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組織有任務

第4章組織有任務

研究所在城北,掛靠在縣文化局下麵,和什麽農業局,農機合作社,臨江棋院等等一些雜牌部門在一條街上,是條老街,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舊樓。

文化局的門衛老王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我連忙拍醒他,遞了根雲煙,笑道:“老王,今天什麽陣勢,趙大所長打算差我何事?”

老王六十來歲,人很精神,像是五十來歲的人。

頓時,他嚇了一跳,見眼前是我,雙目放光,笑罵道:“是你這兔崽子,有段時間沒來,嚇老子一跳。趕快去吧!好像是上麵來人了。”

上麵來人了,你還呼呼大睡,想必不是什麽重要的人。

我狠狠地吸了口煙,走進樓裏麵,研究所就在五樓,文化局在二三四樓辦公。研究所沒幾個人,總共就七個人,除了所長外,就是三個糟老頭子,一名五十來歲的婦女,一個剛從大學出來的女孩,最後就是我。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老孫和老錢編輯和管理檔案,老金和我采風和搜集資料,秦姐管後勤和財務,柳冰冰整理報表和接待,趙所長總管全局。

這七人中唯獨是我還沒轉正,就連那名剛從大學出來的小女孩都他娘的轉正了。

我明白,這肯定是把我的指標給擠掉了。

辦公室,古色古香,滿是文檔,散發書香味。老式的吊扇嘎吱嘎吱的轉動,清風拂麵,很陰涼。

除了老錢和老孫外,老金和秦姐都不在,肯定請了病假,而那個女孩趴在辦公桌上玩芒果牌手機,不時發出幾聲銀鈴般的歡笑。

“小高,來了啊!”老錢打著招呼道。

老錢戴著眼睛斯斯文文的,銀白色的頭發梳的有條不紊。他為人嚴謹,上班從來不請假,不缺席,每天都來,天天跟一堆故紙堆打交道。

另外,他計劃出本書,專門介紹臨江縣悠久的曆史。

“嘿嘿!小高,有些日子沒見了啊!”老孫要親熱的多。

老孫年紀要更大一些,嘴唇上兩撇長長的胡髭,像極地主老財,他除了周三要去醫院陪護生病的老婆子外,基本上隻要上班都來,但他還有兩個月就退休了。

“來了!所長,在辦公室快進去吧!”說話的是那個女孩,瞟來一眼,畫的煙熏的美瞳裏,不懷好意。

那女孩叫柳冰冰,人如其名,說話也是冷冰冰的,長得還行,穿著緊身牛仔褲和黃色短袖襯衫,非常符合剛從大學出來的氣息,瓜子臉,皮膚白靜,本來有點雀斑,但是塗抹了很厚的粉底,都不見了。

“所長!您老找我何事?”我敲了敲門,門未關,直接推門進去。

所長叫趙雁飛,五十來歲,微微有些肥胖,國字臉,眉毛很濃,像是墨染,梳著大背頭,很有官樣,穿著白色襯衣,正襟危坐。

“小高啊!來!來!坐!”趙所長很客氣的道。

他從口袋裏扔出一包華夏煙,扔了過來,“我知道喜歡這一口,你抽!我現在戒了!”

我也不客氣,接過煙,拿出一隻,點上火,抽了起來。

這麽客氣?難道打算把我裁掉?算了,就是一個月少拿一千多塊錢而已。

趙所長笑道:“小高啊!你看你,鬧什麽情緒,都兩個月沒來上班了。我明白,你是生我的氣,新來的柳冰冰先轉了正。隻是,人家有硬關係,我很為難啊!你還年輕!人家畢竟是個女孩子,你作為男人,還是要大度一點啊。”

我還年輕?都尼瑪快三十的人了。說起這件事,我一肚子火,這才兩個月都沒來所裏。

我吸了口眼,歎氣道:“趙所別誤會,我沒那個意思。況且,這些都是過去的事!”

趙所長一臉可惜的樣子,語重心長地道:“都是我的失職,是組織對你關心不夠,是領導對你不夠關心,你千萬別有其他的想法。”

我撣了撣煙灰,也不知道這狗頭老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別看他一臉正氣浩然,其實都是表象,這廝陰沉的很。那柳冰冰據說是他家的遠方侄女。

我點頭道:“領導說得對。我沒有其他想法,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出去了。”

“唉!你等等啊!”趙所長連忙叫住我,“小高是這樣的。前兩天,我們縣裏接到群眾的報告,說東雁山發現一座墓葬。縣裏的文物局的同誌勘察過了,已經確認這是先秦墓葬。這可是一件大發現啊!我們縣從來沒有出土先秦的文物。要是確認屬實,我們縣的曆史可以從漢代往前推幾百年的曆史。”

我不解道:“這跟我們文史研究所裏不相幹啊。平時我們找文物局借點文物資料,那群王八蛋從來沒給過好臉色。”

趙所長老臉一紅,我說得卻是實情。

隨即他情緒激揚地道:“但這次不一樣!這墓葬應該是先秦隨國或是楚國的王室墓葬,你也知道,一般王室墓葬都會出現大量的銘文。你的任務就是抄寫這類的銘文,這可是一件大功!這非常有利於我們縣史的研究工作,極大的豐富我們縣的悠久曆史。這是為子孫後代造福的好事!”

