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在哪

第70章 我在哪

我不敢看,可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窗戶玻璃。我看見我的臉上依然露出來古怪的笑容,嚇得我頭皮發麻。

我捂住嘴,使勁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我開始劇烈的喘息,腦子裏麵則在使勁思考:“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什麽鬼地方?”

我返回身來,用力的砸了幾下門。鐵門發出一聲聲巨響,但是沒有人給我開門,我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漸漸的冷靜下來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要怕,這沒什麽大不了的,比這可怕得多的場麵我也經曆了不少了。更何況這隻是一個夢而已,還不是我的夢。我就當看了一場電影,恐怖電影。

這樣想了之後,我心裏好受了不少。我回頭看了看窗玻璃,隱隱約約的,我還能看到自己的臉。但是我已經沒有那麽害怕了。

我甚至向它投過去一個輕蔑的微笑。不過,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所以不知道他的回應。幸好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它再出什麽怪模樣,我這外強中幹的小心髒就真的承受不住了。

窗戶外麵漆黑一片,這證明外麵是晚上。但是房間裏有一點亮光,光線是從鐵門上透進來的。

我仔細找了找,發現鐵門上有不少小孔。於是我彎下腰,把臉湊過去,想要看看外麵究竟是什麽。

我閉上一隻眼,把另一隻眼貼在小孔上。然後,我看到了一個人,正一臉詭笑的站在外麵,也透過小孔朝裏麵看。

我嚇得悶哼了一聲,一屁股坐倒在地。我想爬起來,但是我發現我手腳發軟,根本動不了了。

我休息了有五六分鍾,然後一腳踹在鐵門上。鐵門又發出來一聲巨響。

我估計外麵的人應該已經走了,於是小心翼翼的靠近鐵門,又向外麵張望。隨即,我就又看到了那個人。

不過這一次我沒有被嚇走,因為我發現這個人有點奇怪。他不像是真人,倒像是畫的。嗯,沒錯,他是被畫在對麵牆上的。我從小孔向外麵看,再加上光線昏暗,很容易認錯。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心想:“這可真是自己嚇自己啊。”

調整好了心態之後,我就仔細觀察了一下。外麵應該是一條走廊。走廊很狹窄,很破舊。在頂部有電燈。隻不過這電燈看起來也很老了,光線昏暗,有時候還一閃一閃的,似乎隨時有可能壞掉。

通過小孔,我隻能看到這麽多了。

我有些失望的轉過身來。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想:我確實進入包小沐的夢中了,可是這有什麽用?我能確定肉身的位置嗎?

我正坐在床上發愁,忽然又聽到耳邊傳來一聲怪笑:“嘿嘿嘿……”

我嚇得一哆嗦,猛地扭頭。發現身邊並沒有人。倒是在遠處有一張臉,正在神色怪異的盯著我。是窗玻璃上我的倒影。

我越看那張臉越邪門。後來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大踏步的走過去,把鞋脫下來,用鞋底狠鑿了兩下,將那一塊玻璃全部敲掉了。

外麵的寒風吹進來,聲音嗚嗚的,像是有人在低聲訴說著什麽。

我躲到床上,裹緊了被子。我能想象得到,包小傑就是這樣操縱著我的肉身,睡在這張床上。

我心裏居然有點暗爽:讓你偷我的肉身,現在有苦頭吃了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走廊裏麵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心中一驚,猛地把被子從身上扯下來,我跳下床,大踏步的走到門口,使勁踢打那扇門:“開門,開門,你們是誰?”

腳步聲似乎聽到了我的聲音,停頓了一下,然後向我這邊來了。我大喜,叫道:“這裏是哪?快告訴我。”

對方並沒有告訴我,隻是停在我門前。我正納悶的時候,兩手忽然一陣刺痛,像是有東西沿著手掌鑽了進來。刺痛之後是麻木,這又痛又麻的感覺一直鑽到了我腦袋裏麵。

然後我兩眼一黑,就倒在地上了。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地板上,不過我已經回來了,正在包小傑家裏麵。

趙先生一臉好奇的看著我:“你覺得怎麽樣?”

我說:“還行。”一邊說著話,我的臉抽搐了一下。

趙先生納悶的問:“確定還行?”

我的胳膊又抽搐了一下:“真的還行。”

夏心也一臉好奇:“你睡著沒多久就開始哆嗦,我還以為你有羊角風呢。”

我又哆嗦了一下:“不是羊角風,是有個王八蛋,隔著鐵門電我。”

趙先生把我扶起來:“在夢裏被電了啊?你現在不是已經醒了嗎?適應適應,別抽抽了,我都快被你傳染了。”

我看了看表,已經快要天亮了。包小沐也從床上爬起來了,心不在焉的說:“怎麽樣啊?你到底看見什麽了?”

我說:“我不是在你夢裏的嗎?我看見什麽了你不知道?”

