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迷茫
第56章 迷茫
莫琦的臉色變了變，一開口，卻還是帶著笑意的聲音，“怎麽？不肯給我這個麵子？”
雖然她的聲音軟軟的，但在場的人耳裏聽來卻是意有所指。
季蕊保持著淡然地微笑，誠實地回答：“我今天開車，不能喝酒。”
魏師母想緩解下這個微妙尷尬的氣氛，附和地笑著，“是啊，可不能酒後駕車，那多危險呀。”
見魏師母有心圓場，莫琦隻得趣地扯開原先的話題：“陸師兄……似乎和季蕊很熟，你們的感情很好麽？”
魏教授見莫琦有意撇開尷尬，也插了話進來笑道：“他倆啊，以前在經常在我這偶遇，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起來。”
蘇林停了筷子，含意不明地看著季蕊，她隻顧低頭咬著蘿卜，對魏教授的話沒有一絲回應。
“季蕊可是好女孩，雖然已經二十九歲了，可是性子還是單純得跟十八歲的姑娘一樣。”
魏師母寵溺的拍著季蕊的腦袋，語氣十分地慈愛。季蕊被她這番話嗆了一下，大半塊蘿卜順勢卡在喉嚨裏，不上不下，嗆得她不停咳起來。
陸軒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輕拍著她的背，語露關切：“沒事吧？”
季蕊順著他的手喝下了整杯溫水，才慢慢地緩過勁來，她無奈地憋了魏師母一眼，眼裏星星點點的，甚是好看。
魏師母卻裝作沒看懂她的眼神，“季蕊，吃東西慢點，可別像個孩子一樣。”
魏教授打斷了她的話，“好了，阿欣，別再開季蕊的玩笑了。”
他一直清楚自己妻子的惡趣味，越是她看得上眼的人，就越喜歡開些無力吐槽的玩笑話。他平常對妻子的行為都是采取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政策，但是眼前這個局麵，還是嚴肅點好。
“老魏，你懂什麽，我在調整氣氛呢。對吧，季蕊？”
季蕊也朝魏師母笑著：“師母，您的玩笑，我還真受不住。”
“哈哈，這是你的心裏素質還不夠強大。”
因為魏師母這麽一摻和，莫琦後麵倒也沒再說什麽，而蘇林更是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
一頓飯吃下來，季蕊覺得自己像打了場仗似的，忽然很想回家。
幾人在客廳聊了一會天，季蕊看時間差不多了，便尋了個借口告辭了。
“這麽快就要走啊？”魏師母很是依依不舍，拉著季蕊的手挽留道：“不如今晚在家裏過個夜，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季蕊搖了搖頭，婉拒：“不了，明天我還有事情呢，下次吧。”
魏師母顯然被她這話敷衍太多次了，頓時不滿地板起了麵孔：“你每次都說下次下次，可是沒有一次肯留下來過夜。怎麽，你是不是嫌棄我們家房子小，沒你的大房子住得舒服呀？”
季蕊有些苦笑不得，“哪有的事情，我那房子雖然不小，可卻沒有您這裏的溫馨，要真讓我挑選，我還是更喜歡您這裏的。”
“既然喜歡，那就不要推辭了，聽阿姨的在這住一夜唄。”
身後忽然傳來莫琦的聲音，語調有些陰陽怪氣，讓人聽著很是不舒服。
季蕊頓了頓，直接忽視了她略帶挑釁的話語，笑容不減地看著魏師母，“師母，我真要回去，下次我再過來看你們。”
魏師母點點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好，我等著你過來。”
季蕊笑著答應了下來。
她跟一旁的魏教授打了個招呼，起身正想離開時，陸軒也跟著站了起來，“我也要回去了，小師妹，一起走吧。”
她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兩人在魏師母的叮嚀中一同離開了。
房門在身後關上的一瞬間，陸軒聽到身邊的人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他不由打趣了起來，“原來，你一直都很緊張？”
季蕊頓了幾秒，然後淡淡地笑了起來，也不瞞他：“被你看出來了？”
“不，我也隻是剛剛察覺到。你一直掩飾得很好。”
陸軒一麵說著，一麵將季蕊頭發上的一絲細屑拿開，還順手為她理了理胡亂垂著的鬢發。
季蕊頓了下，有些尷尬地側了側頭，“……謝謝。”
房子是五層步梯的老房子，兩人順著樓梯一層一層地往下走去，沿途的感應燈隨著他們到來的步伐，一盞盞地亮了起來。
“你是不是對蘇林還有感覺？”陸軒問得很直白，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季蕊的表情，想從中看穿點什麽。
季蕊頓了頓，“為什麽這麽問？”
“雖然你裝得毫不在乎，可是你每次對上他的視線時，表情總是特別地平靜。”陸軒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有些傷感地開口，“像我們這樣的人，有時候越是在乎什麽，就越表現得無所謂。”
