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6.來世願做華夏人

0276.來世願做華夏人

“小江啊,人死不能複生,你也要節哀。相信你爺爺若在天有靈,能看到你今天的成就,他也會欣慰的。”項老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到。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此時聽到項老提起我爺爺,我忽然想起個事,連忙向他請教道,“二伯公,在我爺爺頭七的最後一天,我經曆了一場似夢非夢的奇遇。在那時,我見到了忘川河!”

說著,我便將乘棺漂流忘川河的經曆給他講了一遍,末了,我好奇的問道:“忘川河,陰曹地府,輪回投胎,這些真的存在嗎?”

“忘川河,陰曹地府這倆不好說,畢竟沒有活人從那地方回來過。但轉世投胎這種事嘛……”二伯公答道,“不如讓我先來給你講個故事。”

“那還是在1945年抗戰勝利前夕的事。有一次,我所在的團決定對一個鬼子的據點發動突襲。而因為我是個異俠,在其他人看來擁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本事,所以我的任務是在戰鬥開始前潛入鬼子的哨所裏刺探情報。”

“這個鬼子的哨所位於一個小村子附近,當我用障眼法潛入哨所營地後,你猜我看到了什麽?”老爺子微微一笑道,“我看到了一個鬼子軍官正在給一個華夏小孩包紮傷口!”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在我們的印象裏,鬼子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他們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的確,當時的我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聽到這個鬼子和小男孩的對話後,我卻沉默了。”

“這個鬼子軍官叫加藤讓司,他的華夏語說的很地道。他安慰小男孩說不要擔心,摔斷的腿很快就能複原。而那個華夏小男孩顯然也認識這個鬼子,他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害怕的樣子。”

“後來,小男孩問那個鬼子,為什麽要打我們華夏,為什麽不能和我們和平相處。那個鬼子很無奈的答道,這不是他能決定的,因為他的整個國家都瘋了。”

“從他和小男孩的對話中,我發現這個鬼子明顯是個反戰人士。他本來是個救死扶傷的醫生,但由於會說華夏語,才被鬼子的軍隊強征入伍。在華夏戰場上,他沒有殺過一個人,反而救了我們很多人。”

“他的行為在當時的島國人看來可以視為資敵背叛。但45年時的島國已幾近油盡燈枯,他們的兵源已經枯竭了,所以並沒有處罰加藤讓司。”

“而且加藤不僅沒有被處罰,反而因為他曾受過高等教育而被提拔成這座營哨的指揮官。在這之後,加藤讓司更是命令手下不得欺負華夏人,更不能向無辜百姓開槍。”

“見到了這種島國人,我明白了就算是在鬼子中也是有好人的。對於這種好鬼子,我並不想因突襲行動而使他喪命。所以我腦袋一熱,便現身出來想要和他談一談。”

“在我撤掉障眼法後,加藤讓司顯然被嚇了一跳。他手忙腳亂的想要掏出槍,但我一眼就看出這家夥純粹是個用槍的門外漢,他甚至不知道怎麽打開槍栓!”

“在我表明了來意以後,加藤讓司反而鬆了口氣。他早就膩歪這場持續了八年的戰爭了。而他的手下也都充滿了厭戰的情緒,很愉快的配合我們繳械投降。”

“那時候我們有優待俘虜的政策,再加上加藤讓司本就是個醫生,他便主動承擔起了為我們治療傷員的工作。所以,這個鬼子很快就融入了我們當中,甚至連他自己也開始把自己當作華夏人來看待。”

“跟我們待得久了,加藤讓司開始和我們的一位戰地護士談戀愛。他沒有告訴對方自己是個島國俘虜,而那個女孩也把他當成了個華夏醫生。”

“後來,島國戰敗,所有戰俘陸續被遣返回了島國。但加藤卻留下了。他給自己取了個華夏名字,並最終和那位女護士喜結連理。”

“然而好景不長,解放後內憂外患。國際局勢對於我們來說並不像現在這樣友好,所以國家加大了對潛伏間諜的打擊。”

“就這樣,加藤的島國人身份暴露了,雖然沒查出他是個間諜,但他卻也被強製遣返回了島國。”

“在那之後,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見到加藤了。誰知道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管兒局忽然接到消息,聲稱有個人要見我。要知道那時我已經接任了管兒局局長,想見我的人,一定是異俠!”

“當我見到了這個想要見我的人時,我不禁大吃了一驚。因為這個人,竟然是個不到周歲的嬰兒!”

“這個嬰兒不哭不鬧,他的眼神也不像其他嬰兒那樣懵懂無知,反而充滿著一種老年人才有的滄桑。而在見到我的第一眼,他便激動的哭了!”

“不錯,他哭了,不是嬰兒的啼哭,而是隻有成人才會做出的激動的哭泣。而當他一開口,我更驚訝了,因為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項先生!我終於又見到你了!’這是嬰兒對我說的第一句話!而他的母親和父親此時此刻就在身旁!他們全都被這孩子嚇住了!”

“‘你是誰?’我凝重的向這嬰兒問道。”

“我以為他這種狀況是被鬼魂上身,但我卻看到這個嬰兒的魂燈完全沒有異常。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小成期異俠了,能瞞住我的雙眼附身在嬰兒身上,這個鬼魂一定很不一般!”

“但後來我卻發現,他的情況的確不是鬼魂附體,因為嬰兒很快就說出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名字,正是加藤讓司!”

“聽到這個名字,我從回憶中翻了很久才翻出了與他的那些記憶。我怎麽也不敢相信,這個初生的嬰兒,竟然就是那個總是一臉靦腆笑容,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好鬼子加藤讓司!”

“後來,加藤讓司告訴我,他本來已經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了。在他臨死前,他一直眷戀著華夏,一直幻想著如果自己是個華夏人該有多好?”

“他的願望成真了。他感到自己徹底被黑暗淹沒,而當他恢複了意識,再睜開雙眼時,他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個嬰兒。而他的‘父母’,正在向他說著華夏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