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輪回寄生
第23章 輪回寄生
我又暗吃一驚：這元無雙的身手，應該不在我之下，我倒是小看她了。
我剛剛準備跳下巨石，元無雙卻遠遠的傳來一句話：“慧茅，你不要動！”
我頓時定住了身子。
這元無雙人影飄遠，難道還會千裏傳音？
就在這時，寨子裏已經開始人聲嘈雜起來：“今晚上怎麽搞的？狗怎麽叫喚得這樣厲害？”
“不會又是劉艾家出問題了吧，她要是再敢亂整，就把她家趕出寨子去……”
“聽說，大上前天她送親去老鷹山，差點就被端公給滅了，這劉艾咋就不長點記性呢，恐怕早晚要出事的。”
這是幾個年輕男女的聲音，我才知道小媳婦原來叫做劉艾。
接下來是老年人的聲音：“天呃……菩薩呃……千萬不要再死人了啊……”
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詭異的一幕，十多團灰藍的影子糾纏在一起，集中飄向了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那道光芒的暗紅，倒像朱砂的顏色。
不用猜，那些灰藍的影子，就是潛伏在寨子裏的小鬼或者妖怪。大概是餓壞了，戌時一過，陽氣一散，就紛紛出來覓食。而那道暗紅色的光芒，應該就是元無雙張貼的十八道符章匯聚出來的靈光，正全力以赴地和和妖怪小鬼們較量……
不到兩分鍾，灰藍色影子逐漸暗淡，紅光也慢慢隱去。
犬吠聲逐漸弱了下來。
剛才此起彼伏狂吠了十多分鍾的那些狗似乎也疲倦了，哼哼著開始妥協，或者是完成了它們通風報信的任務，準備蜷縮在某個角落小憩片刻。
村民們也紛紛歎息著，各自轉會家去。
把門關上之後，暫時把對生活的無奈和對生命的擔憂，默默的屏蔽在寂寞的夜色裏。
元無雙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喜憂參半。
“慧茅，剛才很危險的，差點就死人了。”
我迷茫地點著頭，卻不明就裏。
元無雙就說，剛才她太疏忽大意了，張貼在十八戶人家的全是驅鬼符，卻忘記帶來鎮妖符，而這寨子裏有一戶人家，的確住著一隻妖。剛剛那些符章倒是把小鬼們收服了，卻沒能鎮住妖怪。
那隻妖怪的確有點本事，三下兩下就毀了元無雙的符章，釋放了那些被困住的小鬼。
妖怪發現有人在寨子裏施法，盛怒之下就要吃人，還好元無雙及時趕到，急忙將十八道符章的法力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斬妖劍。我剛剛看到的那道暗紅色光芒，就是元無雙的斬妖劍。而那些灰藍的影子，就是妖怪和小鬼們的元靈。
“那隻妖的確厲害。”
元無雙突然朝我伸出中指，噘著嘴巴說：“我差點就鎮不住它了。”
什麽意思？敢朝我豎中指？
湊近一看，元無雙的中指上有一抹紅。
“要不是我及時加料，那隻妖就逃脫了。”
我在仔細一看，元無雙的手指上的那一抹殷紅，原來是血。她所謂的加料，就是把自己的血氣注入斬妖劍，這才收服了那隻妖。
既然有紅色的血，元無雙自然就不是鬼了。
但是她為什麽沒有影子呢？我百思不解。
我怯怯地問：“你說的那隻妖……是不是那個叫劉艾的那個人？也就是那天的那個小媳婦。”
元無雙搖搖頭，心有餘悸地說：“我說的不是巫妖，是真正的妖怪。”
真正的妖怪？
我頓時嚇出一聲冷汗。
天本來就冷，能出汗應該就暖和一些了。
可惜我出的是冷汗。
巫妖，其實是我們這一代對神婆的貶稱，所謂巫妖，是指那些假借通神之名騙人錢財的女人，多半都是上了年紀的老嫗，神神叨叨的自稱仙女下凡陰師降世。
元無雙，就是一個巫妖，隻是比較年輕。
劉艾那小媳婦倘真是巫妖，就更年輕了。
巫妖很有本事，據說修行多年，也學會了不少巫術，能製蠱，能造鬼。
說白了，巫妖就是巫婆修煉而成的，說白了還是人。
而真正的妖怪……
那就是真正的妖怪了！
之前隻想著桃子壩有可能有懂得製蠱和產鬼的巫妖，不料還真的有妖怪。
“你把那隻妖收服了嗎？”
我戰戰兢兢地問。
一般小鬼我還不是太忌憚，但是妖……
妖和鬼，可是不同的概念。
“當然啦！你姐姐我……”
元無雙正準備愜意地賣弄一番，抬起頭很美地笑一下，臉上突然就變色了，聲音也顫抖起來：“慧茅，可能會出事……”
迅速站起身來，扯起我的胳膊就要跑。
“出什麽事啊？”
我卻站著不動。
“那隻妖……居然複活了！”
元無雙的意思是，她之前是把妖怪滅了的。
“你確定？”
“當然啊，你看……”
我順著元無雙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見一團藍盈盈的影子朝著我們這個方向飄了過來。
我點點頭，突然鎮定地說：“無雙姐姐，我的意思是你確定是你之前把妖怪的元靈打散了的嗎？”
“啊？”
元無雙壓根沒料到我問的是這個意思。
“等於你懷疑你姐姐我的本事了？”
元無雙很是不爽。
我卻鎮定地說：“不是，我是說那隻妖的元靈，其實早就已經散了，複活不了的。”
我抬頭看著那團藍色光影，這回該我賣弄了。
“妖怪在沒找到寄生體之前，也就是沒有變成人的時候，它的元靈再散，其實是有規律的。一般來說，它會幻化成光影，就像現在這樣。但是，無論是人是妖，都離不開三氣合一。玄氣、元氣、始氣，三氣混沌，生太虛而立洞，因洞立無，因無生有，因有生空，觀空無之變化，便能虛生自然……”
我一口氣說出了《茅山詭術》上麵記載的內容，元無雙在一邊傻愣愣地看著我，張翕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一般的妖，在沒有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是不會凝聚元氣和始氣的，僅憑一絲玄氣，謂之一息尚存，以此來延續陰壽。但是經過數百年修煉、成為有一定道行的妖之後，慢慢的又從人間找回元氣和始氣，然後三氣合一，以期輪回寄生，轉變成人形。就眼前的這隻妖來說，隻有一絲玄氣，而且還沒有找到寄生體，還是一片混沌虛無，不過，它也的確有一些道行。”
“慧茅……你……”
元無雙的臉上泛起了傾慕之色。
“無雙姐姐，你先不要說話，等我說完好嗎？”
我溫柔地對元無雙說。
元無雙立即很乖地點了點頭。
“一般的妖靈在沒有被打散的時候，飄移起來應該是呈圓形的，按照八卦的格局來遊離。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及時是妖，也得遵循自然規律的。但是姐姐你看，乾西北，艮東北，巽東南，坤西南。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和天、地、雷、風、水、火、山、澤八種自然現象相對應。這隻妖沒有按照八卦方位來遊離，不僅沒有元氣和始氣，就連它僅有的玄氣也逐漸散開了，倒是不足為懼的。”
“慧茅弟弟，沒想到你懂得這麽多？”
元無雙扯著嘴巴差點就要鼓掌了。
我心裏暗笑：無雙姐姐，你可別太早傾慕於我。等一會兒，我們有可能反目為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