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宮中喜宴

第四十八章宮中喜宴

藕花湖畔,清風徐徐,岸邊榕柳皆隨風垂舞,不勝雲美。

朔一臉笑意的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巫苓,心中滿是喜悅,原因是他實在是沒想到昨日巫苓竟然答應了隨他一起來赴宴。

實際上,自從三年前母後宮中起了大火,巫苓就再也不怎麽理他了。

那時他衝進火中,被堂柱砸下,險些被燒死,待他醒來之時,卻發現自己安然無損的躺在帝宮別院之中,聽侍人說是端靜公主將他救了出來。

然而巫苓此時卻已然不再帝宮之中,隻將他送過來,便回了帝子府。

之後他匆忙回到帝子府,卻看到巫苓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先前便是見到自己處處閃躲,這下則變成了根本不露麵。

自此以後,他總是十天半月也難得見她一麵,即便見了,她也是冷冷的敷衍自己幾句便冷淡而去。

母後去世,朔本也沒那麽多心思去想巫苓的事,可是隨著時間慢慢過去,現下已然三年了,巫苓依舊是冷冷的,不對自己笑,也不露出任何情緒。

甚至連宮中的任何宴會儀喪全都不出席了,她又做回了那個毫無存在感的七公主,而他也好像變成了她眼中形同陌路的人。

這讓朔感到十分的不高興。

可既然今日巫苓隨他一起來了赴了宮宴,那麽是不是代表,她又變回了先前的那個巫苓?不會再如此排斥自己了?

想到這,朔突然笑了,也覺得釋然了許多。

巫苓則是一直注意著身旁一直看著自己笑的人,不知他心中在想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朔就是這樣,無時無刻臉上皆掛著笑意,溫潤的好似一陣風。

他看著巫苓的樣子,讓巫苓覺得,自己就是這天地間的至寶。

天地間的至寶……

母後也曾經說過這話,但是,母後僅僅是愛她的靈力,愛她的特殊。

這三年來,巫苓經曆了無數次的血雨腥風,早已看透了,也想開了。

母後不再是那個她在山中第一眼所看見的,美得像仙子一樣的女人,也不是那個會溫柔的喚著自己乖女兒的女人。

她變了,徹底的變了,權利與欲望被衝昏了頭腦,被仇恨與壓迫占據了曾經溫柔如水的心,若說她現在還愛著誰,那便是睿。

她唯一的,親生的兒子睿。

那才是她的根,她所寵溺嬌慣的人。

自己曾經所分享到的一切寵愛,終究是還給了睿,化為權利與榮耀,為睿鋪平道路。

巫苓苦笑……結果究竟是什麽還未可知,但是她隱隱知曉,無論母後怎麽努力,到頭來可能終究是一場空。

此時巫苓坐在藕花湖畔,湖畔周圍擺滿了雕龍花桌,帝子與公主們坐滿席間,還有少數的官員,看起來是重臣吧。

宮中設宴,因五帝子雲修,一個月前得了一對龍鳳雙胞胎,成了眾帝子中,第一個給帝君添了孫兒的帝子。

帝君本就為了兩個聖尊帝子不肯娶帝子妃的事情煩惱不已,偏兩個兒子一個專注於國事政事,另一個性子就連他這個做父皇的也拿捏不準,催了幾次都毫無效果,便不再催了,想著什麽時候冊立了帝尊帝子,定要叫他生個十個八個來給自己過癮。

可是還沒等定下帝尊帝子,五帝子便先行送了他這一對寶貝,就算不是帶有銀眸的帝子血脈,可依舊是自己的孫兒,帝君狂喜不已,抱著兩個孩子親也親不夠,幹脆昭告群臣,待娃兒滿月之日,便設宴帝宮之中的藕花湖畔,一同分享喜悅。

雖是初夏,蓮花還沒開,但綠瑩瑩的荷葉早已鑽了出來,清香的荷葉香氣順著溫柔的風鑽進眾人鼻端,無形中讓人心情更加愉悅。

帝君與帝後坐在最高處,帝君懷中捧著兩個孩子玩的欣喜,帝後也跟著泛起溫柔的笑意,不時伸出纖細白嫩的指尖逗弄著小娃兒柔嫩的麵頰,逗得小娃兒咯咯的笑。

在帝君身後,則放置著許多的小桌,旁邊坐著各個嬪妃,與尚且年幼的帝子。

舞姬們輕歌曼舞的唱著跳著,眾人臉上皆是喜氣盈盈。

“七妹!”一聲欣喜的叫喊,拽回了巫苓遊離的神智。即便不用看,也知道,這般歡快的聲音,定然是溪。

巫苓轉頭看向溪,在他身後,緊跟著一個頎長健碩的人,是滄。

這三年來,巫苓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所以好像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溪了。

時間過得那麽快,就連五帝子都已經生了一對雙胞胎,滄也變得更加結實健壯,像個男人的樣子,也更像個武將了。

然而僅僅比五帝子修小兩個月餘的六帝子溪,竟然一點未變,個子一點兒也沒長,依舊是那副調皮精靈的少年樣子,一雙黑色的水眸眨啊眨的,滿是新奇之色。

想來,溪與自己同歲,今年已有二十歲,可怎麽還是這副長不大的小孩兒樣?站在高大的滄身前,更像是一隻被主人護住的頑皮小貓。

“七妹,好久不見,你好嗎?”溪開口,依舊是稚嫩的少年音色,好像時間永遠不會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我很好,你呢?”

“我也是,滄帶我遊遍名山大川,在山坳中打滾,大河中捉魚,玩的好不快活!就是最近的日頭太毒辣,你看我都曬黑了!”說著,他便嘟起唇,指著自己臉上一塊細小的曬斑抱怨起來。

巫苓瞧著那塊看起來幾乎不可見的小斑點,抿唇一笑。

“五哥都有了孩子,七妹身為姑娘家,也要快些給我抱個大侄子來玩才是!”

“嗯。”巫苓點頭,心中卻沒來由的散開苦澀。

隻見溪也不等巫苓回答,允自坐到巫苓身旁的雕龍花桌前,不由分說拿起糕點便開吃,還不忘塞到另一側的滄嘴裏幾塊,笑得如湖中漣漪般溫和。

“哎?上官瑜今天怎麽沒到?”

不知是誰說了這麽一句,惹得巫苓心髒忽然多跳了一下。

“我不知聽誰說的,上官瑜昨日逝於家中,不知是不是又是那天火……”說話的正是昨日要挾朔趕走巫苓的老大人,而他此時也正憤憤的看著巫苓,似乎在說‘一切都是她的罪過’。

巫苓不知道自己與他有什麽過節,讓他這麽針對自己。

許是人老了,心思便細膩,巫苓不得不說,這老大臣還真是聰慧。

聽到上官瑜死了,朔的手明顯一抖,筷子上夾著的筍片掉落在桌子上,臉上的笑意也頃刻消失。

“不能吧,我昨日傍晚還去了上官大人家中,沒見他有什麽異處啊!”一個年輕人開口言道。

“那你的意思是老夫在說謊?”

“並非如此……隻是,在下昨晚真的見到上官大人安然無恙的在家裏。”

聽到這話,帝後眉頭一皺,旋即望向巫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