第五十二章 黃石基地淪陷
數千隻鳥在玻璃罩外麵探頭探腦，血紅的眼睛閃閃發光的盯著，玻璃上不間斷的發出讓人耳難以忍受的抓撓聲，燈光中影影綽綽，這種感覺很不好。
星旅的精神幾乎覆蓋整個基地，她能感覺到無數人在緊張的顫抖，恐懼，膽怯，激動……種種強烈的情緒把在精神網上形成了層層波紋匯集到星旅處，她皺眉，這基地基本上沒什麽平民，大多數都是身經百戰的軍人，瘋狂的研究員和膽子比天大的政客，怎麽還會有人慌張成這樣？
嘩啦啦，翅膀扇動的聲音，一次又一次讓人們的精神緊繃，黑夜中隻看到滿天的紅光，與室內幽暗的燈光相互映襯。
“呼……呼哧……呼……”耳邊有人顫抖的呼吸，仿佛恨不得一口氣分好幾次呼出，不至於讓喘氣聲顯得太大。
與身邊的女人互瞪了很久的鳥終於轉開了頭，扇了扇翅膀往另外一邊望去，那女人正要鬆口氣，剛飛走的鳥忽然又往回瞪了一眼，女人一口氣卡住差點咳嗽，被另一邊一個男人眼疾手快的捂住嘴，周圍的人都鬆了口氣，狠狠瞪了眼那女人。
急促的呼吸聲在房內此起彼伏，一個房間內擠的不一定是一個代表團的，放眼望去入目沒幾個認識的人，大家相互之間根本不知根知底，所以瞪來瞪去毫不客氣。
有個男的向星旅湊過來，緊張的盯著她。
星旅狐疑的瞥瞥他。
那男的僵著臉笑了下，伸出手坐了個噓的姿勢。
星旅往周圍望望，發現幾個女的身邊都有好幾個男的圍著，緊張的盯著。
了然，敢情怕女的尖叫壞事啊？
星旅瞅瞅嘴冷笑，也不理睬，自顧自盯著上方的鳥群。
天色完全暗了，國家公園一片漆黑，看樣子，鳥群是要在這紮營了。
【通過外貌分析，該飛行類喪屍屬於不完全感染，嗜血嗜殺，但是本能未消，所以保持群居和氣候性轉移，不過隨著它們發現氣候最自身影響不大時，氣候性轉移就要變成資源性轉移了，比如，哪裏食物多，就飛往哪裏，直到最後，群居性也逐漸喪屍，轉而各自為戰】
小智的分析在星旅腦中幾乎是突兀的，閑來無事，星旅聽的認真。
｛你說的怎麽讓我有種熟悉感。｝
【據第三千四百二十六層中的天蠍星係飛行動物鑒定第七次卡倫星原始叢林地考古發現能夠得知，失落文明前期，我們天蠍星係的鳥兒也曾經是群居性的，隻是在漫長的失落文明中，因不明原因變成如今的結隊式資源性轉移】
｛我越來越覺得你的研究把我們的失落文明往喪屍靠近，難道我們是由喪屍進化？｝
【考證不完全，請勿胡亂推測】
【提示，如果遇到合適機會，請采集飛行類喪屍的樣本】
【你的精神波動表達你的情緒為不滿，請注意，飛行類喪屍的數據有百分之六十三的幾率是任務的一個重大突破】
星旅無語，抬頭透過無數鳥翅膀鳥屁股看星星。
現在是紐約時間晚上六點，天色已黑，不夜城黃石基地可能要沉寂一晚上，而且是……完全，徹底的沉寂。
沒有人敢睡覺，隻能屏氣凝神的盯著外麵。
不知道是誰戴著一隻石英手表，外麵的吵鬧和裏麵的絕對寂靜中，表的滴嗒聲顯得那麽清晰，此刻所有人都感覺這滴嗒聲是那麽的響亮，漫長。
嘀，嗒，嘀，嗒……
撲棱棱的聲音一直沒有斷，那些鳥時不時的飛來飛去，紅眼睛張望著……
呼哧，呼哧……
漫天都是鳥爪子，想想頭頂上站著如此多的喪屍，隻感覺毛骨悚然。
呼哧，呼哧……
