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負心人
第2章負心人
陳家然最近過得可不是太盡人意,公司裏麵的董事都不太滿意他這個空降軍,就連他的老丈人都是一直在敷衍他,給的職位也隻是個閑職。
現在公司裏麵,上上下下,現還有誰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低下,跟他說話時,眼中的蔑視,話語的陰陽怪調,他就是想發火,也不好找借口。
這件事他跟白詩一也提過,可對方卻說他想太多,這公司裏麵的人除了幾個親信,誰都不知道他陳家然是老總女婿。
這話更是讓他心裏堵得慌,白詩一坐在梳妝鏡前,見他不開心,邊往自己臉上拍著水,邊道:
“你要是不想幹了,就別幹了,反正家裏還有哥他們,我倆出去玩去。”
嚇得陳家然連連擺手,說自己還幹的了,還想再鍛煉鍛煉自己。
白詩一還不知道自己這個枕邊人是個什麽德行,笑笑也就隨他去了。
這一笑更是讓陳家然心裏咯噔一下,不敢再提什麽。
這日,秘書遞上材料後,猶豫了半天也沒離去。
陳家然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怎麽了,還有事嗎?”
“經理,今晚公司裏有個聚會,您要去參加嗎?”
“聚會?我怎麽沒聽說。”
“這是公司的常年聚會,每年都有的,剛剛總監那邊的人過來問你是否也要參加,還是家裏有事給推掉。”秘書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陳家然一聽一股無名火衝上心頭,卻也不好發作。
那個白裏炯是什麽意思,他是唯恐公司不知道他是入贅進白家嗎?
深吸了幾口氣,壓了下去,臉上帶著笑:
“既然是公司的常年聚會,我當然要去,雖說我今年才進公司,但也不能搞特殊啊,你去給我安排一下。”
“是。”秘書說完直接退了下去。
陳家然坐在那呆了半晌,忽地把手裏的資料全都扔了出去,胸膛起伏喘著粗氣,咬牙切齒從牙根擠出幾句:
“你們都等著……”
撫著頭閉眼平複了半天,才慢慢起身,從地上一張一張撿起資料,細細的看著。
酒店大廳裏觥籌交錯,你來我往,頂上的水晶吊燈細細的灑下光輝,人們手裏的香檳紅酒清脆的碰撞。
陳家然後麵跟著自己的小秘書,走了進來,看此場景,不禁胸腔生出一股豪情壯誌,自己當年的同學現在還不知道在那個底層打著苦力,而自己現在已經是這燈紅酒綠之中的常客了,自己已然成了上層人士。
想到這,不禁愉悅了起來,心裏擠壓的苦悶也卸去了不少,笑著和眼前的人虛假客套著。
“陳家然?”
陳家然聞聲轉頭,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個臉色蠟黃的年輕人。
“你不記得我啦,我是班長啊,姚蘊。”
陳家然這才裝作恍然想起,雖然他早就在人群中看到這個熟悉的麵孔。
“班長啊,姚蘊?不好意思,這些年了,差點沒認出來”抱歉的和對方碰了碰杯。
那人也不生氣,臉上常年帶著的客套獻媚的笑,腰杆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沒有挺直過。
“看你這一身裝備,這些年在哪高就啊。”
陳家然笑而不答,反問:
“班長你這些年呢,我記得你當時可是被大公司首先簽走的啊。”
“可別提了,公司再大,也不過是給別人打工的,天天跟個孫子似的。”那人苦著臉抱怨著,壓低了聲音。“你看我們公司已經算大了吧,可咱們老總還不是給這城北集團當孫子,其實都一個樣,永遠都矮人一個頭。”
陳家然笑著抿了口酒,附和著搖了搖頭。
“這有些事啊,就是說不準。”
“哎,你這些年已經結婚了吧,是不是連大胖小子都已經生了。”
陳家然連連搖頭。
“還沒呢,在過兩年吧,現在也不著急。”
“你小子倒是有福氣,靠著自己這副皮相把當年的係花都給勾跑了,你可知當時我們寢室的都想合夥去揍你這個小白臉了。”
陳家然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幾次想把話題給轉移過去,那人像是個不會看臉色的,還在那侃侃而談。
他身邊跟的秘書心細發現自己老板手中的高腳杯都快捏碎了,連上前去解圍。
“陳經理,人事那邊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有點事讓你回去處理一下。”
姚蘊的注意力一下被轉移了。
“好小子,厲害啊,這都混上經理了?哪家公司啊?”
