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古薇

第33章 古薇

老祖宗本姓古,叫古薇,隴是她的夫姓。她的丈夫隴百尺早亡有她的很大一部分原因,當年她和隴百尺在南沽島見到火蓮,還有伴生的天雷竹和鬼蘭都非常驚歎,這簡直是奇觀,一正一邪的兩樣寶貝因為火蓮居然能相安無事。

關於火蓮的傳聞,他們都曾聽到過,火蓮子可以讓人直接進階,而且是一個大階。

當時,她和隴百尺都是金丹後期修士,尋求突破已經有好幾百年了。

麵對至寶,二人都有心奪取,所以最後,她殺了自己丈夫,雖然是錯手,可她內心仍是很愧疚。這才會在成為元嬰修士之後還在南沽島建了宗,立了族,辛苦萌蔭隴百尺的後代。

可說到底,她和隴百尺沒有子嗣,隴家始終不是她的根,隴家的後輩也不真是她的後輩。

她如今拖著重傷的身體還被隴政,不,或許是有人借隴政這個廢物的手,給她下了招。

現在靈氣運轉不靈,身體的複原緩慢,難以痊愈,眼看火蓮就要成熟,她苦心等待了十幾載,不可能臨了翻了船。

她煞費心思把楚漢從孝純老人那裏借過來,就是要用楚漢去給她取蓮子。楚漢是金丹後期,當年隴百尺就是在金丹後期硬抗著取了蓮子,那個時候天雷竹被鬼蘭壓製的極其萎靡,不像現在天雷竹生長極好,所以,即便拚著廢了楚漢也要成功,她付出了太多心血,此次失敗,就是死亡。最重要的一點是,元嬰的異狀,她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必須要抓緊時間行動起來。

在美人峰裏,隴西月拿起瑤琴,輕輕的奏起。

琴音悠長,在閣樓裏專心修煉的隴郊音聽到這琴音猛地站了起來。兩個俢琴之人,琴音可以傳遞很多事情。

隴西月的琴音裏帶著憂傷,無奈,求助。

他顧不得其它,擔憂隴西月的安危,也不管老祖宗的交代,打開門就往樓上衝,樓上的暗門還開著,他走進去,很快就看到一扇石門,他上前砸了砸,大聲喊道:“西月,西月,你在裏麵嗎?”

琴音頓停,她回應著,也跟著一邊用力敲厚重的石門,一邊回答:“我在這裏。郊音,族裏肯定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隴郊音不解,著急的問道:“你為什麽這樣說,族裏到底怎麽了?”他對隴家的歸屬感可比隴西月強。

她了解隴郊音,於是接著她語氣焦急不變,還加重了敲門的速度,大聲喊著,“我聽見老祖宗說話,好似有傳音說族裏大伯死了,所以你看老祖宗連門也未關就下山去了,你在樓裏都沒聽見嗎?”

隴郊音被她焦急的情緒所感染也確實擔心族裏出事,當下就要回去。

不想,門內的隴西月又喊住他,“你出不去的,你看我這裏有一張千裏傳音符,話我都說好了,這裏邊傳不出去,你快把這傳音符發出去問問師父,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真是令人著急,快吧!”

山腹裏是設置了陣法的,不過這陣法僅僅用於禁止隴氏女逃走。當然,傳音符籙之類也不能使用。不過,門內不能用,門外還不行嗎?

從她進來閣樓的那一刻起,她就注意到,整個石門雖是緊閉的,可是不少陽光卻能透過縫隙照射進來,她隻要能把符紙放出去,外麵再有人能夠將符籙激發,便不是難題!

一來符紙不過薄薄的一片還有一定的韌性,二來,她手裏還有一張瞬移符,可以用在這裏。

她將傳音符放置在瞬移符上,找到陽光滲透的地方,激發瞬移符,傳音符便成功到了門的另一邊。

“你快些,咱們進山的時候族裏情況就有些不對,現下師傅要是出了事……唉,我心裏亂糟糟的。”

隴郊音果然被她的話吸引了過去,也沒細看手裏的符紙,“這裏設置了陣法,隔絕了所有音訊,我這就到外麵去。”

他很快就從閣樓外回來,敲著門對隴西月說道∶“西月,我已經發出去了。”

同時,遠離南沽島的一座荒島上,喬蒙心有所感,從懷裏取出一張符紙,“師傅,你們可是出了何事?老祖宗昨日丟下天雷竹等寶物下山去了,可是山下出事了,您定要保住······我才能安心。”

一邊的喬大走過來,問道:“公子,看來已經收到消息了?”

喬蒙笑著,將手裏的符遞給他看,開口道:“原來是天雷竹啊,這可是至寶,奇珍閣都沒有的東西啊。要不是那群和尚看得緊,咱們也不會那麽被動。”他說的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喬大按規矩把符紙銷毀掉之後,抬頭對喬蒙說:“這隴西月還真不簡單!”

喬蒙回想起那個隨時都是一臉笑意的女子,表情放鬆下來,“可不是,最後還知道提醒我保住那小孩兒。吩咐下去,準備好行動。對了,你記得派艘船去接應著。”

他吩咐完事情,又皺起眉頭,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對勁,一切都進行了太順利了點。

“郊音,族裏肯定出了大事,連老祖宗都被驚動了,至今還未回來。恐怕我們也幫不上什麽忙,你,記得保護好自己。”

隴西月看著那邊火勢變得越來越小的火蓮,心裏很明白,該要麵對的,對她來說是一場大戰的,馬上就要一觸即發。

從老祖宗把她關在這裏開始,她就不能活著走出去了。

“西月,我會保護好你的。”隴郊音摸著石門,癡情的眼神像是看穿了這道門,看見了那個他魂牽夢縈的女子,他額頭抵在門上,聲音有些嘶啞,“西月,我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隴西月雖然從未對他動過心,但這一刻還是感覺到了他的認真,感覺到在這靜謐的甬道裏,原來不是她一個人,她嘴角微微揚起,不由在心裏默念了一句,“謝謝你,隴郊音。”

隴啟還是在那座“四季全”的樓裏,他有節拍的敲打著桌麵,看上去實在是優雅,跟他之前偽裝的吊兒郎當的形象十分不一致。

這時,他麵前畢恭畢敬的跪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細看,居然是隴穀。

他正在向隴啟匯報著隴家的近況,突然,隴啟擺手打斷了他,“我記得那莫老頭的屍體是你帶回來的?”

隴穀一愣,點頭道:“是屬下,不過那莫老頭臨死前見到的人是隴西月,屬下也是接到她發出的信號才趕過去的。那隴西月衣襟上有血,很可能和莫老頭近距離接觸過。”那日他還同隴西月發生過爭執,不過當時他還在為隴頒做事,這話頭這會便不好提。

隴啟細長的眼睛特別漂亮,但凝視一個人的時候總帶著點寒意,他盯著隴穀看了半晌,隻看得隴穀手心都冒出了不少冷汗,“你是個聰明人,最起碼懂得審時度勢。以前你跟著隴頒,想要的不過一份權勢。我心向大道,你好好為我做事,不會虧待你。”

說完,他收回視線,轉向看著窗外,又笑了笑,“你以前的事我不過問,你心裏也該有個數,現下,我有一事要你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