秒針的聲音逐漸被習慣，呼吸聲成了一股左耳進右耳出的洪流，每分秒都那麽難熬，但是每分秒都必須熬下去，夜漸深，鳥的動靜逐漸變小，人們也漸漸在這沉寂中麻木，所有人警覺而疲憊的盯著外麵一絲一毫的動靜，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這樣高強度的緊迫盯屍是相當小號腦力和體力的，很快就有人部署下來，進行輪番監視，其餘人就地休息，他們通過手語進行發令，安排幾個比較強幹的士兵圍在窗邊盯著，都是些習慣於夜戰埋伏的特種兵，他們比較懂得保存體力，在這方麵是強手，相比其他幾人臉色發白，他們的精神相對好些。
很多人接了命令後直接就地坐下，趴著就開始休息，熟睡是不敢的，這時候還能熟睡除非是沒心沒肺，也有幾個不放心的，雖然坐了下來，但依然注意著外麵，雙手時刻不離槍支。
星旅身為女性，自然是接到了就地休息的命令，她毫不客氣的躺在了地上，閉眼一動不動。
她的視野遠沒精神網那麽寬廣，睜眼閉眼一個樣，不如隱沒在人群中。
A1是屬於第二輪監視的，見星旅施施然躺下，他也坐在了一邊，閉目養神，神情平靜。
這樣的部署讓很多人都暫時放鬆了心情，玻璃上惱人的摩擦聲也不再那麽恐怖了。
呼吸聲漸漸平息，更徹底的寂靜洶湧而來。
淩晨一點半，第二輪監視的人剛剛在前一批的提醒下紛紛起身，A1站了起來，把星旅身上的外套又往上提了提，溫柔的笑了笑。
“砰！”
一個玻璃碎裂的聲音清脆而犀利的劃破夜空，用撕裂一切的氣勢轟入夜空，仿佛響徹了全世界。
一瞬間，這個聲音就好像驚醒了一隻亙古沉眠的巨獸，以毀滅一切的姿態聳動起來，尖叫聲，槍聲，更多的玻璃碎裂聲，還有，最恐怖的，鳥群的撞擊聲，全部都響了起來，紛亂不絕，爭先恐後。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一時間所有人都懵了，隻有少數幾人直接抬槍對準外麵警戒，很多人竟然呆呆的站著不知所措。
“隔壁！”星旅當然最清楚哪裏出了事，她從起身到出門的速度快到帶起一陣風，A1緊接著跟出去，轉眼兩人就沒了影子。
此時事情剛發生，星旅跑出去時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走道上空無一人，等到星旅趕到隔壁門口了，走道上才開始有了些微的震動，其他房間陸續有人跑出來，左右看了看後奔向事發的房間。
隔壁房間是個混合宿舍，人多而且雜，沒有任何紀律可言，遇到這事全亂成一團，大多數人爭先恐後的往外擠，然後都卡在門口，轉眼又被星旅攔住。
落地窗破了個大口子，好幾個人已經躺在了地上，數十隻鳥在房間裏肆無忌憚的飛來飛去到處亂啄，從口子外飛進的鳥越來越多，轉眼房間上方就黑壓壓一團。
星旅略微讓開，對A1說：“用精神掃描，沒受傷的放出來，受傷的攔住。”
“你呢？”A1站在了門口。
星旅看著房裏亂成一團，她想進去還真不容易，隻好皺皺眉站在另一邊：“幫你攔人。”
這時其他人也趕到了，領頭的是個美國中校，他看著A1的架勢就明白過來，讚同的點點頭，吩咐手下把A1放出的人接過去。
鳥喙的殺傷力不大，但是很容易造成傷口，A1很快就排除幾個不能出來的，他們大多用各種語言不甘的大叫大嚷，A1抿著嘴寸步不讓，被排除的人多了，A1一個人擋不過來，不等那個中校派人過來幫忙，星旅先抽出了刀子在一旁等著。
沒等這房間走出幾個人，忽然四麵八方都傳來玻璃破裂聲，緊接著槍聲大作尖叫四起，那個中校慘白著臉大吼一聲該死，轉身跑向遠處最大的一個房間。
