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嚎喪棒

第3章 嚎喪棒

我也來不及多想,直接一腳上去踹倒了新郎官,周圍一片嘩然,明目張膽的搶親這事我也是頭一回做。新郎那龐大的身軀就跟個球似的,直接轟然倒地。

我一把拽住柳茵,轉身就跑,直殺南門。一時間他們都去扶三百來斤的新郎了,竟然也沒人啦我,柳茵步伐僵硬,跟著我跑了好遠,我一口氣跑到了南門,眼看就要轉身還陽的時候,那老管家竟然出現了。他攔住了我的去路,表情也變得狠戾。

“少爺,您這不合規矩吧?”

我知道事情耽誤不得,手開始做劍指,用師父當年的絕招“心咒術”虛空畫符,那老管家似乎沒想到我竟然會這個,當即臉色一變,身子向後一縮,我借著這個空檔,拽住柳茵“嗖”的一下躥出了南門。

就在我身體還陽的一瞬間,正好是金雞破曉。我感覺渾身酸痛無力,而且明顯精氣不足。柳茵還沒醒,我盤膝坐地念了兩遍“清心咒”,虛弱的感覺這才好了一些。這個時候柳茵才悠悠轉醒。

不過一下秒我就發現了問題,已經金雞破曉了,可是柳茵身上的陰氣竟然……依舊濃稠的化不開。那股怨戾之氣仿佛跗骨之蛆一樣就盤桓在她身上,經過了這一遭,我感覺更明顯了,最可怕的是,她的陽火竟然低的已經幾乎看不到了。

我心裏感覺非常不對勁,人明明已經救出來了,怎麽還會有這樣的事兒?我仔細又回憶了一遍,確定應該和昨晚那個局有關係。“朱龍入水”是很大的風水墓葬格局,這裏麵一定還有事兒,而中間到底有什麽,就要問柳茵了。

想到這裏,我站起身走到柳茵床邊,剛剛走近,忽然那股甜膩的味道直衝大腦,柳茵身上的味道已經完全變了,現在的甜絕對是那種聞上去讓人惡心的甜。就像屍體腐臭很久以後會發出一種異樣的甜腥味兒。

柳茵眼神有點呆滯,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明顯昨晚也是嚇的夠嗆。因為柳茵是陽人,又不像我跟師父學過道家的東西,所以凡人肉胎,靈魂出竅以後僵硬木然是正常的,當時在明清大院裏,她渾渾僵僵,不過醒來以後意識清醒便會感覺到那種刻骨銘心的恐懼。

我淡淡的說:“茵茵,有什麽事情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說了?”

柳茵看著我半天,忽然“哇”的一聲撲到我懷裏大哭起來。我嚇了一跳。說實話,我上山這五年,性情已經變得比較淡定了,雖然很多時候心中暗暗吃驚,但是麵上卻是平靜自然的多,可是對女人這種奇怪物種,我還是不知道怎麽應付。

而且柳茵平時也是恬靜膽小的性格。突然這樣哭,我也手忙腳亂。

哭了一會兒她才平靜下來,臉上很絕望,用那種著看救命稻草的眼神看著我說:“莫川,求求你救救我吧。”

我讓她先不急,說之前我們還有個事情要辦。因為當時我開柳茵的門,腦袋後麵被嚎喪棒打了一下,這才靈魂出竅的。這打我的肯定不是鬼,而是人。是誰這麽好心用新鮮的嚎喪棒給我一下?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得先把這個人揪出來,才能查接下來的事。

其實要查這人也簡單,問問誰家最近辦了喪事就可以了。很快就有熱心的鄰居告訴我,東邊一家姓烏的前天剛辦了喪事。

這姓烏的綽號叫烏柱,是個遊手好閑不務正業的浪蕩子,也是老北京的坐地戶,每天喝喝酒打打牌的,家裏有個七十多歲的老母親前天剛過世。聽說母親過世還發了筆小財。

我一聽他這麽說,心裏基本就有數了。於是領著柳茵打算去找找這個地痞。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在路上,柳茵才跟我娓娓道出實情。

原來柳茵在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就被家裏指腹為婚,因為家裏那邊屬於比較窮的那種農村,不開化,所以指腹為婚一直都是要履行的。

和她指腹為婚的那個男孩叫何樺,兩個人也是青梅竹馬,小時候一起玩,到了小學四年級的時候何樺給她寫了一封情書。她並沒有理會,當時太年輕了。後來上了高中,她喜歡上一個同班的男孩,但是那男孩很花心,她也挺傷心的,那段時間是何樺安慰她。

她就覺得何樺對她很好,然後又想起小學情書的事兒,再加上是家裏指腹為婚,安穩,踏實。於是就跟何樺在一起了。可是沒想到高考完,何樺開始和那些班級裏的同學天天往縣裏跑,泡迪吧,和社會上的女人接觸,夜不歸宿什麽的。

她說何樺何樺也不愛聽,膩煩,兩個人就鬧得挺僵的,雖然沒明確提分手,不過她在心裏對何樺也死心了,覺得男人都是那麽回事。剛開始說的天花亂墜的,一旦談起戀愛來,就開始看著碗裏的,想著鍋裏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想要和何樺說分手,剛剛下定決心,卻得到一個消息,何樺出了意外,死了。

何樺家是村裏的“地主”!說白了就是在村子裏有錢有勢,說婚約不能毀,雖然何樺死了,但是得辦一場冥婚。把兩個人的事兒給定下來。

柳茵家裏還有一個弟弟,農村一般都是重男輕女,養姑娘都是跟賣姑娘差不多,要的彩禮都不少,就是為了給兒子娶媳婦用的,因為兒子能傳宗接代,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一般嫁女兒這種情況,彩禮會要個十萬塊錢。

何樺家挺大方,說給拿二十萬。這個數讓柳茵家裏就動心了。平時跋扈的何家,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思子心切,收斂很多,而且動之以情,說什麽兒子生前沒結婚,也算完成一樁遺願。結冥婚就是走個形式,讓孩子能瞑目。也算了了一個指腹為婚的約定。

柳茵的父親原本不同意,後來柳茵的母親就勸說,何家有錢有勢,不同意又能如何?況且隻是走個形式,女兒已經考到外地去上學了,在北京那地方將來落地生根工作結婚。誰也管不著她。一年也回不來幾次。大不了就不在村兒裏辦婚禮就完了。

柳茵本身就是個沒主意的姑娘,膽小靦腆,本性善良。她當時雖然心裏不願意,但是何樺花心歸花心,人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吧,畢竟在一起戀愛過,還計較什麽呢?隻是個臨終遺願罷了。

就這樣,善良的柳茵就答應了這樁冥婚。因為沒舉辦過冥婚,流程和所有一切都是何家安排的,還要什麽滴指尖血,慰藉亡人。以血結誓約。

我越聽越不對勁,冥婚如果真的隻是走個形式,那為什麽要滴血?指尖血通心尖,其實放出來的就是心頭血,這也是為什麽很多道家的人驅邪都會咬破中指指尖畫符。這裏麵肯定還有一個天大的陰謀。何家……不知道究竟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