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黑木崖,針做拜帖

第七十章 黑木崖,針做拜帖

那邊急著將沈圖驅逐出山,這邊沈圖卻絲毫不知,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會讓在心裏,對他來說,如今華山派已經沒有絲毫可以利用的價值了,“獨孤九劍”學了,“紫霞秘籍”也到手了,就是沒有圍剿向問天的事情發生,他也會找個機會下山,一去不回。

這一日沈圖到了河北的平定州,在一家二層樓的客店中歇息,因這州府和日月神教的總壇相距不遠,城中隨處可見穿著日月神教服飾的教眾,仿佛整個城都是日月神教的產業似的。

沈圖坐在一靠窗的地方,看著下麵的人群,不一刻小二上了酒菜之後,沈圖並未讓他離開,隨手將一塊散碎銀子丟到桌上,問道:“小二,可知道怎麽去黑木崖嗎?”

那小二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銀子,一臉的諂笑,道:“這位爺,您要說別的,咱不敢說全知道,可您要說黑木崖,這整個平定州府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可是要上去就難得很了,您要不是日月神教的教眾,最好就別打聽了。”

“怎麽?”沈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問道,“難道平常就沒人能上去?”

“那倒不是,隻要有日月神教的人前來接引就行,可有接引的,那還向您似的跟我個小人物打聽?您說是不是這個理?不過您也別急,咱這店裏平常也有往來的人,您先坐著,我去跟您介紹個過來。”話是說完了,可小二卻站在那裏一動沒動。

沈圖嗬嗬一笑,從懷裏掏出一塊五兩重的銀元寶,丟到了小二的懷裏,小二趕緊接住,千恩萬謝之後才急忙忙的下樓,不一刻便帶了個滿身酒氣的老年人上來,那老者身穿黑色長袍,外罩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大氅前胸上一左一右繡了一金一銀的日月紋章,長著一臉陰鷙模樣,細小眼睛鷹鉤鼻子,薄嘴唇,兩腮內吸,顴骨高聳,兩道稀疏眉毛成倒八字,雖有幾分威風樣子,不過更多的卻是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那老者走了過來,直接毫不客氣的便坐了下來,聲音沙啞的問道:“這位朋友要上黑木崖?有何貴幹啊?”

“不知道老先生如何稱呼?在下聽聞貴教正在緝拿向問天,請問若是拿了向問天的人頭,不知……有何賞賜?”沈圖一臉笑眯眯的樣子,看著那老者。

老者也是眯縫著眼睛笑道:“那向問天罪大惡極,竟然私自越獄,如果有人拿了,自然是獎賞豐富的很。說不得東方教主還會親自接見!”

“哦?”沈圖笑了笑,道:“那在下可是修了大徳了啊!”

“那向問天在你手裏?”老者眯了眯眼睛,笑問道,“小子運氣不錯啊,人在哪?”

沈圖搖了搖頭道:“人不在我手裏,可人頭在我手裏,不知道……”

“是誰殺得他?”老者微微睜開了一絲眼縫,吧唧了一下嘴道,“可惜了,當年的老兄弟們又少了一個,來吧,隨我上崖,領了賞賜之後,再於老頭子好好說說。”

說著便站起身子,領著沈圖下了酒樓,又往西北走了四十裏左右,到了那片猩猩灘,再接著向北走,兩邊石壁就像是兩堵牆一樣夾著中間的小道,小道僅僅寬五尺左右,沈圖抬頭望去可謂是一線天!沈圖這一路上見日月神教教眾把守嚴密,那老者帶了沈圖十分恭謹的對那些看守不時的點頭哈腰,兩人經過三處山道,終於來到一處水灘之前,老者從懷中取出一個哨子,吹響之後,對岸搖過來一艘小船,將兩人接了過去。

到得對岸,天已經漸漸黑了,一路上山,道路陡峭。沈圖和那老者隻能借著夕陽餘光,一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沈圖更是將身子緊緊靠著山壁一側,生怕腳下一滑,跌入那深淵之中,下麵水流湍急,這要下去了,可就再也漏不出頭來了!

兩人走走停停,一路無話,到了一處管卡時,漆黑之中隻聽前麵林子裏有人大聲道:“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

老者向前一步,回道:“屬下謹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

說完了切口之後,那林中才閃出一人,持了火把,照著那老者一眼,道:“這不是鮑長老嗎?怎麽這個時間才回來?”

那姓鮑的老者笑道“這不是教主指示聖明,曆百年而常新,垂萬世而不替,如日月之光,布於天下,老夫為教主辦事,雖是披星戴月,也是應盡的本分!”

那些人聽了之後,各個都像是本應該這樣的表情,道:“教主令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我等生而有幸能為教主效命,自當是忠心為主,萬死不辭。不知長老回來,是因為何事?我等也好給總管大人傳話。”

“托了教主的齊天洪福,那私自越獄的向問天,已經被人擒殺了,如今這朋友帶了首級上來領賞,我帶的這人便是。”姓鮑的老者說完,便站在那裏不動了。

過了一會,半空中“鈴鈴鈴”一陣銀鈴聲響,沈圖放眼瞧去,隻見附近的一幹教眾在這刹那間突然都站在原地不動,便似中了定身術一般。

銀鈴聲從高而下的響著降落下來,十分迅速,鈴聲停了之後不久,一名身穿黃衣的教徒走了過來,雙手展開一幅黃布,讀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仁義英明教主東方麾下總管楊令曰:鮑大楚遵奉令旨,成功而歸,殊堪嘉尚,著即帶同有功之人,向問天首級,上崖覲見。”

那鮑大楚躬身道:“東方教主千秋萬載,一統江湖。楊總管賜屬下進見,大恩大德,永不敢忘。”

走完了流程之後,那鮑大楚才對沈圖笑著說道:“如何?可是被我神教威風所折服?”

