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6.乘磁破浪
0316.乘磁破浪
“二伯公,沙舟在此,那魯班和墨子……”我有些擔憂的說道,“難道他們死在這了?”
“應該不會。”項爺皺眉道,“魯班的生卒在曆史上有明確的記載。墨子雖記載不詳,但在魯班死後,也就是公元前440年之後,墨子仍然活躍在春秋時期。”
“那……有沒有可能是後來他們又來這裏了?”我繼續問道。
“這就不清楚了。走,我們上去看看。”項爺收起步槍,隨後縱身跳上了沙舟。
跟著項爺一起上了沙舟,我發現這條小船上除了尾部有個金屬圓盤外再沒有其他設施。方才離得遠了沒有看清,我以為這圓盤是青銅所鑄。但現在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圓盤似乎是介於半金屬半岩石的材質。
“這是磁性火成岩。”項爺在看到圓盤後驚訝的說道,“這東西不能通過鑄造成型,否則就會使其消磁。墨子或魯班一定是找了一整塊天然磁鐵雕刻成了這個樣子!”
隻見這直徑大約三十厘米的圓盤上刻著一張八卦圖,由於年代太過久遠,八卦圖上的陰陽爻紋已經模糊不清。在圓盤的下方,有一根銅杆連接著船骨。
不同於其他船隻,這條沙舟的船骨並非是固定死的,而是在主龍骨上向兩側延伸出來數條可以活動的“肋骨”。
當轉動圓盤時,圓盤下方的銅杆通過一套杠杆機構扭動肋骨,使其可以以首尾線為軸左右擺動。而肋骨的擺動又會帶動固定在上麵的橇板,以實現沙舟的轉向。
“我明白了。”項爺在弄清了沙舟的原理後讚歎的說道,“這就是魯班沙舟以地磁驅動的原理!”
“地海中地磁異常強大,通過帶有磁性的龍骨,可以為沙舟提供不同方向的磁場推力。改變龍骨本身的磁場方向,沙舟便可以在這地海中無風而行。能發明出這種沙舟……墨子和魯班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項爺便把胖子三人也叫了過來。在這種時候發現沙舟,對我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如果這東西還能開起來,那絕對會大大加快我們離開這裏的時間!
當然,由於時隔兩千多年,這條沙舟已經極其脆弱了。船身的木板雖然沒有腐壞,但由於此地異常悶熱且惡劣的環境,船身也已虛弱不堪。二百多斤的胖子剛一上來的時候,就踩漏了船底!
“胖子,你給我小心點!”項爺喝道,“李斌,你來看看這船的狀態,我們需要它帶我們離開此地。”
不用項爺說,李斌其實早已心花怒放地開始研究這條沙舟了。他一寸一寸的查看著沙舟的每一處角落,從操控用的磁石圓盤,到龍骨的杠杆機構,這個書呆子用了足足兩個小時的時間才給出了結論——沙舟可行!
“局長,我已經研究明白了。”李斌開心的說道,“圓盤上的八卦是用來確定沙舟本身磁極的方向的。我剛才已經測試過了,乾為陽,代表磁場北極,坤為陰,代表南極。隻要我們的磁極與地磁線相反,我們便可以利用地磁驅動沙舟了。”
“沙舟本身的狀態如何?是否可以支持我們離開地海?”項爺繼續問道。
“應該問題不大。”李斌瞥了一眼胖子說道,“隻要胖爺別在上麵打滾就行。”
事情進展到這個程度,之後的事就簡單多了。在我們用隨身攜帶的繩索膠帶等道具簡單加固了一下沙舟後,李斌緩緩的轉動了一下操控沙舟的圓盤。
這一次我們沒敢再讓胖子當司機。這家夥的駕駛習慣太糙,已經是“垂暮之年”的老船可經不起他的折騰。
“吱扭……”隨著李斌開始操控沙舟,龍骨以及下方的橇板傳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要知道此地悶熱,龍骨精巧的杠杆機構以及底下可以活動的橇板在兩千多年後依然沒有鏽死,由此可見魯班的工藝的確可稱得上巧奪天工!
在我們來到這裏以前,沙舟上的八卦盤被固定在了一個特定的角度上。在這個角度上,沙舟的磁場正好處於本地地磁轉換點上。這裏也是我們返回時唯一一處要經過的轉換點。
在這個轉換點上,沙舟的磁場與轉換點兩邊的磁場正好處於一個平衡的互斥狀態中。隻要控製圓盤固定在這個角度上,沙舟便會以一個正玄波形的速度以磁極轉換點為中心進行往複運動。這也就是為什麽方才我們遠看沙舟在動的原因了!
能讓沙舟以這種運動方式停在此地絕非巧合,那個圓盤的角度顯然是經過了人為精確計算的!而完成這一計算的最有可能的人就是墨子!那麽……他為何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並不是我們現在所要考慮的事。反正沙舟在此,不用白不用!
就這樣,李斌駕船,我們緩緩駛離了這片慧目類墳塚。
有了沙舟代步,我們的身心都輕鬆了很多,也開始有閑心琢磨這地海中的一些秘密。
“昆鬆,你感覺怎麽樣?”項爺問道。
“我沒事,隻是眼睛還看不見。”昆鬆無奈的苦笑道,“其實看不見也沒什麽,我可以用散魂來代替視覺。但在這個地方,我可不敢再放出散魂了。”
“放心好了。你的失明隻是天師道傷到你的魂燈造成的後遺症。天師道的本意是驅逐魑魅魍魎,並非要破壞你的魂燈,所以這種傷是可以痊愈的。”項爺安慰道,“現在我想問問你,方才你被奪取了魂燈時有什麽感覺?”
聽到項爺的話,昆鬆鬆了口氣,說道,“方才我看到局長的紙符人在這裏平安無事後,我便放出了散魂。但散魂離體的一刹那,它便脫離了我的控製。”
“似乎有一個極其強大的魂魄直接霸占了散魂,將我和散魂的聯係徹底切斷了。那時我嚇了一跳,竭盡全力的想要收回散魂。然後……散魂就回來了。”
“不僅是散魂回來了。它還帶回來了一些其他東西。”昆鬆的表情帶著一絲恐懼,向我們戰戰兢兢的說道,“就是那東西,一下子便接替了我對身體的控製權!”
“而那東西的樣子……好像是一隻漆黑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