聲音紛亂了沒多久，環形走道邊各個房間都湧出了無數人，他們有的盲目的逃跑，有的則一邊跑一邊舉槍掃射著房裏，原來在第一個房間的玻璃破了後，其他的鳥都開始攻擊玻璃，即使是防彈玻璃也受不了數千隻被感染的鳥兒輪番的撞擊，立刻紛紛崩潰，轉眼很多房間都湧入了喪屍鳥，基地一片哀鴻遍野。
這還隻是三樓。
其他兩樓沒人出來，已經準備嚴防死守。
A1有些茫然：“星旅，還守著這裏嗎？”
“不知道。”現在隨便進哪個房間都能抓到鳥了。
“那我們……”A1望房裏看了看，臉色一變，“糟！已經有人被感染了！”
星旅早就得了小智的提醒，她根本不擔心這種初級喪屍會造成威脅，她隻是鬱悶如果這次這基地被飛行喪屍給攻陷了那接下來的路會很難走。
四周都是慌亂奔逃的人，走道並不寬廣，很快星旅和A1已經被擠的挪了好幾遠，A1一把抓住星旅，牢牢的抓著，大吼一聲：“別往這邊跑！這裏麵有人感染了！”
這個房間裏麵的人能跑的已經跑盡了，有些則在繼續和喪屍作著鬥爭，在這方麵他們心理建設很完善，受傷則必死，何必去害別人。
A1的話很有效果，立刻所有盲目往這邊跑的人集體刹車，轉身向別的地方跑去，由於是環形，四麵八方都有樓梯口，人潮在雜亂了一陣子後很快就分成了八股下樓的洪流，沒人敢坐中心的電梯，唯恐突發原因被困死在裏麵。
“星旅，走！”A1拉著星旅，也要跑樓梯。
星旅怎麽甘心到手的資料溜走，她掙脫A1的手往回跑，隨便選了一間房間衝進去，那裏麵零星還有幾個人，身上都掛了彩，看到衝進來的星旅很是驚訝，但是很快都朝她大吼起來，語言各不相同。
【他們都在讓你離開，星旅，這些人類倒計時最快的還有十七秒左右，動作輕快】
由於鳥兒進入房間，大部分人撤走後房間裏麵的人最後的辦法隻有關上門以防鳥兒衝進走道危害基地內部，星旅衝進去後很多鳥兒趁勢要往外衝，結果跟進來的A1熟練的放了一道精神屏障就阻擋了鳥兒，波紋在鳥喙處一個個綻開，A1臉色有些發白，他並不知道身邊的兩個人類即將變成喪屍，隻是撐著屏障一邊舉槍掃射著鳥兒一邊緊緊盯著星旅。
“星旅！快離開！這裏很危險！”
星旅隨手扔了個小飛鏢就射了隻喪屍鳥下來，她一個打滾衝過去，撿起鳥兒背對著A1塞進胸口，然後轉身起來。
【警告！後麵有人類已經完全感染！】
聞言星旅抽出刀子一邊轉身一邊揮去，那隻新成的喪屍剛要咬上來就被砍掉了頭顱，那一瞬間周圍很多人都發出了驚呼，見星旅脫險都鬆了口氣，紛紛讓開道。
星旅一邊跑向A1，一邊指指他身邊，A1轉頭一看，剛才還在他身邊射殺喪屍鳥的人正臉色發白表情詭異的看向自己，嚇出一頭冷汗，想也沒想抬槍就射，成功爆頭後拉過跑來的星旅就衝出門去，還沒等他帶上門，裏麵的人已經自動把門關上了。
這才過去了沒多久，樓梯口依然黑壓壓一片車裏的人群，甚至很多樓上的人也在往下撤，四麵都是尖叫和槍聲無法判斷到底還有哪裏淪陷了，A1著急的看了看星旅：“星旅，有沒有受傷。”
搖搖頭，星旅四處看看：“你有沒有看到我們國的人？”
“沒有，他們應該也在三樓啊。”A1也想起來，立刻看向四周。
“那兒有幾個！”他指著旁邊一處樓梯口，“不對，人不該這麽少啊……難道……”他臉蒼白起來。
“不會的。”星旅搖頭，精神網雖然無法看清人的麵貌，但好歹還能分辨出一點模糊的差異，一開始三樓就沒駐紮多少中國的人。
