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希望
第9章 希望
本來活屍的注意力在孟琬身上,不過聽到我的吼聲,竟都朝我湧來。
“去偏殿!偏殿!”我朝孟琬喊道。
她果然是去撿自己的背包了。
不過還好,她下高架撿到書包的整個過程一氣嗬成,這期間活屍們都被我吸引過來,都忘了孟琬的存在。
活屍大多集中在右側的台階口,於是我趁他們還沒圍過來,自左側突擊,踹翻兩個身旁的,脫下外套纏在手上,一路狂奔一路捶。
雖然磕磕絆絆,但說到底我還是一名長跑運動員,輕易把他們甩在身後。
孟琬抄近路,一同到達大堂內角的偏房。
“現在怎麽辦?出不去了……”孟琬看著我,眼中既是焦急恐懼,又充滿愧疚。
謝天謝地,在堆滿雜物的房間裏找到一張廢棄的櫃台,看好半人高,我忙招呼孟琬跟我把櫃台搬到門口,兩人費了好大牛勁才把沉重的櫃台擋在門口,猛然間一隻活屍從門外朝我們撲來。
還好,被櫃台擋住。
接著,所有活屍都到了。
祠堂內的活屍一個疊一個,圍堵在偏殿門口。
活屍無法發聲,隻有在活動時幹枯的骨節摩擦響出刺耳的“咯吱”聲。
但此時他們卻在眼前安靜下來,又恢複到死前那樣安詳平靜,默默地等著我們。
隻要我不動,他們就不動。
直麵死亡、等待死亡比與死亡搏鬥等令人恐懼。
孟琬躲在我身後,我能感覺到她抓住我衣角的手在顫抖。
仿佛這時她才想到,自己也是一個小家碧玉的姑娘。
剛才隻是一時腦熱,當衝動過了勁,孟琬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蹲在地上哭起來。
“我們是不是出不去了……怎麽辦啊……”她像是問我,又像是絕望的牢騷。
“別放棄啊,會有辦法的。”我如此安慰道,可自己都沒有底氣說。
不過我還是好奇,書包裏到底有什麽東西,能讓孟琬拚了命也得拿回來。
而且,這麽直爽,情感分明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這麽想著,環視四周,看看有沒有可以幫到我們的東西。
偏殿沒有窗戶,光線很暗。
我忽然想起頭上的攝像頭有燈光功能。
這樣,偏室裏的情況可以一覽無餘。
房間四周是一些破爛家具,舊衣服,並無稀奇,往深處走,忽然發現最內側的左牆上竟有個通道,剛好容一人通過。
我激動地招呼孟琬趕緊過來,
“有救了有救了!有希望了!”
孟琬擦幹眼淚,小跑著過來。眼神亮了一下,但很快閃滅。
“萬一這不是出口怎麽辦?一般人誰會在祠堂裏打一個逃生通道呢,沒這個必要吧?”孟琬語氣裏道不盡的失落。
這話也給我澆了一盆冷水。
“但不進去看看怎麽知道呢?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孟琬猶豫一會兒,終於點頭同意。
為保險起見,我在雜物中找到一根鏽跡斑斑的鋼刀,刀柄早不見了,隻有一臂長的刀刃。
又從地上拾了一件破衣服,在刀麵末端纏幾圈最後打個結,大致有個刀的樣子。
刀刃鈍得連砍木條都費勁,但刀尖還勉強可用,在現在的情況下,算是一件防衛利器了。
因為通道狹窄,隻容許一人橫過,最後確認活屍不會翻過衣櫃追上來,便要求孟琬走在我身後。
沒想到這裏竟然挖了一條地下通道,幽長的台階一直往最黑暗處延伸,散發出一陣陣陰冷的寒氣。
大概往下走了三四米,通道陡然平緩,向前伸展。
這裏完全漆黑,除了頭頂的近距離探射燈,沒有其他一絲光線,光源打開漆黑的空氣,照到盡頭又是黑暗。
我隻能上身稍向後曲,保持平衡,再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探,確認下一步也是平地後,才敢邁出後腳。
我們走得極其小心,行進過程也緩慢,走了大約三分鍾,身前身後都是一片黑暗。
四周寂靜得很,空氣並不是很足,胸口憋悶發熱,加上人又緊張,免不了呼吸急促。
這樣隻會加劇氧氣消耗。
我悄悄告訴孟琬,一定得平靜,讓呼吸勻稱下來,如果盡頭是死路,那空氣就不流通。
我們有可能會因為氧氣不夠悶死在這裏。
但最後一句話我沒說,這隻會徒增緊張感。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說話,我忽然想起她冒死奪書包的事,問她裏麵的東西真的有那麽重要麽,值得她用命去換。
孟琬隻說了兩個字:值得。
沉默一會兒後,又說,裏麵是村民們送的幾套羊皮卷,陳教授說跟我們一直在尋找的古國有關。
那工作真的比命重要嗎?
我更不解了,甚至有些小氣憤。
“嗯。”
許久,兩人都沒言語。
也許孟琬覺得氣氛有些尷尬,於是換了個話題,剛才我們在外麵考察,沙塵暴突然來了,教授就讓我回來,說擔心你一個人,讓我來找你,大家有個照應。
“嗯--謝謝啊,”我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連累你了。”
“沒事的。”孟琬終於不再說話。
又走了幾步,在我們右手邊又發現一條通道,也是一人寬,也是一片黑暗。
我心中又多一絲寬慰,隻要多一條路走,我們就多一些希望。
但眼下先按照原路走,等摸清了這條道的底細還不能逃出去的話再折回來。
一路上都是死寂的漆黑,我們稍放鬆警惕,最終發現道路的盡頭又是一間寬敞的暗室。
在房間最裏麵,堆放著小山般的器物,但由於探射燈光照範圍有限,所以視線模糊。
我慢慢轉頭,想仔細觀察一下周圍情況再做打算,不經意發現兩邊的牆上釘著兩盞巨大的油燈。
燈盤內燈油還滿著。
正發愁沒有打火機時,孟琬從燈架上掏出一盒火柴。
火柴盒質地還很硬挺,火藥頭也沒發潮,應該是不久前留下的。
等我把兩盞燈點著,暗室瞬間豁亮。
原來,盡頭擺放的器物,是用來給人下葬用的,香爐,樂器,甚至幾件巫師服就攤開擺放在木箱上,一個褶皺都沒有。
旁邊還有幾件我和孟琬看不懂的幾件物什,有黃泥鑄的,也有鐵器,各種各樣。
想來,依提孜力克的村民十分看重葬禮,工程巨大的祠堂,秘密保藏的喪器,無處不體現著沙漠之子對死亡的重視,甚至是崇敬。
可關鍵不是這裏的風俗,重點在於我們還是沒找到逃生的出口。
孟琬忽然抓住我的袖口,語氣緊張“穀冬臣,你看,那是什麽……”
我順著她指示的方向望去,在牆角,還有一口洞,洞中伸出一條,光滑緊致、奇長無比的,白色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