季蕊啞然地看著他，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她該為他將自己劃為他那一圈的人感到榮幸嗎？可是，這話她怎麽聽著有些不舒服？
兩人一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就到了停車場。
陸軒的車跟她的沒停在一塊，他原本打算親自將季蕊送至她的車前的，但被她拒絕了。
他聳了聳肩，語氣頗有些遺憾，“小師妹，你應該給男人一個獻殷勤的機會。”
季蕊被他逗笑了，卻還是堅持著，“真不用了，我的車就停在那邊，晚上氣溫低冷，你也累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
陸軒頓了下，忽然開口：“我以前的手機弄丟了，裏麵存的號碼都沒了。能告訴我你的電話嗎？最好是……你私人的那支。”
季蕊愣了下，看著他的眼睛，有些反應無能。
如果放在平常，她會很大方地報上自己的聯係方式，可是，此時的此景，配上陸軒這副語氣神情，多少讓她聯想到了某些曖昧的東西。
見她沉默著，良久不出聲，陸軒笑了起來，“小師妹，我不是狼，不用擔心我會不懷好意。”
季蕊也笑了，將自己的號碼告訴了他。
陸軒存好了她的號碼後，勾唇一笑，“明天我得回美國了，下次回來，希望到時你肯賞個臉，陪我吃個便飯。”
季蕊點點頭，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轉身，她卻不期然地對上了蘇林的目光。
她驚訝地看著身後不遠處的高挺身影，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在自己的身後。
“……小蕊。”他遙遙地喚了一聲，神情帶著些許的痛苦，失落，還有無措。
季蕊安靜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心裏忽然感到莫名地苦澀。
蘇林剛想走過來，莫琦的身影急衝衝地趕了過來。
“蘇林！”
莫琦喊了他一聲，氣喘籲籲的。
顧不上平緩自己的呼吸，她疾步衝到蘇林身邊，不甘地拉著他的手，眼眶倏然紅了起來，“你果然是要來見她！”
蘇林皺著眉，甩開了她的手，“你怎麽跟過來了？”
莫琦冷冷地笑著，眼神卻無比的怨恨，“我不跟過來行嗎？不跟過來，恐怕你現在都要她你儂我儂了吧？”
“莫琦，你不要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莫琦的音量倏然揚了起來，“好好的，你忽然說分手就分手，說不結婚就不結婚！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放手！”蘇林甩開她的手，麵色沉冷了下來，“莫琦，有些事，不要逼我說出口！”
“不管我做了什麽，都是因為我愛你！”
“你愛我？愛我就可以瞞著我做那些事情了嗎？”
蘇林的臉色繃得緊緊的，目光如炬地瞪著莫琦。
季蕊遠遠地看著爭執的兩人，雖然不太聽得明白他們在吵什麽，不過，她無心加入這場戰局，也不想圍觀，轉身便打算離開了。
蘇林餘光看到她移動的身影，忙得想衝上去，卻被身後的莫琦死死地拉住了手。
“你不許過去！”莫琦已經有些歇斯底裏了，聲音又尖又利，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優雅。“蘇林，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放棄你！別想甩開我！”
“放手！”
“我偏不！”
……
季蕊上車前，最後看了一眼那兩人，然後進了車子，驅車離去。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蘇林的眸中一片暗沉，他用力掰開了莫琦的手，“你現在滿意了！？”
莫琦看眼前的男人，眼淚像斷了線般，簌簌地滴落下來。她忽然不管不顧地撲上前，從後麵緊緊地摟住了蘇林的腰身。
“別這樣……蘇林……你別對我這麽狠心……”她的聲音裏染著壓抑不住的哭意，讓人聽了忍不住動容。“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
蘇林僵僵地站著，然後猛地拉開她的手臂，轉身站在她的對麵。
“莫琦，該說的我早就跟你說清楚了，請你以後不要在做這些無所謂的事情，你這樣，讓我很為難。”
“為難？”莫琦淚如雨下，透過蒙蒙的水霧看著她，“蘇林，是誰在為難誰？過去的那幾年，都是誰跟你在一起？你都忘記了嗎？那些節日，在國外的那一天一天，都是我陪著你！即使你不愛我，也不能這麽拋棄我！”
蘇林沉默地看著她，半響，才微微開口：“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不愛你。”
“從來，都沒有愛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