趙所長越說越激動,手舞足蹈,滔滔不絕。

我沒好氣的白了眼,竟然是這破事,冷笑道:“這簡單,我回頭拍幾張照片回來就是了。小事嘛!您電話中吩咐我就是了。”

趙所長卻尷尬的笑道:“這次不是拍照那麽簡單。因為……”

我微微動容,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趙所長麵露驚恐道:“那墓葬周圍,所有的電子設備全部失靈,可能是某種磁場幹擾,但是技術人員又沒查出來問題。你也該聽過東雁山經常鬧鬼的事情,所以這任務很艱巨啊。”

我皺著眉,來了興趣,這種現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鬼。

因為人的靈魂本來就是一種極微磁場的存在,一旦死亡,靈魂受到陰風和邪氣的感染,磁力加強,變成鬼魂,散發強大的磁場電波。這種磁場的電波會侵害或擾亂電子的頻率,造成失靈現象。

我訝然道:“難道是鬼?”

“噓!你別亂傳!”趙所長起身,偷偷摸摸地走在門前,查看房門外是否有人。

他見門外無人,鬆了口氣,低聲道:“這也是我派你去的原因。所裏的幾個老古董哪裏知曉這方麵的事情,柳冰冰更是剛從學校出來。這件事,上麵的領導要求保密,事態很嚴峻啊!這東雁山什麽情況,你又不是沒聽說過。之前,你曾說過跟張月鬆道長學過藝,總會懂些道術吧!”

我老神在在的吸了口煙,道:“可是,這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我現在可是身無分文。”

趙所長忙從抽屜裏拿出一份鼓鼓地信封,放在我的手中,叮囑道:“所裏的經費少,沒有多餘的錢。這裏是五百塊錢,裏麵還有你的通行證。省裏文物局的同誌要過兩天才下來,到時候,我們縣裏會跟他們打招呼,你就和他們一起去。”

能從鐵公雞上拔毛,我心大悅。

我掂量著手中的信封,揣進懷裏,笑道:“沒問題。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見我收了信封,趙所長臉色好看很多。這老家夥膽小怕事,生怕沾染什麽不祥之事。況且,東雁山本來就是鬧鬼的名聲在外。

我也沒有停留,和老錢老孫打了聲招呼,就騎車離開。

正值中午,豔陽普照,非常炙熱。

我連忙騎著自行車,前往平安街找薑胖子。

薑胖子也是中文係畢業,雖然大學四年天天沉迷在網絡世界裏,但是文學功底還是有的,抄寫銘文沒有問題。

我走進星星網吧,就聽見吧台那裏薑胖子在吟詩:“小麗,你的容顏像是懸崖上那朵最美的牡丹,鮮豔凝柔,我寧為那花朵上的露水,滋潤著那朵花的芬芳。我寧為那一縷陽光,照耀。”

“胖子!老子找你有事!”我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聲大吼,打斷薑胖子的長篇大論和抒情讚美,瞟了眼坐在他身邊的身材豐滿的小麗,臉龐紅彤彤的像是熟透的蘋果。

小麗是網吧的收銀員,長得普通,身高1米6不到,但勝在身體飽滿,像是撐破了胸罩。這大熱天,她衣著單薄,讓人垂涎三尺。

薑胖子擦了擦口水,一臉不滿,仰著頭道:“老高,你找薑爺什麽事?沒看到我正忙。”

我一把拽起薑胖子的手,道:“湘西酒樓喝兩杯,你去不去?”

薑胖子眼前一亮,大叫道:“莫非你相親成功了?投靠了寂寞難耐的富婆!漬漬,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走!老子要吃大戶。”

“滾!”我笑罵道。

“小麗,哥走了。等下給你帶杯冰奶茶,豐胸的。”薑胖子沒皮沒臉的笑道。

小麗轉過頭,顯得不好意思。

湘西酒樓。

我和薑胖子找了個靠空調的位置坐下,幾杯冰啤酒下肚,頓覺涼爽。

我便把墓葬那件事跟薑胖子說了下,薑胖子拍著胸脯道:“竟然是這件小事。那還用說,我薑爺膽子比天還大,抄寫些銘文不算問題。對了,你相親怎麽樣。”

我有些心虛,連忙哀歎道:“對方是個醜女,不提也罷!父母相逼,我有何辦法?”

“保重!自求多福!”薑胖子拍了拍我肩膀,“對了,你收了你們所長五百大元,借我三百花花,你也知道,這泡妞需要點本錢?”

我一口啤酒噴了出來,訝然道:“是小麗?我在這平安街待了快三年,我都不知道她換了多少男朋友。”

薑胖子鄙視,像是看土鱉的眼神看我,“你別管!天熱,欲念強,我給不像你用手解決。”

“你妹!你什麽時候看到的!”我大呼委屈。

無奈。

我抵擋不住胖子的死皮賴臉隻好給了他三百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