沈圖滿眼的笑意,不說什麽,隻是跟著鮑大楚往前走去,鮑大楚隻當這人是默認了,也是哈哈一笑,不再言語。待到了一道大石門前,沈圖隻見兩旁刻著兩行大字,右首是“文成武德”,左首是“仁義英明”,橫額上刻著“日月光明”四個大紅字。

沈圖看著這“日月光明”四個大字,心中暗道,“看來這日月神教確實是和明教有些瓜葛,隻是不知道……算了,此間隻要能再得到那‘葵花寶典’便可以了!其他事情,多了卻也沒用!”

沈圖心中安定之後,這便跟著鮑大楚跨進了石門後的一處竹簍中,隻聽見銅鑼三響,那竹簍便緩緩升高,原來上有絞索絞盤,將竹簍絞了上去。

竹簍不住上升,沈圖抬頭上望,隻見頭頂有數點火星,暗道這黑木崖著實高得厲害,此時已是黑夜,卻仍可見到一片片輕雲從頭頂飄過,再過一會,沈圖兩人身入雲霧,俯視下麵,隻能看見黑沉沉的一片,連下麵的燈火也望不到了。

過了良久,竹簍才停。沈圖跟著鮑大楚踏出竹簍,向左走了數丈,又抬進了另一隻竹簍,原來崖頂太高,中間有三處絞盤,共分四次才絞到崖頂。

好容易到得崖頂,太陽已高高升起。日光從東射來,照上一座漢白玉的巨大牌樓,牌樓上四個金色大字“澤被蒼生”,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不由得令人肅然起敬。

鮑大楚站定之後朗聲叫道:“屬下鮑大楚!奉教主與總管之命,攜有功之人和向問天首級,前來進謁拜見。”

右首一間小石屋中出來四人,都是身穿紫袍,走了過來。為首一人道:“你等二人先等著,將首級取出,讓我等檢查!”

沈圖將身後的包裹取下打開,從中拿出一個木質的盒子,將那蓋打開,一股濃鬱的石灰味道隨即飄出,那人走了過來看了兩眼,捂著鼻子點了點頭,待沈圖重新封好之後,才道:“沒錯,卻是那廝的首級,那包袱中還有什麽?”

“隻是在下聽聞可以覲見傳說中的東方教主,心中歡喜非常,隨即備下了一份禮物。”沈圖笑道,“不知道這份禮物,你們是否還要再教主之前查看?”

那人一愣,撇了撇嘴道:“想見教主,還早了百八十年呐!不過是先見楊總管而已!”

那人轉過身去,背著沈圖吐了口唾沫,便在前麵領路,從牌樓到大門之前,是一條筆直的石板大路,進得大門後,另有兩名紫衣人將兩人引入後廳,說道:“楊總管要見你們,你們在這裏安靜等著!”

“有勞兩位了!”鮑大楚一臉恭敬的拱手施禮說道,說完便垂手而立。過了良久,那楊總管始終沒出來,鮑大楚便一直站著,不敢就座。沈圖要去坐時,那鮑大楚連忙攔住,說什麽也不敢讓沈圖坐下,沈圖無奈,隻好陪著他一起站著。

又過良久,沈圖的耐心就要消耗空時,才聽得裏麵腳步聲響,聲音顯得這人下盤虛浮,內功不是多很高明。一聲咳嗽,屏風後轉出一個人來。沈圖斜眼瞧去,隻見這人三十歲不到年紀,穿一件棗紅色緞麵皮袍,身形魁梧,滿臉虯髯,形貌極為雄健威武,像是一個老兵武卒一般。

隻聽這人說道:“鮑長老,你大功告成,帶了向問天那叛徒的首級而來,教主極是喜歡。”聲音低沉,甚是悅耳動聽。

鮑大楚連忙說道:“那是托賴教主的洪福,楊總管事先的詳細指點,屬下隻是遵照教主的令旨行事而已。”

“教主要見見這位有功之人。至於你的賞賜,已經給你送過去了,你且退下吧。”待那鮑大楚走後,那楊總管才又說道:“看你長得俊俏,若是無事,便住在這裏吧……”

話未說完,就見沈圖已經坐下,像是到了自家一樣的端了杯茶水喝了兩口,才道:“楊蓮亭是吧,帶我去見你家的那位東方不敗,我有禮物給他。”

“大膽!”楊蓮亭何時見過有人敢在自己麵前如此囂張,還沒等他有什麽動作,就見沈圖手上一閃,似乎有什麽動作一般,楊蓮亭便覺得自家耳朵上一疼,再去摸時,動作卻頓住了!他顫巍巍的將耳朵上的東西拔了下來,放在手中看著,竟是一根繡花針!

沈圖笑道:“我可不是東方不敗那麽好的脾氣,你知道的。”

楊蓮亭連忙說道:“請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