“我們快點下去吧。”A1拉著星旅就想往人群裏擠。
“等等。”星旅停住，她反拉著A1，擠過後來的人群，跑了兩步來到空無一人的電梯門前，按了下按鈕，電梯運行正常。
“星旅，這時候坐電梯……”A1遲疑了一下，看到星旅平淡的表情，也釋然了，“算了，我跟這你好了。”
星旅才不會感性到為這麽一句話感動什麽的，她等電梯開了，立刻和A1走了進去，幾個即時撤退跑著路過的人看到他們的行為都詫異的瞪了下，有個人朝他們伸出手似乎想阻止，但是電梯門已經關上。
電梯徐徐下滑，裏麵的燈光忽明忽暗，星旅看了眼A1，發現他表情非常平靜，甚至帶著點柔和的笑意，雖然自己比他還平靜，但是一個受過末世生存教育的地球人在這時候坐電梯，怎麽也該有點不安是吧。
聽他的心跳，穩定的不得了。
【星旅，地下室對精神力屏蔽無法探測，地上部分沒有偵測到中國的主要人員，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可能人員都集中在地下室】
｛不是說地下不讓呆嗎？｝
【中國人一開始確實都集中在三樓，但是在等待過程中陸續下樓，由於不算重要並沒有告訴你，剩下的地上的都是沒收到通知的，可能沒有被找到】
｛這樣，鍾佑濤肯定用了什麽辦法。｝
星旅想了想｛那我們現在也去地下室？｝
【無法探測地下情形，建議在一樓等待集中安排，一樓各樓梯口都有中國人等待】
｛就是沒人守在電梯口？｝
【無】
｛……電梯有那麽可怕嗎。｝
星旅嘟囔，心裏計算了一下出了電梯還要擠過這麽多人去找中國人領路，真是麻煩。
電梯忽然震了一震，伴隨著震動的是一次長時間的黑暗，星旅感到A1握著她的手緊了緊，他上前一步又打開了防護罩，星旅把他拉了回來：“沒事的，現在休息下。”
A1的精神網還沒法探到太遠，所以對他來說外麵的情況都是未知。
朝星旅笑笑，A1閉上了眼睛站著。
最後一次震動，一樓到了，叮一聲後，電梯門緩緩打開。
沒等星旅和A1出去，猛然一大群人背對著他們擠進電梯，都驚慌失措，在最前麵的人瘋狂的掃射，隱約還有熟悉的嚎叫。
有人在一樓被感染了？星旅心一緊，有撫額的衝動，這下更麻煩了。
她和A1都被死死的擠在最裏麵寸步難行，在擠進來的都是些人高馬大的軍人，A1還好，星旅的正常人類女性身高根本看不到外麵的情況。
隻好用精神網探測著。
外麵的情況一片亂糟糟，從樓上擠下來的人都湧向了一樓的大廳和食堂，在過程中忽然有幾個人發作了，他們處於不同的方位，又擠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一發作就抓過身邊的人就咬，轉眼一樓四麵八方都炸了窩似的一陣巨大的混亂，喪屍之間感染極快，人們驚慌失措下胡亂掃射，轉眼一樓就彌漫了血腥味。
而星旅和A1剛好碰到一個人發作，其他人正愁沒地方躲閃，恰好電梯門打開，就集體湧了進來。
A1踮起腳拚命往外探著，星旅很無奈很鬱結的站在最後麵，隻見A1忽然朝外揮了揮手，用中文大喊了好幾遍：“我們在這兒！我和星旅在這兒！”
沒聽到有誰回答，但是A1很興奮的對星旅低聲說：“是隊友，他讓我們下地下一樓。”
星旅指指前麵的人群，又指指腳下那踮起來都沒法站的可憐空間，諷刺道：“你會穿牆？”