包小沐撓了撓頭:“做夢嘛,大家不都是醒了就忘嗎?”

我正要講講我的夢,忽然聽到外麵一聲大喊:“臭流氓,你還要不要臉了?信不信我爸剁了你?”

是小湯唯的喊聲。

我們幾個連忙打開房門走出去,我看見阿昌陰沉著臉,手裏麵提著包叔叔的領子,小湯唯穿著背心短褲,赤著腳,手裏麵提著兩隻拖鞋,正左右開弓的打人。

我忙問:“怎麽了這是?”

小湯唯說:“這個老色鬼,趁我睡覺,摸到我房間裏去了。”

包叔叔雙臉漲紅,也不知道是臊的還是被揍得。

趙先生就笑嘻嘻的說:“老哥,你挺有一套啊,小湯唯不是你未來兒媳婦嗎?這你都下得去手?”

包叔叔就尷尬的辯解:“不是,我是走錯了。我本來想找夏姑娘聊聊天的,誰知道走錯房間了。”

夏心看了看小湯唯說:“你的拖鞋能不能借我用用?”

然後樓道裏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

有點殘忍,我看不下去了。

我們在樓上鬧得這麽熱鬧,自然驚動了包小傑的媽媽。她蹬蹬蹬跑上樓來,對我們怒目而視。

我們幾個都有點尷尬,不約而同的停手了。

包小傑的媽媽大踏步的向我們走過來,我們都向旁邊躲了躲。至於小湯唯,早就藏到趙先生身後去了。

畢竟大夥都知道,女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她老公不檢點,她會很生氣。可是你要是幫她教訓,她沒準更生氣。

果然,包小傑的媽媽是衝著小湯唯來的。她停在趙先生麵前,喝道:“閃開。”

趙先生一臉賤笑:“君子動口不動手啊,打打罵罵的多難看。哎呦……”

包小傑的媽媽把趙先生推開了。不過她並沒有打小湯唯,而是順手把小湯唯手裏的拖鞋拿走了。緊接著轉身走向包叔叔。

包叔叔站在樓道裏,苦著臉,塌著眉,猶如老僧入定。

隨後,樓道裏又是一陣劈裏啪啦的毆打聲。

我們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包小沐輕輕咳嗽了一聲,對我們說:“咱們換個地方商量事情吧。”

我想了一下,我們這一趟來,本來就是為了找包小傑的肉身,現在包小沐肯跟我們走,那是最好不過了。

包小沐也沒有跟家人打招呼,收拾了兩件衣服,帶了點錢就走了。

他媽媽正著急著體罰老公,也沒有太在意。

等我們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包叔叔又跑下來,把一枚車鑰匙塞到包小沐手裏:“要出去玩啊?開車去吧。”

也真是難為他了,臉麵丟盡,居然還能在臨走的時候向夏心眨了眨眼。

包小沐拿著車鑰匙有點發呆:“我不會開車啊。”

我低聲說:“你必須會開,我估計包小傑學過開車。”

包小沐搖了搖頭:“我沒開過,現在怎麽辦?有人會開嗎?”

大夥全都搖頭,我們幾個人中間。夏心是從冥獄來的,還沒機會學開車。阿昌生前也沒接觸過。趙先生自稱飛機坦克都會開,可是失去記憶了……

對汽車唯一比較了解的,估計就是小湯唯了。她坐車比較多,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

最後我坐在副駕駛上,指揮著小湯唯開車。怎麽踩離合,怎麽掛擋。

小湯唯試了試,感覺還不錯,有點興奮地說:“看不出來啊,胡初九,你還會開車?在哪學的?”

我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沒學過,我會開拖拉機而已……”

小湯唯一激動,差點把車撞到樹上。

現在沒有外人了,大家讓我把夢講了一遍。我把所有的內容,一點不漏的全說了。然後對他們說:“你說包小傑被關在哪了?我怎麽感覺是遇見變態了?”

趙先生說:“是不是監獄?”

夏心說:“是不是你太緊張看錯了?那其實是旅館。”

我說:“這麽破的旅館,倒找我錢我都不去。”

趙先生說:“也不是沒可能。有些窮的要命的地方,能把公共廁所改造成旅館,沒準你遇見的是監獄改成的旅館。你仔細想想,那床被子上有沒有印著柏城第一監獄之類的?”

我見他越說越離譜,有點無奈的說:“沒有。被子上倒是有字,但是看不清楚。好像有個範字,還有個簡筆畫的房子。”

趙先生說:“嗯,可能是柏城模範監獄。”

我說:“你怎麽就和監獄較上勁了呢?”

這時候,小湯唯忽然踩了一腳刹車,我們全都向前栽過去。幸好我是鬼魂,不然的話今天的擋風玻璃都得被我撞碎了。

我抱怨道:“你把刹車當油門了?”

小湯唯扭頭看我,眼睛裏麵滿是興奮:“我知道那個地方。你被關起來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