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知道全部

第38章 知道全部

邵天行伸手輕輕地撫摸田佳怡消瘦的臉頰,留戀而輕柔,像是在撫摸一個傳世的珍寶。可能是邵天行手帶來的清涼,田佳怡本能地把頭靠向他的手。

田佳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懵懂地看著邵天行。邵天行看見田佳怡醒了,迅速俯身靠近她,柔聲呼喚她:“佳怡,佳怡,感覺怎麽樣?想喝點水嗎?”邵天行的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田佳怡傻傻地看著他,她沒有聽過邵天行這麽說話,雖然邵天行在他父母家也會叫她“佳怡”,但是從來沒有這麽柔聲過,田佳怡感覺自己還在做夢。

她幾乎用夢囈的口吻對邵天行說:“我怎麽又夢見你了?我真的這麽想你嗎?”

邵天行一愣,猛的想起田佳怡說的那個“七年的夢”,她經常夢見自己嗎?這個七年的夢到底是什麽?邵天行剛想問問她,田佳怡就伸出一隻小手撫上了邵天行的臉,她的手指劃過他的眉宇、鼻梁、嘴唇……輕輕的,柔柔的,帶著一絲絲的眷念。邵天行一動不動,任由田佳怡的手指在他的臉上遊弋。清醒中的田佳怡是很有分寸的,即使難得的擁抱也是非常短促,她從來不敢惹邵天行不快。而現在的田佳怡正癡迷的看著他,眷念地撫摸著他,邵天行覺得被她的小手摸著很舒服,很舒服,幹脆靜靜地享受著此時的甜蜜。

“你怎麽黑了,瘦了,胡子茬好長了,幾天沒刮了嗎?”田佳怡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的邵天行心裏一陣悸動。剛想回答她,就看到田佳怡傻傻的笑起來:“我家老公好帥,好帥,黑了也帥,我家老公最帥了!”田佳怡第一次喊邵天行老公,以前她喊過他“天行”的,結果被邵天行自己吼回去了,後來田佳怡就一直叫他“樂樂爸”,今天第一次聽到“老公”這個稱呼,邵天行居然激動的有一種想衝出去吼兩聲的欲望。邵天行斜靠在床上,把田佳怡抱在懷裏,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胸前,為了防止田佳怡掛著水的手亂動,幹脆把她的小手抓在自己手心裏。

田佳怡靠的不太舒服,小頭在邵天行的胸前蹭來蹭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護身符隔著她的頭了,就幹脆把護身符取出來,放在襯衫的外麵。這下田佳怡舒服了,嘴角帶著笑意,眯著眼睛靠在邵天行的胸前,田佳怡看著那枚護身符喃喃地說:“銅錢,媽媽的銅錢。”邵天行一愣,突然明白田佳怡在說他的護身符,他早就已經意識到這枚護身符和田佳怡有關,正想著找個機會問她,今天幹脆趁她迷糊的時候問問吧:“這個是你媽媽的護身符?”

“是媽媽給我的銅錢。”

“是你媽媽給你的?”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媽媽就給我掛上了,我帶了它15年。”田佳怡臉上居然帶著點小得意,好像在說:我比你戴的早。!

邵天行故意逗她“我不信!”

“上麵有我的名字的!”

這枚護身符邵天行戴了十一年了,也仔細看過,怎麽沒有記得有田佳怡的名字。他又仔細翻看了一遍,還是沒看到。

田佳怡輕笑出了聲:“找不到吧!我媽媽刻的,可隱蔽了!就在那個凹口裏,仔細看。”

邵天行找到凹口,側過來對著陽光線,真的在凹口的深處,刻著一個娟秀的“怡”字,他驚訝的看向田佳怡,田佳怡得意的笑著。

邵天行突然想起那天晚上田佳怡說:他是她媽媽挑的丈夫。就是說的這枚護身符嗎?邵天行莫名的有點激動:“佳怡,你……你就是因為這枚護身符才……才嫁給我的是嗎?”

“嗯……算是一半!”

