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盜墓賊
第38章 盜墓賊
我向西方看了看，太陽已經落下去了，整個天空變得陰沉沉的，夜晚馬上就要來了。
夏心帶著我走到了街對麵，她並沒有走遠，依然有點不甘心的看著供銷社。
我低聲說：“古爺爺也在裏麵嗎？”
夏心點了點頭。
我有點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真是不湊巧啊。本來以為可以找到人幫忙，然後回胡家村救人了。沒想到又橫生枝節。
我對夏心說：“古爺爺已經死了？”
夏心點了點頭。
我歎了口氣，也沒說什麽。這種結果，已經在我的意料之中了。我為不幸去世的古爺爺默哀了幾分鍾，然後對夏心說：“古爺爺已經死了，是不是就幫不上我們了？”
夏心顯得有點猶豫，遲疑的說：“那倒未必。”
天黑的很快，我感覺夏心的臉迅速的模糊起來了。我們由傍晚進入到晚上了。周圍的人家接二連三的亮起燈來，除了供銷社。
柏城很窮，這裏則是柏城的貧民窟，所以窮上加窮。這地方沒有路燈，我隻能借著對麵人家裏的燈光去看供銷社。它大門緊閉，門口的兩隻燈籠也有些殘破了。
夏心對我說：“你可能不知道古爺爺是幹什麽的。”
我說：“他不是開供銷社的嗎？”
夏心搖了搖頭：“他如果真是開供銷社的，咱們也不用來了。他以前是盜墓的。我懷疑他也不姓古。大家叫他古爺爺，是因為他手裏有很多古董。這間供銷社，實際上是用來銷贓的。”
我恍然大悟，對夏心說：“你如果早幾個月來，趕到古爺爺還沒死的時候報案，沒準能立一大功。”
夏心笑了笑：“他早就上下打點好了，不然能經營這麽多年？”
我心想，這倒也是。
夏心盯著緊緊閉著門的供銷社，語氣有些悵然：“我們來找他幫忙，實際上是買他的一把扇子。這扇子是從一座古墓中盜出來的，算是他的鎮宅之寶吧。”
我來了興趣，拉著夏心說：“來來來，咱們坐下說。”
夏心看了看路邊的兩塊石頭，微微皺了皺眉頭：“坐這啊？”
我點頭說：“是啊。”
夏心有點無奈的坐下來了，然後對我說：“那座墓是誰的墓，我不清楚。據說非富即貴，而且墓主人生前也很有些門道。據說墓裏麵擺著很多陶人和陶馬，都和真人一般大小，栩栩如生……喂，你這是什麽表情？”
我幹笑了一聲，對夏心說：“你說的，不會是秦始皇墓吧？”
夏心翻了翻白眼：“當然不是。古人用人偶殉葬，不是很普遍嗎？”
我點了點頭：“你接著說。”
夏心就接著說：“據說那座墓是按照八卦布置的，而且一共分成三層。最外麵的一層是機關，活人進去，九死一生。”
我說：“畢竟還留下一生，墓主人倒還算仁慈。”
夏心說：“仁慈麽？那倒也未必。至於墳墓的第二層，就是那些陶人和陶馬了。他們有的張弓搭箭，有的手握戈矛。據說那些兵刃都是從古戰場上帶回來的，湊近了聞的話，還能聞到濃濃的血腥味。這一層，不是為了對付活人，而是為了鎮住死人。”
我驚奇的說：“為了鎮住墓主人？”
夏心搖了搖頭：“它們是保護墓主人的。它們的目的，是不想外麵的死人，或者鬼魂進來，驚擾了墓主人。”
我點了點頭，說道：“有道理，這社會就是一片叢林，看起來美好，實際上裏麵弱肉強食。我說這個可能有點政治不正確，其實也就是那麽回事。墓主人生前大富大貴的話，一定深諳生存之道。他知道活著的時候最應該堤防的是活人。那麽死了以後，也應該小心死人。”
夏心疑惑的看著我：“政治什麽？正確？什麽意思？”
我說道：“就是真善美，和童話故事差不多。”
夏心的表情更迷糊了，但是她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說道：“這些兵刃曾經殺人無數，所以可以鎮鬼。這樣一來，外麵的東西就進不來了。墓主人要擋住的，有可能是外麵的孤魂野鬼，更有可能是陰差。”
我點了點頭：“他不想被勾魂到閻王爺那裏，嗯……很有道理。”
夏心說：“至於第三層。裏麵全是盜墓賊。那些高明的盜墓賊通過了第一層，又通過了第二層，但是進入第三層之後，全都死掉了。”
我好奇的問：“第三層有什麽？一個通過的都沒有？”
夏心說：“據說第三層的盜墓賊，最古老的可以追溯到魏晉，最年輕的胸口還別著領袖像章，那至少是建國以後的了。”
我聽到這裏哈哈笑起來了：“戴著像章盜墓？我怎麽覺得有點滑稽？”
