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黑夜
“砰！”腐朽的木門應聲而開，黑暗的微光之中，可以看到這是一間典型的民房。
兩層樓的建築裏，樓下顯然是用作了堂屋和廚房，月嫿四處打量了一下，屋裏沒有什麽礙眼的東西，隻有積著厚厚灰塵的家具橫七豎八的擺著。
廚房裏有些木材，月嫿掃了一圈，墊了墊腳，仍舊是沒有夠到灶台上扣著的鍋蓋。
“我來吧。”裴羅伸手打開鍋蓋，一股寧人作嘔的氣息在整個廚房裏蕩漾開來。
“……不管你有什麽打算，我都建議你趕緊打消。”迅速蓋上了鍋蓋，裴羅毫不遲疑的動作讓月嫿立刻打消了看一眼的欲望，估計是什麽惡心的東西吧……
“你怎麽過來了？他們兩個呢？”
“淩夕去樓上了，米果在沙發上。”
“還沒醒嗎？”聽到裴羅的話，月嫿忍不住朝外走去，果然看到了被裴羅扔在沙發上那厚厚的灰塵之中的米果。
“你怎麽能這麽對她！她可是你的……病人！”話到嘴邊的“情人”兩字被月嫿換了個詞，她可不想跟裴羅這種人討論風花雪月，那十有八九會讓她懷疑人生。
“那我應該怎麽對她？”理直氣壯的反問一如意料之中的冷淡無比，讓月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嗷——”一聲壓抑的獸吼從樓上傳來，緊接著是砰的一聲重物倒地之聲。
“帶上她我們去樓上吧！”聽到這聲音，月嫿忍不住開始擔心起樓上的淩夕來。
原木色的木樓梯十分陡峭，加之不明原因老化，踩在上麵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一手拿著手電筒，月嫿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提著裙子，長長的衣擺撩起了厚厚的灰塵，讓她忍不住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啊……”一下沒站穩，月嫿猛的在木樓梯上打了個踉蹌，黑暗之中看不到腳下，隻覺得空落落的沒有任何的著力點。
“當心點。”一隻手從後麵伸了過來，攔腰攬住了她。
一邊說著，裴羅一邊仿佛拿什麽物品般的把的米果夾到了左邊腋下，而右手則是索性把月嫿整個抱了起來。
“啊！謝謝。”隔著薄薄一層襯衣，極近的體溫帶著藥味讓月嫿忍不住有點羞赧，忍不住把視線移到了別的地方，誰知這一看之下，她卻嚇了一大跳。
“啊……”
樓梯的上方，淩夕的臉在手電筒的光芒照耀下顯得有些猙獰詭異，晦暗不明的神色中，一種壓抑的氛圍似乎在空氣中暈染開來。
“淩夕？”月嫿出聲叫他。
然而他卻沒有回答，看到月嫿他們上來，隻是退後一步融進了深沉的黑暗之中。
……
打開在超市裏弄來的應急燈，整個房子的二樓展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當中是一個略微小些的客廳，然後後麵是幾個臥室和衛生間。此刻門都是打開著的，顯然淩夕已經先行探過了。
“剛才聽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淩夕，月嫿仍舊覺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普通的喪屍，洗手間一個，主臥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如平常，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兩個啊……虧她還隻聽到了一個。
小心翼翼的走到衛生間門口，映入眼簾的一個中年女性屍體讓月嫿忍不住歎了口氣。
真是不管多少次，看到這種情形還是習慣不了啊！
右手一揮，一個白生生的小骷髏從屍體之中憑空站了起來。而原本的屍體也變成了一片破碎的汙跡。
“這是——啊！原來是這種方式嗎？這還真是意想不到呢！”
看到那雙異色瞳孔裏盈滿的興奮和好奇，月嫿不由得感覺一陣頭大，如果可以，她還真的不想跟他解釋這種事情，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呢！
“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沒關係，”似乎是看到了月嫿臉上的無奈，裴羅聲音裏詭異的興奮頓時減了不少：“我隻是對你的能力居然跟神秘學有關有點意外而已。”
神秘學？這次反倒是月嫿對裴羅的話產生了好奇，她一直以為這隻是遊戲帶的而已，莫非他還真的知道什麽？
“什麽神秘學？”
“……”隻是略微停頓了一下，裴羅就飛快的說了下去：“因為我眼睛的原因，我曾經查找過一些相關的資料。可是跟靈魂有關的，除了傳說，就是被教會列為禁書的黑魔法。”
“其中有一個能力，似乎就是召喚已經死亡的人為忠實的奴仆。不過我也隻看過相關的形容而已，具體的內容不太清楚。啊！要是能夠看到實際的資料就太棒了。”說到這裏，裴羅又莫名的興奮了起來。
“這樣啊……那你為什麽說是神秘學？”黑魔法嗎？這倒是跟亡靈巫師的技能相當的靠啊……原來這個世界也有這種傳說。
“因為我沒有認為那是屬於魔鬼的什麽破能力，在我看來，其實一切都隻是一種規律，隻是我們還未曾了解而已。科學上，關於這種東西有一個很籠統的概括，叫做神秘學。”說到這裏，裴羅忍不住又看了月嫿一眼，似乎是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
“其實剛才的過程裏，我好像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回味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時間太短，沒看清楚。”
“那你再看一遍吧。”
朝著臥室裏另一具屍體走過去，月嫿再次伸出右手。
“嘩啦——”
又是一具白色的小骷髏從屍體之中爬了出來，看著它在床的另一端胡亂晃蕩了幾圈，月嫿把頭轉向了身邊的裴羅。
“這次看清楚了嗎？”
“啊！”頓了一下，裴羅的聲音裏有了一絲顫音：“很奇異的黑色能量，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字符？之後它被強行凝聚在這個……骷髏的身上，融合了靈魂，變成了一種奇怪的能量。”
“奇怪的能量？”
“嗯……對，靈魂好像都化成了這種奇怪的黑色能量。連接著骷髏的關節，支撐著它的行動。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我曾經很奇怪怎麽會有這麽穩定的靈魂碎片……原來隻是被那個黑色的字符刺激之後，靈魂化成了另外一種能量。”
“黑色的字符？什麽樣的？”
看到月嫿好奇的眼光，裴羅隻得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沒看清，感覺好像是在不停的扭動，與其說是字符，不如說是活物吧……”
一聲呻吟聲打斷了兩人的探討，月嫿回過頭去，看到米果已經醒了過來。
“裴羅大夫，我……對不起……又給您添麻煩了。”普一醒來，少女的視線就直接朝向了裴羅。
“沒有，你已經很努力了。”雖然是誇獎，但是他的語氣懶散的讓月嫿簡直感覺不到一絲誠意。
可是聽了這話，米果卻莫名的高興了起來，連聲音裏都充滿了興奮。
“裴羅大夫，我，我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