“一半?另一半是什麽?”邵天行真的好激動,他要趁著田佳怡迷糊的時候知道全部,他知道田佳怡清醒的時候做事和說話都會很小心,想要問出全部還真的不容易。

“另一半是‘執’,但是你不記得了,也沒有記得我,我應該不值得你記住吧!”田佳怡說著有點失落。

邵天行微微皺眉,他曾經想過他們很可能以前見過麵,但是他真的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還專門為這事查過資料,但是還是沒有查到。

邵天行輕輕的用側臉摩挲著田佳怡的頭發:“不許瞎想,你是我邵天行最重要的人,不許瞎說,嗯!”

田佳怡揚起小臉,嘟著小嘴看著邵天行:“真的嗎?”

田佳怡這種表情太可愛了,像一隻等待主人愛撫的小貓咪。邵天行沒有回答,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

“‘執’是什麽?一個人?”

田佳怡搖搖頭,揚起自己的左手:“‘執’就是這枚戒指!”

她的左手還紮著針,邵天行怕她弄脫針頭,趕緊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亂動,眼光移向那枚戒指,他記得那次洛秋漪表白的時候,田佳怡說過這枚戒指是她丈夫送的,但是他沒有任何印象他送過戒指給田佳怡。

“‘執’,意思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這枚戒指是你買的,但是不是買給我的,我沒有資格戴的。”田佳怡越說情緒越低落,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到腮邊。

邵天行第一次看見田佳怡哭,她清醒時總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哪怕再委屈,也能把盈滿眼眶的眼淚逼回去,邵天行看過好幾次她倔強的樣子,可是這麽脆弱的田佳怡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邵天行伸手把田佳怡攬進懷裏,把臉貼在她的發頂,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背:“對不起,對不起,我一定會給你買一個更好的,我保證!”

田佳怡無聲無息的落淚,淚水打濕了邵天行胸口的衣服,溫溫濕濕的,攪的邵天行的眼底也泛出了水霧。邵天行在腦海裏搜索著這枚戒指的影像,他買過戒指嗎?好像……他突然想起了袁小薇,對的他買過一個戒指,他準備第二天就向袁小薇求婚的,結果珠寶店遭到了搶劫,當天晚上袁小薇就竊取了西南邊防部署圖,後來邵天行根本就不需要什麽“求婚戒指”了,他早就把這枚戒指忘了。難道田佳怡手上的“執”就是那枚戒指?那田佳怡是……那個營業員?邵天行對那晚的營業員幾乎沒有什麽記憶了,因為那個晚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隻記得那個營業員很年輕,服務態度很好。可是就算田佳怡是那個營業員,那“執”怎麽會在她的手上?

邵天行試探的詢問:“你是那個珠寶店的營業員?”田佳怡輕輕的點了點頭。邵天行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沒想到,七年了田佳怡牢牢地把自己記在心裏,他終於知道“七年的夢”是什麽了。邵天行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裂了一條縫,有一股說不出的情愫像脫韁的野馬將要蓬勃而出。他把田佳怡緊緊的抱在懷裏,用側臉不斷地摩擦著她的秀發,輕輕地呼喚她的名字“佳怡,佳怡,田佳怡……”

“對不起。”突然田佳怡很輕,很輕的說。

“什麽?”邵天行的聲音控製不住的顫抖。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想你肯定要來拿戒指的,就幫你收著的,可是你一直沒來……我二十歲生日的那天,沒有一個人記得我的生日,沒有祝福,沒有禮物。”田佳怡的聲音很輕,很柔,帶著淡淡的憂傷,白淨的臉頰上緩緩的滑落下一串淚珠。

“我隻是想,戴一下‘執’,就戴一會兒,假裝有一個人記著我,送了我一個禮物,可是沒想到,戴上了就怎麽也拿不下來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我還保留著發票,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聽到這裏,邵天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心痛的難以形容。他輕輕的捧起她的臉,吻去她臉上的淚水,小聲的呢喃:“傻丫頭,我的傻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