夏心聳了聳肩：“可能他們覺得這樣辟邪，可以百鬼不侵。”
我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有道理。”然後我又搖了搖頭：“不對啊，你怎麽知道最古老的是魏晉時候的人？那時候距離現在快兩千年了，骨頭都化成灰了吧？怎麽分辨出來的？”
夏心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因為第三層的人，並沒有腐爛。不僅僅是他們的身體沒有腐爛，連衣服都沒有壞掉。好像時間在第三層停止了。嗯……我這麽說吧，就好像他們走進了第三層，然後定格了。他們或許還活著，但是和死了也一樣吧？”
我點了點頭，心裏卻有點不以為然。夏心說的挺玄，什麽時間在裏麵停止了，但是我覺得也有可能就是比較高明的防腐技術吧？
古墓這種地方，本來就邪門，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為了表現自己的英勇，在講述的時候會添油加醋。這樣一來，每個人都加點料，故事就變得麵麵目全非了。估計再傳下去的話，古墓裏麵有神仙住著都有可能。
我對夏心說：“那古爺爺的扇子怎麽從墓裏帶出來的？這麽厲害的扇子，總不能放在最外層吧？”
夏心說：“這把扇子是握在墓主人手裏的。”
我愣了一下，說道：“你剛才不是說，沒有人通過第三層嗎？又是時間停止，又是活人定格的，鬧了半天，古爺爺還是穿過去了？”
夏心搖了搖頭：“古爺爺也沒有過去。他花了五年的時間，養了五隻小鬼，他驅使著鬼魂過去了。”
“據說，他帶著小鬼穿過了第一層。然後又強行穿過了第二層。在經過第二層的時候，那些小鬼被兵刃上的煞氣嚇得鬼哭狼嚎。古墓在地下極深的地方，但是鬼哭聲卻驚動了地上的村莊。方圓十裏的小孩，都哭了整整一夜。”
我問：“然後，那些小鬼過去了？這些陶人沒有把它們攔下來？”
夏心說：“小鬼們過不去。它們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有四隻魂飛魄散了。剩下的一隻，眼看也要被煞氣衝散。墓主人既然布置了陶人陶馬，就不會讓任何一隻鬼魂過去。而且，那些陶人陶馬殺的鬼越多，它們的凶氣就越重，鬼魂經過的難度就更大了。”
“古爺爺為了得到墓裏的寶貝，已經準備了很多年，自己的兄弟也死了幾個。所以不肯善罷甘休，眼看就要失敗了。他做了個大膽的決定。他讓小鬼附在了自己身上。”
我一聽這話，對古爺爺肅然起敬。不是敬佩他機智，危急關頭能想起這一招來，而是敬佩他膽子大。要知道讓鬼附身，誰知道那隻鬼會不會反噬？一不小心，那鬼魂就會抹掉活人的記憶，從此鳩占鵲巢，借屍還魂了。
夏心說：“古爺爺靠著這一招，總算讓小鬼穿過了第二層。而那隻小鬼也沒有傷害他的身體。不過，小鬼雖然沒有有意傷害，可是鬼魂身上陰氣極重，古爺爺又常年出入古墓，身體早就不好了。經過了這一次之後，他老得很快。也許他這麽早去世，也和那次鬼上身有關係。”
我說：“後來那隻小鬼就幫他穿過了第三層，拿到了那把扇子？”
夏心嗯了一聲：“他本來想盜了這把扇子之後，就賣個好價錢，然後金盆洗手的。誰知道回去之後，他拿著扇子研究了一番，發現這東西大有文章，說什麽也不肯賣了。”
我好奇地問：“有什麽文章？”
夏心說：“你覺得，第二層的那些陶人可以擋住鬼魂，能不能擋住陰間的陰差？”
我撓了撓頭：“陰間真的有陰差嗎？我總覺得有點懸。”
夏心說：“如果有呢？”
我想了想說：“我覺得，多半擋不住吧？要是幾個陶人陶馬就可以擋住閻羅王，那陰曹地府也太菜了。”
夏心嗯了一聲：“其實墓主人也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又給自己留了一個心眼。那把扇子，一麵是陰，一麵是陽，握在手中，可以混淆陰陽。”
“你還記得第三層裏的那些盜墓賊嗎？上到魏晉，下到近代。林林總總，估計有幾百人了。墓主人拿著這樣一把扇子。等地府裏的陰差來了，就分不清哪個是死人，哪個是活人了。他們不知道該把誰勾回去，而墓主人也就徹底安全了。”
我聽了這話，不由得心裏發毛：“這墓主人太有心機了，連盜墓賊都算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