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下雨天
第25章 下雨天
末世之中，本身就是絕望的暗無天日。
無論是喪屍，還是人類，都隻能在這個劇變的世界之中努力的掙紮著，迷茫的想要活下去，卻找不到絲毫前進的方向。
活下去，又能做些什麽？
曾經的秩序已經奔潰，曾經的親朋好友也已失散，並且下落不明。
曾經熟悉的一切，已經麵目全非，城市、街道、朋友、故人……一切的一切，都在末世降臨的那一刻，被徹底絞得支離破碎。
失去了這一切的人類，早已變成了一個空殼，隻知道本能的活下去。但是活下去做什麽，有多少人能夠知道？
或者說，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黑暗末世之中，人活著，還有什麽意義？
“爸爸，你醒了嗎？”
小女孩怯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東臨回過頭，才發現詩詩正擔心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把一塊巧克力遞了過來。
“爸爸，吃。”
她怯怯的看著楚東臨，眼睛裏混雜著害怕與擔憂的色彩，“吃了，就不餓了。”
楚東臨怔了怔，一股暖暖的暖流湧上了心頭。
如果說現在的他有什麽活下去的意義的話，那麽眼前的小女孩絕對占據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他笑了起來，搖了搖頭，拒絕了小女孩遞過來的巧克力，“爸爸吃不了巧克力的，詩詩你吃就好了。”
小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爸爸不喜歡吃巧克力嗎？”
她想了想，轉身跑回了客廳裏，在那個裝滿了食物的背包中翻找了起來。
楚東臨本來想伸手攔下她的，但是伸出手的刹那，看著自己手上那些幹涸的血跡，他卻又無奈的把手縮了回來。
喪屍的血液裏可是有病毒的，一不小心感染了小女孩，那他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他隻能無奈的坐在陽台上，看著小女孩小跑著跑回了房間裏，在背包裏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抱著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零食跑了回來。
“爸爸，吃。”
小女孩謹記楚東臨的警告，不敢觸碰楚東臨的身體。
她把懷裏的零食全都一股腦的放在了楚東臨的麵前，說道，“都很好吃的。”
楚東臨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吃不了這些東西的，我要吃的食物和詩詩不同。”
他看著自己慘白的皮膚，歎了口氣，說道，“快點收起來吧，這些食物詩詩你留著吃就行了，我會去找其他食物來吃的。”
小女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雖然不太清楚楚東臨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她至少明白了一點，那就是楚東臨並不吃這些零食。
她抱著膝蓋在楚東臨身邊坐了下來，有些困惑的問道，“那麽爸爸你要吃什麽呢？詩詩去幫你找。”
“我啊？”楚東臨抬起頭看了看外麵瓢潑的雨幕，又看了看自己這重傷的身體，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我吃肉的。”
小丫頭歪著腦袋想了想，猛地想起了什麽，小跑著跑回了房間裏。然後在一陣嘰嘰喳喳的清脆叫聲中，小丫頭抓著一隻毛絨絨的小雞跑了回來。
把掌心裏掙紮著的小雞遞到了楚東臨的麵前，詩詩期待而緊張的看著楚東臨，“爸爸，要吃嗎？”
楚東臨呆了一下，囧然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你不是很喜歡小雞的嗎？幹嘛要給我吃掉？”
“但是爸爸更重要，”小女孩看著楚東臨，認真的說道，“小雞雖然喜歡，但詩詩更擔心爸爸。”
