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顧歡的腦子裏一片空白,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和士開片刻不停,伸手到高湛鼻前,確認他已沒有呼吸,隨即回身,從旁邊桌上抓過用來演奏編鍾的小槌,重重砸到兩個昏迷的女子頭上。
那兩個女人顫了一下,隨即不動了。
和士開將那兩個女人分別拖過來,繼續用木槌猛砸她們的頭。
血滴飛濺,那兩個女人眼看是活不成了。
和士開扔下木槌,過去看了看緊緊閂住的殿門,又側耳聽了一下外麵的動靜,見一切正常,便返身回來,坐到地上,將顧歡摟進懷裏。
“沒事了。”他低低地道,“小歡,別怕。”
顧歡這時才反應過來,硬撐著問他:“現在……怎麽辦?”
“這是弑君大罪,一旦揭破,你我都免不了抄家滅族。”他貼著顧歡耳邊,很輕很輕地說,“小歡,對不住,你得受點罪。”
顧歡不明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
和士開將她放倒在地,一把撕開她的衣袍,又飛快地解開自己的衣褲,猛地衝進她的身體。
顧歡猝不及防,痛得大叫。
和士開不似以往那般溫柔體貼,完全是橫衝直撞。顧歡疼痛難忍,本能地使勁推他。和士開重重地壓住她,一邊狠狠地蹂躪,一邊在她耳邊說:“太上皇平時就是這樣的,所以我必須這樣做。你隻管叫,越大聲越好。為了保住我們和家人親戚的性命,我們隻能這麽做。”
顧歡知道他說得對,可身體與心靈都已忍到極限,瀕於崩潰。淚從她那一向清澈的眼睛裏泉湧而出,她失聲痛哭,在劇烈的羞辱、憤恨、驚懼和疼痛中不斷掙紮。
和士開看著身下的人,動作猛烈,不敢稍停,眼裏也有淚水落了下來。
華麗寬敞的殿堂燈火輝煌,三個死屍散亂地倒在地上,兩人在死亡的氣息中痛苦地糾纏,如鳥獸瀕死般的哀鳴在夜風中回蕩,漸漸低落,闃無聲息。
殿外站著的眾多太監宮女都紋絲不動,這些事情他們看得太多了。那些被強的女子有的是前頭幾個皇帝的正宮皇後,有的是他們的妃嬪,還有被太上皇殺掉的那些兄弟的妃子,有時候是當著他們的麵,有時候是讓他們在殿外侯著,總會有女子痛苦的叫聲,而那位以前的皇帝,現在的太上皇則會非常高興。
過了很久,和士開將殿門拉開一條縫,吩咐他們:“快去,太上皇請皇太後過來。”
立刻有太監奔向皇太後所居的昭陽殿。
胡太後已經睡下,聽得高湛宣她,和士開也在,立刻便起身,匆匆穿上衣裙便趕了過去。
她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一夜狂歡,興致勃勃地到了玉華殿,和士開將她讓進門,便重新閂上,隨即拉她進去。
胡太後才三十歲,高湛卻早已不碰她了,隻有和士開帶給她無窮無盡的快樂,這時一見他,便不管不顧地撲進他的懷裏。
和士開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說:“太後,此事關係士開的身家性命,請太後一定要為士開做主。”
“你說。”胡太後毫不猶豫,“是誰惹著你了?我去跟緯兒說,殺了便是。”
和士開將她帶進殿裏,預先捂住她的嘴,溫柔地說:“太後,你千萬不能隨便出聲。”
胡太後一見裏麵的情形,頓時呆住,接著便本能地發出尖叫。和士開及時堵住了她的叫聲,不斷地撫著她的腰背,柔聲道:“太後,別怕,別怕。”
過了好一會兒,胡太後才慢慢安靜下來,轉頭看向和士開,眼裏滿是疑問。
和士開將她拉過去,指著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顧歡說:“她是歸德大將軍顧歡,本朝唯一一位女將軍,她父親是冠軍大將軍顧顯,義父是並州刺史段韶。”
胡太後聽得直發愣:“段韶的義女?那太上皇這是……”
“是啊。”和士開立刻點頭,“太上皇本無此意,今晚召了李夫人與陳夫人一起玩樂。她二人卻提起,想見見這位文武雙全的女將軍。太上皇便宣將軍前來覲見。誰知,待顧將軍到來,太上皇已經喝醉,就要寵幸於她。顧將軍年少,又是世家千金,驚懼之下不願順從。太上皇讓我幫忙,我怕那些奴才看見不好,壞了太上皇的名聲,便讓他們退下,隻留下兩位夫人伺候。有我幫忙,太上皇自然遂了心願,誰知那兩位夫人突然上來,要用衣帶將我和太上皇勒死。我拚命掙紮,才脫離危險,好不容易將她二人打死,可太上皇他……”說到這裏,他泣不成聲,淚流滿麵。
胡太後頓時大怒:“這兩個狐媚子,我本就看不順眼,居然吃醋吃昏了頭,竟敢弑君,我定要將李陳兩家滿門抄斬,誅滅九族。”
和士開卻連連搖頭:“太後,此事萬不可聲張出去。”
“為什麽?”胡太後怒道,“總不能讓太上皇就這麽白死。”
和士開將她拉過去坐下,然後跪到她麵前,輕言細語地說:“此事若傳了出去,那些一心想殺我的人就可以找到理由,說我救駕不力,或貶或殺,都很難說。如果段韶大人和顧顯將軍得知他們的女兒出了這等事,後果更難預料。段大人有大功於國,是當朝元勳,許多大臣對他們都是言聽計從的,顧顯大將軍手中也有精兵十萬,對外能擋突厥虎狼之師,若是對內,我們也沒有辦法抵擋,再說,顧歡將軍是蘭陵王的愛將,我們也不便惹惱他。太後,士開死不足惜,可以後您怎麽辦?皇上怎麽辦?”
