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希望她不要這麽快地忘記自己
第39章 希望她不要這麽快地忘記自己
季蕊著實怔愣住了，一時沒了聲音。
她稍感意外地打量著顧明熙，過了一會，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顧明熙的臉微微一燙，她的笑容令他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什麽奇怪的話，頓時紅著臉羞愧地低下了頭。
季蕊覺得他的反應頗為有趣，笑著問道：“明熙，其實你還是因為怕生吧？你是不是覺得，如果我不一起去的的話，你一個人會感到不自在？”
這麽看著他，她越發地覺得顧明熙像個還沒長大孩子。
她想，也許是因為這段時間都是自己陪在他身邊，幫著他一起解決那些問題，所以他才會對自己產生了那樣的依賴感吧。
顧明熙聞言，臉更紅了，小小聲地回了一句，“反正……你要是不去，我就不去……”
季蕊笑得有些無奈，像看一個別扭的小孩似的。
“好吧，反正是下個月底的事情，到時候看什麽情況再說吧。”
顧明熙抿著嘴點點頭，轉身繼續拖他的地。
低頭翻了一會雜誌，季蕊看了一眼牆壁上的石英掛鍾，時間已近晚上十點了，她累了，想回房洗漱休息了。
剛一起身，忽然記起前天洗的衣服還掛在外麵，晾了兩天都沒收回來。
季蕊便塔拉著拖鞋去了陽台，玻璃門“嘩啦”一聲被拉開了，抬頭看著空空如也的晾衣杆，她不由微微一怔。
奇怪，她記得她這兩天她沒收過衣服的啊。
她想了想，扭頭問客廳裏的人，“明熙，我晾在外麵的衣服呢？”
顧明熙聽到她的問話，目光倏然變得閃爍起來，支支吾吾地，“那個……昨天下雨，我幫你收起來了，在你房間的櫃子裏……”
季蕊“哦”地應了一聲，沒怎麽留意他臉上的不自然。
他們倆的衣服是分開各自洗，自然也是各晾各收，季蕊昨天加班得有些晚了，回來時就忘了衣服的事情。
待到她回房，看到衣櫃裏的大衣時，才明白為什麽剛剛顧明熙會麵露羞色了。
因為，他幫自己收了大衣外套，還幫自己收了……貼身內衣。
那幾件內衣正端端地放在衣櫃的層板上，季蕊覺得顧明熙應該是不敢打開她專門放置內衣的抽屜，才放將這幾件小衣服擱置在這裏了。
想到他剛剛的表情，季蕊的臉跟著燙了起來，半響，連她自己也忍不住失笑起來。
真是的，她都這把歲數了，為什麽要跟著一個小男孩一起害羞啊。
夜晚，窗外麵月色淡淡，輕輕灑在顧明熙柔和的臉上。
他躺在柔軟溫暖的被窩裏，一雙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天花板。
盡管夜已經很深了，他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索性起身打開台燈，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翻出了裏麵的相冊。
他凝視照片裏的人，眼神變得柔軟而溫情。
他的手機依舊沒什麽變化，裏邊依然隻存了她的手機號碼，以及她的照片。
當初從季蕊那接過這機子時，他有些心虛，不知道她沒有發現裏麵的秘密。季蕊後麵對他的態度始終如常，也沒再提手機的事情，所以，他想她應該沒察覺到什麽。
恍惚間，腦子裏浮現出他拍這張照片的情景。
季蕊送他回去的那天，當時他看著季蕊的身影漸行漸遠，心裏想的是，以後他大概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吧。
因為從頭到尾，她連他的姓名都沒有問。不問姓名，通常就意味著，她並不想跟自己有什麽後續。
她這麽做也很正常，他對她來說，原本就隻是個普通的過客，匆匆遇見，還來不及細細相識，就要遠去。
顧明熙有些舍不得她就這麽快地消失在他的世界裏，趁著她的車子還沒離開，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將她和她的車定格在照片中。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盯著手機裏的人，雖然隻有一個模糊的側臉，但他還是看了很久，很久。
人總是不能輕易被滿足的，他希望她不要這麽快地忘記自己。
於是他找出她當初給自己的名片，找到了關於她的信息。
在去她公司的路上，他路過了一間花店。
這間花店其實他每天上下班都會經過，但他從來沒有在店門前駐留過。
店裏售賣的花種類繁多，鮮豔美麗。
他看了一會，花店老板出來招呼他，他問了花的價錢，才知道原來就算是普通的一朵花，也是他一頓早餐了。
而他口袋裏，隻有還她的300元和幾張零錢了。
他看到鮮花旁邊還有一個小貨架，上麵擺放著精致漂亮的各類卡片。這些卡片是給那些買花的客人挑選的，顧客可以選自己喜歡的卡片款式寫上文字，夾在花束中一起贈送出去。
