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疤臉的條件
“要我配合你，也不是不行。”
在聽了安小沫威脅意味十足的話之後，疤臉男猶豫了片刻，才很是認真的開口：“如果你們不答應，即使將我千刀萬剮，我也絕不會配合你們半分。”
“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救你老大吧！”雖然疤臉男沒有說，安小沫已經從他的表情和態度猜出了大半。這一點確實讓安小沫有些意外，她怎麽也沒想到，在自身都難保的情況下，疤臉男還會顧著他老大不放。
“對。”說出了自己的願望，疤臉男反而平靜了：“如果你們能救他，我這條命，就是送給你們也無所謂了！”
安小沫忘記是誰說過的了，原話她也記不太清了，內容大概是不管是什麽人，隻要活著，總是存在著某種信仰的。
眼前疤臉男的信仰，就是那份兄弟間的情義。
他是一個棄兒，從記事起，就在一個靠乞討為生的群體裏，被那些成年人終日餓得半死不活拿來當賺取人同情的工具。
隨著他一天天的長大，他也從一個隻需要癱在地上不動的道具，變成了扒竊的小賊。他至今還記得，要是偷不夠大人們規定的東西，回去不僅沒有飯吃，還會挨上一頓狠揍。
而他和他老大的情義，就是從半個饅頭開始的。
那時候他還是扒竊的新手，經常一連幾天都沒有一點收獲。被團夥裏的頭目打得遍體鱗傷不說，還沒有飯吃。
就在他餓的連起身都困難的時候，老大遞給了他半個饅頭。
雖然已經幹硬沒有一絲水分，一捏就會散下一手粉末，但是疤臉依舊覺得，那是世上最難得的珍饈美味。
即使在多年之後，在道上已經混得頗有名氣的疤臉在滿桌子的山珍海味麵前，最懷念的還是那半個幹饅頭的味道。
老大比疤臉大四歲，因為這半個饅頭，兩個半大的孩子在扒竊團裏相依為命，直到最後長大成年，不堪忍受團夥老大的壓榨，兩人在痛打了老大一頓之後，脫離了團隊，到了新的城市去求生存。
兩個人從小的經曆讓他們比其他混的人心更狠，手更黑，很快他們就混出了不小的名氣。強買強賣，放高利貸甚至販毒等等一係列的活動給他們帶來了巨額利益，但也讓他們再也沒有了未來。
原本是進了牢獄等待死刑到來的重犯，卻沒有等來執行的槍聲，而是混亂的末世。
“我們這些幸存的兄弟，從監獄裏弄到了槍械，就這樣一路逃了出來。”疤臉男語氣很淡，就像在說一個和他毫不相幹的故事：“雖然有槍在手，還是有一大半兄弟死在了路上。”
“趕到這裏的時候，我們已經沒有了任何食物可以果腹，正巧就發現了那家超市。”疤臉歎了口氣，苦笑道：“餓瘋了的我們哪裏還顧得上什麽警惕，直接什麽都不想的衝了進去。”
“那裏麵，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怪物？”
聽疤臉說到這裏，曾浩越發好奇了。那個讓安小沫差點吃了大虧的怪物，究竟長得什麽樣他們到現在還沒見過呢。
“不知道。”疤臉男搖了搖頭，雖然這個回答有些詭異，但是他的語調卻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謊：“我們本來還在搜刮食物，突然就覺得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一下那樣，什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過來，我們一個二個的都被倒掛在超市的天花板上動彈不得。”疤臉男吞了口口水，雖然已經極力壓抑，卻依舊難掩他想到那場經曆時的恐懼：“而我看到老大，正被什麽東西拽著往樓上拖。”
“我著急，掙紮嚎叫咒罵，使用了各種辦法還是沒能掙脫懸掛我的那些絲網一樣的東西，而老大，也被拖進去再沒了蹤跡。”
“我都要絕望的時候，腦子裏突然響起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雖然周圍沒有一個人，但是我真的聽到了那個聲音。”
“它告訴我，如果想救我的老大，就必須出去給它找更多的人類進入超市。”疤臉男看了一眼安小沫，才小心翼翼的開口：“我們一離開超市沒多久，就遇到了你們的同伴。”
“所以你就想著將他們帶去超市給那個怪物？”曾浩有些憤怒，就算是為了救他的老大，可是也不能不顧別人死活啊！
“為什麽他們都會失去反抗能力？甘心任你擺布？”安小沫怎麽都不相信，劉天他們會真的不戰而降，還有不在現場的佳琪姐她們，這個疤臉到底將她們弄去哪裏了？
“對了，你說你們的老大被那個怪物弄走，拖到了樓上，那跟在你們身邊的這個老大是什麽人？”曾浩還記得剛剛疤臉男在聽到小弟來報之後的緊張和擔憂，在加油站的這個傷者，又是誰？
“是老大的弟弟。”疤臉男扭頭看了一眼加油站小樓的方向：“在我們入獄之前才相認的，卻因為我們的緣故而被卷進來也判了幾年刑。”
“他沒有什麽大礙，本身他年紀不大，膽子又小，一路上看到那些活屍怪物已經嚇得不行，後來又親眼看到他哥哥被怪物拖走，一時受不住，病了。”疤臉男搖了搖頭，有些無奈：“你們知道，現在的條件有限，也沒有辦法給他全麵的醫治，所以到現在身體還是弱得很，一想到他哥鬧不好就會暈倒。”
到底還才十九歲，如果不是因為老大強製將他從養父母處帶回來的關係，他現在應該也還在養父母身邊做著乖寶寶好孩子吧！說到底，老大在這件事情上，還是考慮欠周。
“你不是一直很奇怪，為什麽你的經曆我會知道的如此清楚嗎？”安小沫抬起左手，摩挲著右手的指甲：“是你老大告訴我的。”
精神感知能力強能預測到危險固然是她懷疑疤臉男的一個方麵，而更多的，還是在她剛剛利用晶核恢複力量的時候，腦子裏某個人透露給她的消息。
說是消息，不如說是一段殘留的記憶片段。記錄的正好是疤臉男他們在超市裏經曆的種種。從畫麵的視角來看，應該是那個被怪物拖走的老大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