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從來都不曾存在的友情
第15章 從來都不曾存在的友情
真是風水輪流轉，這次抽到大鬼，竟然是莫琦。
一群沒心沒肺的人開始給莫琦出主意折騰喬飛，以報剛才的一箭之仇。
“大美女，想好了嗎？要我跳脫衣舞還是和哪個男士熱吻？我什麽都無所謂。”喬飛雙手一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叫人看了隻想給他來個狠的。
莫琦歪頭思考了一會，便道：“那就……親一下坐在你身邊的人吧。”
話一出，除了正在專心發信息的季蕊，坐在喬飛周圍的其他人，瞬間以光的速度閃到一邊躲了起來。
蘇林推開門進來時，正好看到眾人起哄讓喬飛親季蕊的一幕。
季蕊輕皺著眉，再好的修養，也無法掩飾自己的不情願。但前麵那麽多人都服從了這個遊戲規則，沒道理到自己這就成了例外，她思索了了一會，隻得勉強自己按下不動。
喬飛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心下有些欣喜。
他也是個懂得察言觀色的人，季蕊眼裏的排斥他又怎麽會讀不懂。
但這是他少年時代的一個夢，他一直幻想著站在她身邊的，不是蘇林，而是他喬飛，如果能一親芳澤，不管後麵能不能成功追到她，他這輩子都無憾了。
喬飛的臉越來越近，季蕊幾乎能感覺到他帶著煙酒的氣息，噴在了她臉上。
她忍不住閉上了眼睛，祈禱著這一刻快點過去，並且發誓，下次她絕不再來參加這種同學會了。
遊戲歸遊戲，但這麽多人明明看到了她的不情願，還是堅持要按規則來辦，就連她的好朋友，林珊也跟著在一邊看好戲，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就在喬飛的唇快要碰到她的一瞬間，燈忽然滅了，全場段時陷入一片漆黑中。
季蕊聽到周圍人的驚叫聲，睜開眼，四周卻是一片黑暗，借著玻璃偷過來的微光，隱隱有人影在竄動，一時間也呆住了。
不知是誰把她拉了起來，緊緊地抱住了她，她拚命掙紮，卻在這個人的懷裏聞到了一股香煙味。
這個味道她剛聞過沒多久，就在洗手間的走廊裏。
很快有人摸出了手機，站在門口附近的人打開了房門，外麵的燈光照了進來，沒多久，包廂裏的燈重新亮了起來。
眾人罵罵咧咧的，嚷嚷著是誰手賤關了燈。
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剛剛的曖昧氣氛消散了不少。
有人不依不饒地提出要繼續遊戲懲罰，季蕊卻擺了擺手，走到那三大杯啤酒麵前。
這三杯啤酒至今還沒有人動過，她雙手端起其中一杯，一口氣幹了一杯，接著又開始喝第二杯。
眾人為她的豪氣驚呆了，一時靜了下來。
這三杯少說也有三瓶量，可是季蕊卻一眼不眨地在幾分鍾內全喝完了。
季蕊抽了張紙巾，將嘴角的殘酒擦掉。
盡管她酒量不深，但這麽多年的應酬生涯，也不是白過的。
她回到位置拿回自己的包，對眾人歉意地笑了笑，“我還有事，先失陪了。大家玩得開心。”
說著，也不理林珊在後麵的叫聲，直接走出了包廂的門。
“季蕊！”林珊追上去拉住了她的手，麵帶愧色，“對不起，是我不好，明知道你不喜歡這些同學聚會，還硬是讓你來……”
季蕊搖了搖頭，“是我自己留下來的，和你沒關係。你回去吧，我先走了，改天再約你。”
“你喝酒了，我送你回去吧。”林珊不放心地看著她陀紅的臉。
“不用，我叫代駕就可以了。”
陶晶和趙夢也追了出來，正朝著她們的方向走來。
季蕊輕輕推了她一把，“你看，她們都出來找你了，你回去吧。”
林珊還想說什麽，季蕊卻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轉身的那一刻，她辛苦偽裝的淡定終於崩潰，有了一絲裂縫。
她早已習慣掩飾了情緒，此刻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既然說好了分手，又何必回來糾纏不清？
這段早該畫上句號的過去，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季蕊駕著車開進主道，周圍的景物快速地向兩側後退，指針快要逼近100，她卻不管不顧，繼續加大油門。
幸好此時已靠近深夜，路上沒什麽車，她走的是外環路，沒按雷達測速，否則以她現在這種超速酒駕的行為，肯定是要被關起來的。
發泄得差不多了，季蕊終於把車靠在了路邊，將頭埋在方向盤上。
這是她第一次飆車，也是她第一次酒駕。
她一生之中，很多第一次，都獻給了蘇林，那個讓她愛很難忘的男人。
似乎她每次做壞事，跟他脫不了幹係，季蕊忍不住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出來。