胡太後本來便隻知享樂,在宮中興風作浪,對朝廷之事與天下大勢一竅不通,聽他這麽一說,立刻便道:“那你說怎麽辦?”
和士開佯裝苦苦思索,這才說:“我想,此事便悄悄掩蓋了吧。先隻說太上皇生病,我在這裏侍奉,不許別人進來。過幾天,再詔告天下,太上皇駕崩。反正皇上已經即位,江山穩固,朝廷也不會亂。”
胡太後看著他,認真地問:“那以後,你還會常常進宮來陪我吧?”
“當然。”和士開微笑,“太上皇既然不在了,臣自當進宮安慰太後。”
胡太後噗哧一聲,笑得花枝招展:“好,那就都依你。太上皇死就死了,反正他在世時也是到處跟別的女人鬼混,死不足惜,現在本來也是兒子在當皇帝。隻要有你在,我就滿足了。”
“多謝太後。”和士開溫柔地抱住她。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我派人送小顧將軍回去。”
胡太後卻有些擔心:“要是被別人看見她這樣子,怎麽辦?”
“那就先送回我府上,讓她養養身子。”和士開思忖著說,“反正我這幾天肯定會呆在這裏,一步都不會離開。”
“好。”胡太後看了一眼那兩個死了的女人,嫌惡地哼了一聲,“那兩個狐狸精就說是暴病而亡,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謹遵太後懿旨。”和士開風度翩翩地微微躬身。
胡太後笑著伸手點了點他的額:“你呀,就是討人喜歡。”
接下來的事都由和士開一手料理。他找人叫來府中的總管和慶,把顧歡交給他,細細吩咐了諸般事宜,便讓他將顧歡帶回府中休養。第二天,太上皇龍體欠安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太上皇聖躬違和,宣和士開至仙都苑侍奉湯藥,殿門緊閉,不讓任何人進入,就連皇上都不見。朝中大臣紛紛議論,卻都隻說和士開深受太上皇寵幸,並沒有懷疑其他。
至於那兩位夫人暴斃,在高湛的宮中是常有的事,也無人疑心,她們的家人也隻能自認倒黴,關起門來傷心罷了。
顧歡被送回和府後,一直高燒不退,神誌不清。和士開派了宮中的禦醫前來診治,說她這病是因驚嚇過度,**時又過於粗暴,導致身子受傷而引起的。和府小妾酈姬依照和士開的吩咐,守在她房裏,讓婢女按時煎藥、喂藥,顧歡的病勢卻未見緩和。
高肅在司州等了一天,見顧歡沒有回來,且音信杳無,便立刻趕到鄴城查詢。很快,他便得知,當夜顧歡是被和府的馬車從仙都苑接走的。他立即前往和府,要接顧歡離開。
和士開呆在仙都苑,寸步不敢離開。
天寒地凍,他借口太上皇病體怕熱,不許宮人燒地龍。殿裏冷得如冰窖一般,正好保存高湛的遺體。
為怕露餡,他不許任何人進殿門一步,和府的人自然也無法見到他。高肅身為王爺,身份尊貴,在朝中是尚書令,與和士開同為宰相,官階品級一般無二,現為司州刺史,手中還握有兵權,真要強硬起來,便連和士開也無法抵擋,更別說隻是和府的區區下人。
和情無奈,隻得帶高肅去往後院。
酈姬知道茲事體大,並未回避,見到高肅後款款起身行禮,恭敬地道:“賤妾見過王爺。”
“和夫人免禮。”高肅對女子一向客氣,“我來接顧歡將軍回衙,公務繁忙,一刻不能離,現下就得走。”
酈姬歎了口氣,揮手示意和慶退下,這才撩開床上的紗帳,對他說:“王爺,小顧將軍被太上皇宣召,我家相爺後來也奉旨進宮。發生了什麽事,賤妾也不知曉,我家相爺吩咐和慶趕去接小顧將軍回府,她已經是這樣了。宮中的禦醫已來為她診治過,留下了方子,我們照著方子煎藥,已喂她服下,請王爺不必太過擔心。”
高肅看著顧歡慘白的臉、緊蹙的眉頭,不由得咬緊了牙,卻終於什麽也沒說。他解下身上的裘衣。小心翼翼地抱起她來,將她纖細的身子嚴嚴密密地裹住,隨即往外走去。
酈姬與和慶一直相送到大門外,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別。
高肅對他們點了點頭,一言不發地登上從自己府中叫過來的馬車,徑直往司州疾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