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麵即是永別
第九十五章 一麵即是永別
辛父就這樣安靜的躺著,本來紅潤的臉現在慘白如一張白紙,鮮紅的唇也有些發紫,身體也開始變得僵硬,不過現在和以前比起來,辛父卻多了一份能享有到的少有的恬靜,可能另個世界他會活得更加快樂,畢竟這裏有太多責任和壓力需要他來承受。
辛父滿是皺紋和曆經滄桑的臉上仍能看出當年他也算一個英俊睿智的男子。
辛父年輕時也是一個充滿豪情壯誌,抱有自己理想想要闖出一番自己天下擁有坐擁天下氣魄的男人,所以辛氏集團才能有之前的繁盛之景。
但之後辛父因為有了家庭,所以就有了責任,他不僅僅再是一個人,他是一個丈夫更是一個父親,他不能再每天埋頭於工作,他得分一半時間來陪家人,畢竟今生成為一家人是何等的緣分,辛追和辛恬更是上帝賜給他最好的禮物。
他開完會從公司急急忙忙趕回來是愛,不苟言笑的教導是愛,不善於表達眼底卻露出了驕傲之色也是愛,所謂父愛如山,深沉而偉大也就是如此吧。
隻是,辛追和辛恬現在才懂得才看出這份愛,才懂得愛是陪伴愛是給你力量讓你去闖以及為你深夜還亮著的燈。
但現在他們現在懂得已經為時過晚,辛父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們,離開了這個世界,他們以後再也沒有父親溫暖寬大的雙手給他們築起一座牢固的城堡。
人都是這樣,擁有的時候不懂得珍惜,隻有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但都無能為力。
珍惜眼前人這句話隻有到了真正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吧。
想到這些,辛恬的眼眶又開始發紅,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炙熱的眼淚讓岩漿一般讓辛恬覺得灼燒無比,燒著她的皮膚燒著她痛的四分五裂的心。
“爸,你不要走,你醒醒呀……”辛恬終於壓製不住自己內心的傷痛,跪倒在辛父的麵前,雙手去握住辛父已經冰冷的雙手。
辛父的手上因為日益操勞的出現的老繭並沒有隨著死亡而消失,仿佛在告訴著辛恬他們之前所忽略的辛父為這個家所付出的辛勞。
辛恬緊緊的握著辛父的手,企圖想用自己的溫度去溫暖辛父,讓辛父活起來又重新站在自己麵前。
可是,辛父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辛恬的聲聲撕心裂肺的親喚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辛追和辛母見辛恬這樣,並沒有上前去拉她,畢竟他們現在也在承受著辛恬那份悲痛到不行的心情。
辛恬的動作又點燃了辛母的悲傷之感,忍不住小聲抽泣起來。
辛父於自己是丈夫,但也是辛母這一生唯一的一個愛人,可能生活了這麽久,他們之間已經沒了一開始那種戀愛的熱情可能也不再有愛情,不過他們之間有了一種比愛情更加堅固的感情,那就是親情。
辛母和辛父是夫妻,更是彼此的精神支柱和最重要的人,雖然兩人一直吵吵鬧鬧為了一些觀念爭得臉紅脖子粗的不肯退讓,但到了關鍵時刻,第一個想起的人還是對方,這就是常人一直羨慕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愛情吧。
所以,辛父的離世其實對辛母的傷害是最大的,畢竟那是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枕邊人啊。
“老頭子呀,你怎麽就這麽狠心棄我而去呀……”辛母聲音哽咽的說,裏麵有抱怨和責備但是更多的是不舍和難過。
辛追將眼睛瞪得大大,努力忍住不讓眼淚滴下來,但眼眶因為隱忍而變得通紅。
他心裏並非不難過,那是給與他生命幫助他成長血濃於水的父親呀,作為兒子,麵對自己父親的離世怎麽可能悲痛,就算再堅強的男人,遇見這種事也會承受不了吧,辛追也想失聲痛哭想發泄自己內心裏無限的傷痛。
但是,辛父走後,家裏也隻有辛追這一個男人了,如果自己都倒下了,辛母和辛恬該怎麽辦!自己現在必須當上辛父之前的責任,挑起辛家這個大擔子,照顧好母親和妹妹。
想到這裏,辛追感覺自己肩膀重了重,看了一眼身邊捂著嘴哭泣的辛母,一把將他攬入自己寬厚的胸膛。
辛追沒有說話也沒有安慰,隻是輕拍著辛母的背,任由辛母的淚水和鼻涕濕潤自己的白色毛衣。
他深知自己的母親根本聽不見任何勸說和安慰,安慰對現在的辛母來說就是溫暖但多餘的廢話,她現在隻需要一個能夠依靠的肩膀,一個能代替辛父給她安全感的肩膀。
所以,自己現在什麽也不用做,讓她覺得還有兒子在,讓她能發泄自己所有的悲傷就好。
果然,辛母感覺到了自己兒子的溫度和懷抱,不再捂著嘴小聲抽泣,而且失聲大哭起來,不再隱忍自己的悲傷不再故作堅強假裝凶狠,現在的她隻想在自己的兒子的擁抱裏好好痛哭一場。
就在辛家一家人悲傷不已的時候,幾個陌生男子走進了病房。
“您好,我們現在得將老先生的屍身推走送進太平間了,希望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還有請節哀。”領頭的男子麵無表情,聲音冰冷不帶一點溫度的說道。
畢竟他們從事這種工作,對於這種場麵也早已司空見慣,他們能感受到死者家屬的痛苦,但是這就是他們的工作沒有辦法。
辛恬見他們要將辛父推走,連忙起身用自己的小小的身體擋住不讓他們靠近辛父,滿眼的驚恐,“你們要幹什麽?”
“小姐,這是我們的工作,希望你能配合理解。”男人冷漠的聲音又重複了一遍剛剛的話。
辛母見狀也趕忙來到辛恬的身邊,將手臂展開和辛恬一樣想要擋住那些男人,厲聲喊道,“你們別想把他帶走!”然後頓了頓,又接著發狠的說,“你們想要把他帶走除非從的身體上踩過去!”
“對,從我身體上踩過去。”辛恬雙眼通紅附和著辛母的話,這是母女倆動作最同步,最有默契的一次。
男人們看這情形有些為難,正在不知道該如何繼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