“你啊你……哈……”楚東臨失笑著搖了搖頭，有著啼笑皆非的感覺，但心裏卻暖暖的。那種混雜著驕傲和欣慰的感覺，對於從未當過父親的他而言，是非常陌生的。
不過這種感覺也並不是很討厭，相反，楚東臨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看著眼前這個乖巧而懂事的小女孩，楚東臨覺得自己哪怕受再重的傷，都已經值了。
他看著身前的小女孩，笑了起來，“詩詩，喜歡聽故事嗎？”
“喜歡，”小女孩呆呆的點了點頭，依舊是令人心疼的怯弱。
“那麽我講故事給你聽好不好？我可是知道很多有趣的故事的。”
“爸爸今天不出去嗎？”小女孩呆呆地看著他，有些疑惑。
“今天下雨了，所以不出去了，”楚東臨微笑著說道，“我們來講故事吧，爸爸留下來陪你。”
由於雨天的陰雲籠罩，現在整個城市裏到處都是二階喪屍橫行。
平時那些躲在大樓內、陰影下不敢直麵陽光的二階喪屍們，此時全都從各自的藏身之所跳了出來，肆無忌憚的在城市內廝殺著。
瓢潑的雨幕中，哪怕是窗外那劈裏啪啦的雨聲都無法掩蓋那此起彼伏的咆哮聲。可以預見，如今的城市已經成為了二階喪屍們活動的天堂。
在這種時候拖著重傷的身體出去，嫌自己死得不夠快嗎？
雖然一般二階喪屍不會攻擊低階喪屍，但一旦遇到某個喜歡虐殺低階喪屍的二階喪屍，楚東臨也就死定了。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楚東臨雖然腹中饑餓難耐，但他打算繼續忍下去，多吸收幾次月光的能量，把身體修複好一點再出門。
而且現在出去，一旦被一階喪屍逮到，簡直就是送菜的節奏。
那群喪屍可沒有什麽同情心，雙方遇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般不存在第二種可能。
楚東臨好不容易才進化到了如今的程度，他可不想因為一時大意而前功盡棄，徒做他人嫁衣。
一旦他死掉了，不但望城的父母再也沒有人去照顧，就連小女孩詩詩也無人照看了。
在這個喪屍橫行出沒的城市裏，讓小丫頭一個人呆在喪屍中間，那結果還需要去想嗎？楚東臨可不想見到那種絕望的未來。
“恩，讓我想一想，我們說點什麽。”
小女孩期待的目光中，楚東臨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我們來說小美人魚的故事吧……詩詩你知道小美人魚的故事嗎？”
小丫頭搖了搖頭，有些迷茫，“好像……不知道。”
“OK，那麽我們就說小美人魚的故事。傳說在遙遠的大海深處，有七個美麗可愛的小美人魚，她們是海的女兒，海王的公主，其中最小的那個小美人魚，她……”
小女孩抱著膝蓋坐在楚東臨的身邊，聚精會神的聽著楚東臨講訴的童話故事，原本略顯呆滯黯淡的眼睛裏，漸漸有了一些神采。
楚東臨雖然多年沒有讀過這些童話故事了，但是小時候畢竟很喜歡的閱讀過很多遍，此時倒也能把故事說個大概——但也隻是一個大概了，許多細節的地方實在想不起來，他也隻能支吾過去。
好在小女孩並不沒有在意這些，是一個非常合格的聽眾。她乖乖的坐在楚東臨的身邊，聽完了《海的女兒》《白雪公主》《小紅帽》等幾個有名的童話故事。
不過很快，楚東臨技窮了。
畢竟這些童話故事已經很多年沒有接觸過了，他又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此時驟然間要他講訴出來，簡直強人所難。不過小女孩那亮晶晶的眼睛注視著他，他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最後沒辦法，他又把《獅子王巴辛》《哆啦C夢》等比較偏幼齡向的動畫片當做故事講訴了一遍。
對於他這些風格各異的故事，小女孩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雖然表情依舊呆滯，但楚東臨卻能感覺得到小丫頭的開心。
故事的講訴一直持續了一天，而窗外的雨也下了一天。
當黑暗再次降臨這個城市時，楚東臨原以為今晚會是一個陰沉的陰天。但是沒有想到午夜左右，天空中的烏雲就散開了，清冷的月光再次灑了下來。
躺在陽台上，沐浴著這清冷的月光，緩緩的汲取著其中的能量，楚東臨閉上眼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