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屠字決
第10章 屠字決
童冬月縱目遠眺，隻見城外若隱若現的遠山綿延起伏，無邊無際，不知有多少見不得光的陰晦之物隱藏其中，短暫愣神。
回神後，立即向前躍出城樓，空中旋身麵對牆壁，在即將於城牆上楷體書寫的“明城”二字錯身之際，當即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在上麵。
黑暗中，“明城”周圍的石磚泛起隱隱紅光，徑長約為一丈，紅光徐徐變盛，最後於鮮紅色的光芒之中，浮現出一個暗紅色的行草大字，一現即隱。
盡管字跡潦草難辨，出現的時間又極短，但對於童冬月來說，要辨別這個字，簡直輕而易舉，不費吹灰之力。
屠！
饒是有所預料，但童冬月依舊感到些許詫異。
屠為何物？
傳說盤古開天辟地之初，人間妖魔肆掠盛行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萬年前，憑空出現了一名天賦異稟的奇俠，斬妖除魔，匡扶人間正道，並培養門徒無數，傳承其心得功法。此後，人間才日漸趨於安定。
而這個大名鼎鼎的奇俠，單名一個“屠”字。
後來，魔道衰微，妖物依舊泛濫，屠的子弟便專職捉妖，世人為了感激他們做出的犧牲與貢獻，便尊他們為“捉妖師”，屠就是第一代捉妖師。
當然，南門城牆上之所以“屠”字，必然不是為了紀念屠，而是另有玄妙之處。
捉妖師行內，有這樣一個做法，叫做——書血屠。
顧名思義，就是用鮮血淩空寫一個“屠”字，根據“屠”字的色澤以及維持的時間長短，可以判斷捉妖師的靈力強弱。
然而，在數千年以前，書血屠的作用，可不是為了判斷捉妖師的實力，而是為了驅邪辟妖，寫好的血“屠”，便稱為“屠字陣”。
相傳，凡有主之地，譬如城池和家宅，隻要在相應的大門上寫上，捉妖師鮮血加持過的“屠”字，便可以起到震懾妖怪的作用，禁止妖物入內，但像是客棧、青樓、酒館這一類人員往來，專門接納外客的地方，就不受庇佑了。
用捉妖師鮮血書寫“屠”字，蘊含具有與捉妖師本身相當的靈力，也就是捉妖師的功力越是高深，其鎮妖的功效也就越強。
不過，這是幾千年以前的做法，時至今日，早就被世人摒棄了。對於普通家宅來說，隻要在大門右側，貼上一副辟邪的窮奇畫像，便能起到攝妖之效，書血屠便演變成，判別捉妖師實力強弱的方法了。
說到這裏，不得不提一下窮奇，傳說中的窮奇，是一隻顛倒黑白的魔獸，喜歡惡人，討厭壞人。它見到好人，就將人家一口吞入腹中，見到壞人，不但不傷害對方，反而以飛禽走獸相贈，假如好人和惡人相鬥，它必定幫助壞人打敗好人，因此在世人眼中，名聲極其惡劣。
窮奇為害人間，天怒人怨，後被如來坐下降龍尊者製服，交於天帝製裁，此後便銷聲匿跡，對於它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屠與窮奇魔獸到底有何淵源，即使是資曆最深的捉妖師，也說不清道不明，至於窮奇為何能代替捉妖師的鮮血，起到震懾妖怪的作用，更沒人說得清楚。
隻不過，既然行之有效，又何必非要刨根問底？
言歸正傳，初入明城之時，童冬月就隱約察覺到，城牆之上，有靈氣源源不絕地湧出，當時她就心有懷疑，城牆上可能布有屠字陣，此時血“屠”的出現，證實了她的猜測。
不過，這屠字陣古拙但餘威不足，想來很有些年頭了。
話雖如此，盡管陣法威力不足，但對於紅丹及以下的妖怪，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進入城內。
妖物妖力強弱的不同，其內丹的顏色亦有差別，從底至高內丹顏色漸變的順序依次為，黃、紅、紫、黑四個等級，黑色是最高等的妖丹，這就是妖極化魔的征兆。
魔有天然形成的，也有後天修煉而成的。
俗話常說妖魔妖魔，好像妖和魔物一樣，但實際上並非如此，魔可比妖厲害多了，魔頭不但法力無邊，而且不被輪回約束，笑傲三界六道，可謂無法無天。
可以這樣說，如果當今天下橫空出世一個魔頭，就算傾盡天下所有捉妖師之力，也製服不了對方，除非大羅神仙現世。
幸而現在看來，人間還沒有化魔的妖王。
其實，妖怪一詞也是個籠統的範疇，妖與怪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隻是作為對它們不甚了解的普通人，習慣性連在一起說罷了，妖精一詞亦是如此。
童冬月落在地上，尤望著城牆發呆，思潮起伏。
既然城門上有屠字陣坐鎮，為何南城還會妖物猖獗，究其原因，必有異變，這就是她眼下必須盡快弄清楚的事情。
正當沉思中，驚聞身後勁風呼嘯，連忙回頭，隻見一團影子，從黑暗中襲來，一雙利爪，直取麵門。
童冬月心下一凜，連忙提氣向後直躍，對方窮追猛打，再次欺身逼近，每一招都針對她要害之處。
盡管敵人招式凶猛狠辣，但童冬月臨危不亂，沉穩應戰，次次化險為夷。
須臾間，你來我往，兩人過了不下三十招，敵人不斷變換招式，極力掩飾本身的功法套路，但童冬月還是很快就摸透了對方的出招規律。
再一次，敵人疾探右手抓向她胸口之際，微微側身，左手往對方手臂上一搭，攥住手臂，向下用力一甩，敵人的身子，便不受控製地摔到地上，砰地一聲響。
“啊！”一個女人的慘叫聲響起。
童冬月沒有遲疑，抬腿正要一腳踹下去，忽聽右側有暗器破空的厲嘯傳入耳中，不得已，隻好放開手中的敵人，閃身退至一旁。
暗器不止一枚，箭雨般咻咻咻不斷朝她射來，左避右閃。
就在她閃避期間，一道黑影閃電般疾馳過來，一把撈起地上的女人，拔腿就跑，速度極快，輕功亦是不弱，奔命的同時，還抽空向她發射暗器。
童冬月懷疑暗鏢有毒，沒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