A1皺起了眉，他奮力往前擠了下，無奈前麵人多力量大，大多數人都忙不迭的往前擠，根本無法前進一絲一毫。
“唉。”星旅抽出刀子，想彎腰在腳下戳個洞，憤怒的發現她被擠的連腰都彎不下來，轉個身都困難，氣的她想拔刀向人群，殺出條血路衝出去。
｛小智，探測電梯外圍寬度。｝
【電梯外寬度為三十厘米，足夠你們側身進入】
星旅絲毫不擔心自己的刀劃不開電梯四壁，她困難的轉過身，照著自己的身高在電梯牆壁上劃了個長方形，然後猛的一踢。
一個長方形的小門出現在電梯後方，前麵的人毫無所覺，到處是沸騰的人聲和槍聲，他們這裏的小動作根本無人察覺。
“A1，進去後記得吧牆再安上。”叮囑完，星旅率先跨了出去，進入電梯通道，踩著一條固定電線用的鋼管，往側麵移開。
A1也跟了出來，照著星旅的吩咐再把那塊厚厚的金屬板安上，星旅的刀太鋒利，金屬板安上後連縫隙都看不出來，金屬板剛安上就立刻凸起了一點，看來一開始擠在星旅前麵的人感到後麵一空立刻又往後擠，貼在了牆上。
裝上金屬板後，本來從電梯裏透出的一點亮光全沒了，電梯通道裏悶熱而壓抑，伸手不見五指。
星旅行動自如，A1卻並沒有強大的夜視能力，但是他很鎮定，站著不動問：“星旅，往哪走。”
星旅無法指點，她的計劃就是通過電梯吊繩滑到地下一層的電梯門然後撬開電梯門出去，她不能指揮A1跟她一樣往下跳然後抓住電梯繩，無奈，她隻好再次爬上來，抓住A1的一隻手探到她的腰部：“抓緊我。”
A1遲疑了一下，立刻伸手緊緊抱住星旅的腰，他比星旅高大的多，這一抱星旅感覺整個人都在她懷裏了，星旅在黑暗中皺眉：“等會動作有點大，被打了別怪我。”
“嗯嗯。”A1的回答有著笑意。
沒等A1答完，星旅已經跳了下去。
對於星旅來說這是一個清楚的世界，她的每一步都有把握和計劃，但是對A1來說這就是在完全的黑暗中跳進了一個無底洞，是個人都會有恐懼，他緊緊抱著星旅，鼻尖是星旅發絲中永遠散發的陽光的味道，就連黑暗也美妙起來，耳邊呼呼的悶熱的風好像音樂一樣。
星旅抓住電梯吊繩，奮力一晃，在快撞上對麵的金屬牆時把刀子紮進去當固定，然後就一點點往下挪，就像攀岩一樣，隻是別人攀岩都會借助山壁上的突起，星旅是純憑臂力用雙刀在光滑的金屬壁上開出一條路來。
兩人一點點往下，終於觸到了地下一層的電梯門，每一層的電梯門邊都會有一點凸起的地方，星旅總算有個站著的地方，她讓A1拉住電梯吊繩，一手握刀固定著位置，還有一隻手拿著刀開始撬電梯門。
撬門她已經有了經驗，沒一會電梯門被緩緩推開。
才開了一點點就聽到電梯門外一陣驚叫，然後門縫裏就是黑洞洞的槍支，星旅麵色不變，冷道：“沒感染。”
這麽簡單的回答當然沒人輕信，隻是看這兩人都神清氣爽的模樣，便開了門把他們拉進來，上上下下的檢查。
除了A1胸腹部分有一點被打的青青紫紫外，兩人一切完好。
看到A1胸腹青青紫紫的痕跡，星旅有點過意不去：“還行吧，我力氣有點大。”
A1笑的很燦爛，他係著口子說：“可惜這傷不能留著……沒事，很舒服呢。”
眾人無語。
得到消息的鍾佑濤帶著一群人趕來，看到他身後的團隊幾乎完整，星旅抽了抽嘴角。
“你們躲在哪，我派了那麽多人找你們就找不到，聽說三樓淪陷我差點瘋掉！”鍾佑濤雙眼血紅，才這麽一會會時間他的嘴唇已經磨出了水泡。
