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幫朕研墨

第7章 幫朕研墨

思及此,安裏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了,她安裏從來就不是個傻子,她隻是覺得算計太累了,而且她……懶,但這不代表她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兔子急了也要咬人的。

但鑒於現在混亂的情況,她決定,暫時在作死的邊緣試探,她不具名的主子總要找她吧?至於間諜這事幹不幹,怎麽幹,且行且看?

“小安子,動作快點,皇上可還等著呢。”門外,從昭靈宮派來帶她的領路公公等得不耐煩了,一個奴才有那麽多東西要整理嗎,動作也太慢了。

“來了!”安裏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出來,那氣勢著實下了領路公公一大跳,他可不知道安裏心裏藏著什麽宏偉計劃,隻當這小太監覺得自己發達了神氣著呢。

領路公公心裏一陣好笑,這小太監還是太嫩,這皇家深似海,越靠近帝王水越深,越容易溺死,真當自己熬出頭神氣了呢。

安裏可領會不到公公心裏的嘲諷,她隻是在心裏暗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遊戲打通關,好好活下去!

“你以後就在這歇息。”領路公公把她領到了一處小別院,安裏剛把東西放下,領路公公又向外麵走去,“這裏離皇上的寢宮最近,平日裏動作要利索,別以為回來休息了就不用當差了,皇上身邊可沒有休息二字。想要做的好,記得自己能夠隨叫隨到就好,每天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是,是,是……”安裏低著頭,難得得畢恭畢敬。

領路公公看安裏態度誠懇,語氣也緩和了些:“也不必太緊張,皇上是位聖明的仁君,隻要你好好侍奉皇上,保管你榮華富貴的。”

安裏跟在領路公公身後頭,把走過的每一條路都牢牢記在心裏,她可是有皇上小把柄的人,她要好好在昭靈宮混下去!

“林公公,皇上喊小安子過去。”一個小太監走到他們麵前,話帶到了就離開了。

“這裏直走過去就是了。”領路公公伸手一指,然後轉身看安裏,“到了皇上身邊要講規矩,別再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小心犯了龍顏,有你吃不了兜著走的。”看來安裏的事跡真的傳得挺遠的。

“奴才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安裏這回學乖了,那叫一個畢恭畢敬,乖得葉赭南和曹公公懷疑這個人不是他們從牢裏帶出來的那一個,別是被什麽人給調包了吧。

“平身。”別衡的聲音還是那麽好聽,安裏莫名安心了,就又聽他說,“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

“皇上要多加小心。”葉赭南和曹公公瞥了安裏一眼,示意這小不點是個麻煩,要多小心。

安裏雖然一直低著頭一副乖巧的樣子,實則極不安分,這裏偷瞄瞄那裏偷瞄瞄,就把葉赭南和曹公公的小眼神給偷瞄到了,安裏就可不服氣,這不是汙蔑麽,她又沒帶刀,也不會武功啥的,小心什麽呀!

安裏不知她的小動作早就被別衡看在了眼裏,還覺得自己的表現可好。可別衡遲遲不說話,安裏心裏又癢癢了,她悄悄把頭抬起來點,想偷瞄一眼別衡在做啥,就這一眼,安裏就看見別衡看著他笑得一臉奸詐,慌亂之間又把頭給低下了。

安裏頓時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她低著頭不停地安慰自己,一定是我小心眼了,堂堂一個皇上怎麽會這麽無聊,一定是我想太多,一定是我想太多,罪過罪過。

別衡決定還是先不逗他了,畢竟來日方長嘛:“頭抬起來。”

安裏一臉迷茫,這話聽著怎麽跟選妃似的。如此想來,也叫人怪難為情的。安裏麵露嬌羞狀,抬起小臉蛋。

誰料,別衡卻是悠悠道:“好好看看這宮裏,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朕的貼身太監,朕叫你走你不能跑,朕讓你站好你就不能動。”別衡的聲音帶著一絲戲謔。

“奴才明白。”安裏則咬牙切齒。她又不是狗,可他卻要她整日拴在他身邊。

偷懶慣了的安裏覺得日子過得很艱難,每天除了要伺候別衡這位麻煩的主,還要配合這位的惡趣味,有苦不能說,敢怒不敢言。

隻有別衡在沒空理她,比如上朝,比如睡覺,還有比如改奏折的這時候,安裏才覺得人生還有盼頭,這樣的盼頭隨著冬天的到來也越來越渺茫。

冬天的夜來得特別的早,也特別的長。北風呼呼,長夜漫漫,日子漸漸開始變得無趣,又臭又長。

沐浴更衣完的別衡閑來無事,突然覺得屋裏暖洋洋的氣氛很適合修身養性。

“去,給朕倒杯茶。”別衡放下手中的書,覺得脖子有些酸。

“不帶茶葉沒有渣,皇上,絕對滿分茶。”安裏諂媚地幫別衡揉肩捶背,略帶驕傲地炫耀,她可是仔仔細細濾掉茶葉,確認杯底無渣後,才送到別衡嘴邊。

“大冬天喝這麽涼的茶,朕拉肚子了你要負責。”

“……”這麽不給麵子,拉死你好了,手下的力道瞬間重了幾分。

“去,幫朕研墨。”別衡看安裏麵無表情的,撐著下巴道,“麵帶衰相,凶神惡煞,戾氣太重,你會煞到朕的。”

安裏表麵乖乖走到書桌邊,實則懶得理幼稚的別衡,拿起墨條在硯台上轉啊轉啊轉啊轉啊。

別衡走到她身邊,瞥了一眼:“暴殄天物。”

安裏研墨的手一頓,忍。

看見安裏的小毛已經豎起來了,別衡更來勁了:“這可是上好的貢墨,你怎麽像磨豆漿一樣。”

安裏啪一聲放下墨條,湊到別衡跟前,一臉無辜:“皇上,奴才笨,要不您來唄。”

別衡看見安裏快炸毛了,把暖壺往他懷裏一放:“一邊去。”安裏得了暖壺,心裏稍微舒坦了些,往旁邊挪了挪。見別衡沒反應,她又得寸進尺,又往旁邊挪了挪,不知不覺,竟離了九尺之遠。

別衡見安裏抱著暖壺,離他有多遠就有多遠,像躲瘟疫一樣,氣得牙癢癢,開始後悔了。就應該讓她站在旁邊不停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