陳家然身邊的秘書笑答:
“我們陳經理可是城北集團的紅人呢,”
那人立刻說不出話來,嘴巴張得老大。
陳家然不好意思的笑笑。
“也沒什麽,都是打工的罷了,其實混的也就那樣。”說著瞪了秘書一眼。“話怎麽那麽多。”
姚蘊腰更明顯更彎了,陪笑道:
“哪裏哪裏,您現在可是不一樣了,我們這些個老同學還需要您的多多幫助啊。”
陳家然像是有些生氣,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班長,不要這樣,你還是把我當做原來的那個陳家然,您不您的真是太客套了。”
“是是是,陳經理。”那人挺會來事。“最近真的是累成一條狗,就因為那個項目,你看看……”
“呦,這是誰啊,咱們的大忙人啊。”陳家然正被姚蘊的馬屁拍的飄飄然,刺耳的聲音就飄了過來。臉上的表情漸漸龜裂,但也隻好轉過身,笑著和對方碰了碰酒杯。
“白總啊,好久不見。”
白裏炯麵做嫌棄。
“這客套話都說道我身上了,咱倆昨晚還在一塊吃飯,還好久不見。”
陳家然再也笑不出來了。
旁邊有那些個好事者,也不會看臉色,開玩笑道:
“白總和陳經理你倆難不成是……”
“想什麽呢,瞧你們一天天腦袋裏裝的什麽玩意,這是我妹夫,親妹夫,不然你以為總經理的位置那麽好當的。”白裏炯像是害怕對方聽不到,還嚷嚷的特別大聲。
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即又恢複了喧鬧。
陳家然低著頭,手有些抖,轉頭看了看身邊,鬆了一口氣,還好姚蘊剛剛不知剛剛在什麽時候已經走開了。
抬頭衝著白裏炯笑笑。
“大哥。”哪怕他心裏恨得要死,也不能在這個人麵前表露半分。
他像是臭水溝裏的老鼠,在燈光下飛快的逃竄著,急急忙忙的坐上了自己的車,離開了自己被扒了皮的地方。
陳家然痛苦的捂著眼睛。
為什麽都要和他作對呢,他隻不過想過自己要的生活而已,接受自己就有那麽難。
他知道自己明天到了公司又要麵臨著什麽樣的目光,又要受到什麽樣的對待。
不能再讓白裏炯那麽對他,他要告訴詩一,對,要告訴詩一,白裏炯最聽詩一的話,而詩一又最愛他……
陳家然痛苦的想著……
對,要告訴詩一……
“叮鈴叮鈴……”
“歡迎光臨……”沉舟趕忙從椅子上爬了起來,她主子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麽了,一直都沒有出去,害的她也不敢在做生意的時候怠慢客人一點點。
沉舟扶著腰,齜牙咧嘴的衝著來人笑。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對著陳家然大肆拍馬屁的姚蘊。
此時他迷惑的站在屋中,看了看,轉身就要出去。
“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門忽的一下在他麵前重重關上。
“你沒有走錯。”
慕玖一身黑色長袍,從裏屋走了出來,袖子在姚蘊眼前一晃,麵上了然。
“姚蘊,某大學畢業,畢業後就職於天億公司,累死累活幾年,現在還隻擔任一個小組長。”
姚蘊被他晃得眼前一暈,閉了閉眼睛,穩住了身子,又聽到眼前的人把自己的事順口道來,本來心情就不好,此時更是抑製不住怒火。
“你調查我?”
“不,你的事我不感興趣,但我現在想幫你。”
“幫我什麽。”
慕玖輕瞥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坐在身後的太師椅上,手一伸,一杯冒著熱氣的香茗出現在他的掌心,低頭細抿了一口,歪了歪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道:
“曾寂讓我找你的。”
姚蘊本來就被他這一係列不符合常理的行為給嚇軟了腿,還在想著這是人還是鬼,一聽這話,此時也顧不上了。
“曽寂?”
“就是和你一塊長大的曽寂,死於非命的曽寂。”
年輕人像是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頓時變的悲傷痛苦。
“曽寂,她在哪?她不是已經死了嗎?她不是早就死了嗎?”這個年輕人此時才拋去身上的故作老成的外衣,慌張起來。
“你們少騙我,別以為裝神弄鬼的就能糊弄我,她早就死了。”
沉舟上前遞上一塊帕子,道:
“沒錯,她早就死了,你現在情緒失控也無非是害怕我們騙你曽寂還活著,到時又是一場空,但是我們現在告訴你,曽寂確實已經死了。”
姚蘊抬頭看著仍坐在太師椅上笑的看似可親的慕玖,和眼帶憐憫之色的沉舟。
“那你們什麽意思。”
沉舟抬頭看了看慕玖沒回答的意思,隻好道:“曽寂死的慘,變成了厲鬼,久久不肯離開世間,所以她過來求我們,幫她報仇,她讓我們來找你,說你可以幫她,你可以幫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