他身後的人看到星旅和A1都一副鬆口氣的樣子，就連趕來查看的美國人也是這副表情。
｛看來鍾佑濤是借著A1的名義才在地下一層得以保全團隊的｝瞧那些美國人，看A1就像看兒子。
【失去對樓上的精神力探測，請問是否強行突破屏障】
｛算了，跟著鍾佑濤吧，沒想到他還有點能力。｝
“上麵怎麽樣？”跟著鍾佑濤走回宿舍，星旅問。
鍾佑濤沉默了一下，旁邊的韓青歎口氣說：“該淪陷，也淪陷的差不多了，還差五樓完好，但沒法上去救。”
“這麽一點時間，這麽多人全感染了？”A1不可置信的問。
“當然不可能，隻是，陸陸續續有人沒受傷也被感染，實在不敢放任何一個人下來啊，現在幸存者都被集中在大廳，我們也沒辦法。”
“而且，很多喪屍鳥已經撞破門飛出來了，二樓三樓到處是喪屍和喪屍鳥。”說著，鍾佑濤把他們領到一個監控室中，裏麵密密麻麻的都是屏幕，標了二樓和三樓的十幾個屏幕上，到處都是遊蕩的喪屍和黑壓壓亂飛的鳥，有一個屏幕上是一隻喪屍鳥正在看探頭，那隻血紅的眼睛不斷的在探頭前晃著。
“你看一樓。”鍾佑濤指了指屏幕，“那些人都把自己困在大廳裏，把樓梯口全部封住了，隻有電梯能夠通行，可是……”這樣看了看旁邊幾個正在快速討論的美國軍官，低聲道：“剛才他們把電梯通道也封了……地下，根本容不下更多的人了，也更加禁不起感染啊。”
韓青的表情有些不忍：“一千多個人啊，分散在五樓，大廳還有食堂，隻有大廳還有個電梯通道，其他幾處都被他們自己給封住了，他們這樣……唉……”
所有人看著屏幕裏麵，大廳裏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各國的人都有，大多數都是美國的軍人，他們有的抵著門，有的坐在那裏瑟瑟發抖，有的在歇斯底裏，有的則在撞電梯門……沒有星旅這樣的怪力，基地的電梯門也很難打開的。
“隻有中國人在這兒保全了？”
“不，還有幾個團的高層，他們是被緊急召到這兒商討的，結果卻沒法出去了，連召集幾個人都做不到，隻有少數幾個機靈的人事先強行跑到了這裏，既然沒被感染，他們也不好處罰，就留著了，現在這裏，除開下麵兩層不知數量，地下一層總共有近兩百人吧。”
幾千個人，這麽短短幾十分鍾，能存活的，隻剩下幾百。
想到這可怕的傷亡，眾人一片沉默。
｛小智，難道我現在經曆的，就是一個基地的淪陷嗎？｝
【照這個事態發展下去，是的】
星旅還想問什麽，一陣驚叫聲傳來，是探頭中的大廳，大廳中央有幾人突然顫抖著倒在地上，抽搐了幾下後又重新站起，然後被周圍的人射殺。
陸續的，五樓和食堂也發生了類似事情。
屏幕中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驚恐而絕望的，大廳幾個人已經撞開了電梯門，但是他們往下一看，又是一陣絕望，沒一會，又有幾個人發作，轉眼就被射殺……
“淪陷的基地，都是被自己人這樣消磨掉的。”韓青歎道。
他已經不忍心看，說完就走出了監控室。
還有一些人憂心忡忡，一個戰士問：“如果繼續這樣的空氣傳播……”
“剛才接到通知，整個地下已經開啟氧氣自給係統，完全是室內循環，跟外界隔絕了。”鍾佑濤沉沉的說，“接下來，隻有等上麵，全部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