最後，他在老板略顯詫異的目光中，選了一張有聲音的生日賀卡。
他在卡片上寫上了祝福的信息，在落款端端正正地署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想，花容易凋謝，卡片的壽命總會比它長一點吧。
他把卡片和錢放在了同一個信封，按照她名片上的地址尋到了她的公司，交給了前台。
他不敢想象當她收到信封裏的卡片時，會露出什麽樣的表情，也許她會覺得這樣的他很傻氣吧。
後麵他再沒有聯係過她，她也沒再找他。
當他以為他們之間的緣份會就到此為止時，她再次出現了，不僅救了他，還收留了他。
回憶在沉沉的夜色裏，變得愈加地鮮明。
顧明熙輕輕地摩挲著照片上的人，深深地歎息。
他想，一定是天上的媽媽不放心他，才讓他遇見了季蕊吧。
季蕊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外麵有豆漿的香氣，她撥弄著蓬鬆的頭發走進客廳，就看到顧明熙正在餐桌前忙碌。
她打了個嗬欠，含糊地開口：“早啊。”
顧明熙轉身，朝她笑了笑：“早。”
清晨熹微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柔軟烏黑的頭發，清澈明亮的笑容，真是美少年一隻。
早晨的看到這幅畫麵還真是養眼，季蕊一時沒忍住，就不由多看了他兩眼，然後暗暗地下決心，將來她一定要生一個這樣的兒子，讓他迷盡天下萬千女性同胞。
正咬著香噴噴地油條下豆漿，放在客廳茶幾的手機響了起來。
顧明熙聽到聲音，起身幫她把手機拿過來遞給她。
季蕊口齒不清地說了聲謝謝，迅速掃了一眼手機屏幕。
來電顯示的名字，倒是令她有些意外。
按了接聽鍵，電話那邊很快響起女子柔膩而不失嫵媚的聲音，“季蕊。”
“欣玫。”季蕊應了一聲，低頭喝了口豆漿，“你回國了？”
“是的，回來一段時間了，”對方頓了一下，問道：“晚上有空嗎？出來陪我坐坐吧。”
季蕊想了想，今天晚上她似乎沒什麽安排，便答應了。
約定好了時間，女子發出了銀鈴般輕快的笑聲，“那就這麽約好了。我在老地方定了個廂，到時候可不許爽約哦。“
電話掛了以後，季蕊把手機放一邊繼續喝豆漿。
顧明熙將她剛剛的電話聽得一清二楚，好奇地問：“你今晚要出去？……是不是不在家裏吃飯？”
“嗯，”季蕊撕了一片油條放進嘴裏，“可能會回來得比較晚。“
“是應酬？需要喝酒嗎？”停頓了幾秒，他不放心又問了一句：“你一個人去嗎？”
相處了這些天，顧明熙隱約也知道了她不是一般的上班族，他聽過林凡稱她為“季總”，不難猜出來，她至少是個企業高管。
既然是高層管理人員，有應酬也很正常，所以顧明熙第一反應就想到的是這個。
見他緊張的樣子，季蕊不由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她還是很認真地回答了他：“不是應酬，算是朋友間的聚會吧。喝酒是避不了的，但比較隨意，沒事兒。”
聽到要喝酒，顧明熙立刻警覺了起來，他的腦子裏馬上想到不能酒駕，“那有沒有人接送你？”
她輕輕搖了搖頭，“回來時請代駕吧。”
顧明熙輕輕地咬著下唇，臉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季蕊知道他在擔心自己，寬慰道：“沒事兒，如果真有什麽，我就打你的電話。”
他點點頭，低頭安靜地吃早餐。
季蕊又在家裏宅了一個白天，下午五點時，她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起身慢騰騰地回臥室梳洗打扮。
她給自己上了個淡妝，把上次在商場采購的玫紅色羊絨衫拿出來穿上，搭配黑色修身褲，外麵加上一件白色廓形大衣。
長長的卷發披散下來，用幾個發扣固定住斜劉海，雪白的耳垂掛著兩個銀白環狀耳環。
她的底子本來就不錯，隻是平常以正裝為主，更偏硬朗與中性，其實稍微換下裝扮，她也可以是一個成熟不失優雅魅力的都市女郎。
她仔細地觀摩了一番全身鏡裏的自己，確定沒什麽問題了，便去衣櫃裏挑了一個當季新款包包配上。平常她帶的那個包有點過於正式，不適合帶去娛樂的場合。
顧明熙正在房間看書，聽到她開門的聲音，探出腦袋想問下她今晚幾點回來。
當他看清她這身上這番打扮時，明顯愣住了。
季蕊剛換上了一雙靴子，一抬頭，便迎上他怔愣的眼神。
她朝他笑了笑，叮囑：“我出去了。晚上睡覺前關好窗。”
他看著她打開門走出去，然後消失門後。
顧明熙回過神，心裏莫名地開始躁動不安。
她打扮得這麽漂亮是要去見誰？笑容這麽的愉快輕鬆，肯定不是去見客戶的……
他想起了今早的那個電話，對方的聲音比較小，他聽不清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