手機在包裏響了起來，是她最喜歡的那首Luvlettre。
她本想不接，但又怕是父母打來的。
這個點還沒回家，父母大概要擔心她了。
取了手機出來，上麵顯示的號碼卻是陌生的。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調整了下自己的聲音，按下了接聽鍵。
“你在哪裏？”電話那邊傳來熟悉低沉的聲音，沒有了之前的漫不經心，此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季蕊心想，原來你還是在乎我的嗎？在乎我會不會酒駕？在乎我會不會出事？
不知是不是酒勁上了頭，又想起剛剛莫琦的捉弄，往日的冷靜早已蕩然無存，一股無名怒火竄上心口，她對著手機大喊：“我在哪裏關你什麽事情！你管得著嗎！”
對方似乎被她吼住了，過了一會，她才聽到他軟下了的嗓音，“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要你管。”好不容易停住的眼淚，在聽到他溫柔的聲音時又紅了眼睛。
微醉的她像個孩子一樣鬧著脾氣。
“乖，告訴我你在哪裏，我去接你回家。”他像過去一樣，耐下性子柔聲哄著她。
可是季蕊清楚地知道，他的柔情與蜜意，早已屬於另外一個女人，不是她的，再也不是她的！
這麽殘酷的事實，為什麽要一次又一次提醒她？
隱約聽到莫琦叫他的聲音，她一陣心煩意亂，迅速掐斷了電話丟在副駕上。
在車裏發了半小時的呆，手機卻再沒響起。
季蕊想，他們之間，也就這樣了吧。
回家有好幾天了，那天晚上的聚會之後，季蕊每日隻是懶懶地呆在家裏，哪裏都不出去。
倒是林珊陸陸續續打電話約了幾次，但是每次都被她婉言拒絕了。
林珊在電話裏歎著氣，“季蕊，你是不是在怪我？那天在包廂，我是不該跟他們一起鬧你。我當時喝了酒，腦子不太清醒，就跟著一起玩得high了……再說了，你不會那麽小氣，就因為這點小事跟我記仇吧？”
“怎麽會？”季蕊打斷了她的話，她笑了一聲，“我難得回家一趟，隻是想多陪陪我爸媽。”
林珊那邊安靜了幾秒，然後開口：“你是不是因為那天見了蘇林跟他的女朋友，心裏不舒服，所以才不想出來的？拜托，你倆的事情都過去多久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呢？”
季蕊的心微微一動。
林珊是她高中時最好的朋友，當初聽到她跟蘇林分手時，她義憤填膺，當場破口大罵了一頓蘇林的薄情寡義，當時的情景季蕊還記憶猶新。
五年前，有個同學在微博上曬了同學聚會的照片，季蕊就是在那張照片上看到了親密相依的蘇林和莫琦，才對這段感情徹底死了心。
季蕊衝動之下，就立即將這個同學的微博拉黑了。
不久之後的某次閑聊，林珊說之前在微博發了點東西想圈季蕊看看來著，可是找不到她的微博號。季蕊回去倒騰微博時才知道，之前那個被她拉黑的同學，居然就是林珊的微博號。
她玩微博不多，大多數就是空了就上去刷刷朋友圈，自己是很少發的，微博上的人名經常變換，她也懶得備注，久而久之，就分不清微博裏的人誰是誰了。
得知那張聚會的照片是林珊發的時候，季蕊心裏總覺得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管是哪個同學發的，她都不會有這種怪異的感覺，但，為什麽偏偏是最清楚她傷痛的林珊發了那張照片？
季蕊想不通，但她又不願意往壞的方向去揣摩自己的好朋友，心想也許是自己太敏感了，或許林珊當時覺得自己早就對蘇林沒什麽感情了，所以才發了那張照片，畢竟當時她跟蘇林，已經分手了有兩年的時間。
可是現實總是告訴她，做人不能太天真。
同學聚會的那天晚上，她從廁所出來在回包廂的路上時，忽然接到了公司的電話，想到包廂裏的喧鬧，她便去了個僻靜的角落接電話。
接完電話後她剛想離開，忽然聽到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隱隱就是林珊跟陶靜的。
季蕊被一片茂密的綠植擋住了身影，她們沒發覺不遠處還站著另外一個人，因此聊得肆無忌憚。
“那天晚上，你跟陶晶在走廊聊天，其實我也在的，綠植擋住了我，你們沒發現而已。”
林珊頓時凝了聲音。
“我聽到陶晶問你，看到高中時期朝思暮想的暗戀對象帶著這麽漂亮優秀的女朋友出來，是不是心裏很難受？”季蕊停頓了好幾秒，才慢慢地繼續說下去，
“你說——我心裏確實很不是滋味，不過，隻要想到季蕊比我難受一百倍一千倍，我這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舒服痛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