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瀕死困獸

第97章 瀕死困獸

馬衝可沒這耐心聽田汐這麽哭個沒完,輕咳了一聲,繼續問道:“你們借四十九萬也不是小數目了,你們用來做什麽用?”

田汐哭著抬起頭,一臉的淚水,斷斷續續地回答:“我家兒子,小健去年得了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已經住院快一年了,我們用光了全部的積蓄,還賣了C市唯一的房子,還是不夠醫療費,七月份我們借了二十三萬,做了化療,沒想到前幾天小健的病情突然惡化了,實在沒有錢了,就又借了二十六萬。可是,小健……小健……情況一直沒有好轉,昨天已經進危重病房了,危重病房藥費更貴,每天……每天都是幾千塊錢啊!我們哪裏還有錢了啊!”

田汐又開始哭起來,而且越哭聲音越大。

田佳怡默默地聽著,心裏早已翻江倒海,無數的往事襲上心頭,冷遇、欺騙、背叛、掠奪……她應該很恨這對夫妻的,可是聽著田汐的話,看著他們現在的近況,田佳怡感覺自己一點也恨不起來,甚至還有一絲絲的難受。

看著田佳怡的身體微微地顫抖了,邵天行默默地把田佳怡摟在懷了。邵天行溫暖的懷抱給了田佳怡極大的安慰,田佳怡把臉貼在邵天行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飄忽的思路慢慢沉靜下來。田佳怡現在有個溫暖的家,有疼愛她的丈夫,可愛的女兒,她再也不想再去回憶那段痛苦的歲月。

馬衝看著在那裏掩麵哭泣的田汐,想了一下,對田汐說:“田汐,你哭也沒有用啊!你要是能提供出借你們高利貸的人,我們警方還是有可能幫你們減去不合法的債務的。”

一聽說警方能幫他們減去債務,田汐止住了眼淚,但是還是有點控製不住的抽泣,想了一下田汐仰起臉對馬衝說:“警察同誌,我隻知道借給我們錢的那個人叫‘彪哥’,但是具體叫什麽名字,我真的不知道,這個要問我家老賈。”

馬衝淡淡地一笑:“問題是賈仁貴現在是負隅頑抗,一句話都不說,你看你能不能去勸勸他,把他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如果他提供的信息能幫助我們破案,可能還能減免幾年的牢獄。”

“啊!老賈要坐牢嗎?這……這怎麽辦,這這麽辦。”一聽說自己的老公要坐牢,田汐整個慌了神。慌亂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

馬衝無奈地搖了搖頭,就算是賈仁貴不知道他運送的是毒品,隻單單劫持幼女這一項就夠判他幾年的了,坐牢是免不了了。但是馬衝還是想利用一下田汐恐慌的情緒,於是他不慌不忙地對她說:“田汐,賈仁貴到底能判幾年就要看他交代的態度,以及他交代的是不是徹底了,他現在這樣的態度,我看……”馬衝特地把話留了個口子。

田汐一聽馬衝的話,更加擔心的厲害,幾乎半站起來,雙手撐著桌子,整個身體向前探著:“警察同誌,警察同誌,能不能讓我去勸勸他,讓他把所有的交代了,我們坦白,我們坦白,坦白了能不能減刑啊!我家老賈一定是給人騙了,一定是的……求求你們了,讓我看看他……”

田汐激動地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臂去拉馬衝的衣袖,馬衝淡淡地一笑,抽手讓開,他要的就是田汐的這句話,希望田汐能讓賈仁貴開口,把讓他送貨,以及接貨的人都說的清清楚楚。

馬衝站了起來,裝作比較為難的樣子,歎了口氣對田汐說:“這有點困難啊!賈仁貴他是持刀劫持幼女,是重犯,不可以保釋,暫時也不可以探視啊!”

一聽這話田汐著急了起來,整個人都站了起來,一邊跺腳一邊求著馬衝:“警察同誌,警察同誌,求求你讓我見見他吧,他聽我的話,讓我好好地勸他,把所有一切都交代,要是能抓住真正的毒販,我們是不是算立功啊!能不能減刑啊!”

馬衝裝作思考了一下,淡淡地說:“那好,我讓你們見見麵,你好好地勸勸他,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說詳細,如果說出來的信息能對我們破案有幫助,我們會向上麵反映,酌情減刑的。”

聽出了一點點希望,田汐把頭點的像搗蒜一樣:“警察同誌,我會好好勸他的,好好勸他的。”

馬衝帶著田汐從問詢室出來,正好碰到邵天行摟著田佳怡的肩膀從隔壁走出來。馬衝和邵天行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下眼神,馬衝特地把田汐拉到左邊,讓她完全地看到田佳怡,但是田汐的目光很自然地從田佳怡的臉上劃過,邁著淩亂的碎步急匆匆地往拘留室走。田佳怡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田汐還是沒有認出她,也許田汐就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吧!邵天行輕輕地拍著田佳怡的背,他總是習慣用這小動作安慰著她,田佳怡轉頭看著邵天行,眼中閃著淺淺的水汽,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邵天行扣住田佳怡的肩膀,把她摟入懷裏,輕聲的在她耳邊說:“寶貝,你不用和我說謝謝,一輩子都不用,我為你做得一切都是應該的,知道了嗎?”

田佳怡感激的看著邵天行,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田佳怡已經習慣了依賴著邵天行了,隻要有他在身邊,田佳怡就覺得踏實,安全,田佳怡默默地拉住了邵天行的手,邵天行對她一笑,反手握住田佳怡的小手,拉著她往拘留室走去。

邵天行和田佳怡還沒到門口,就聽到拘留室裏的咆哮聲:“你來幹什麽?你來有什麽用?我已經死定了,沒用了!一切都是報應,都是報應……”

田佳怡已經聽出這是賈仁貴的聲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邵天行拉了她一把,用眼神提示她不要著急,田佳怡放慢了腳步,但是心已經揪的不行了。

邵天行拉著田佳怡站在拘留室的門邊上,並沒有讓她進去,田佳怡往裏看過去,拘留室的一半用鐵柵欄攔了起來,裏麵有一張小床和一把椅子,賈仁貴帶著手銬,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才兩個多小時沒見麵,賈仁貴就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整個人看上去都沒有了活氣,就如一隻瀕臨死亡的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