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義釋康從文

第30章 義釋康從文

康從文可是見過何苦獨戰寨門的,自然不敢低估了何苦的武力。他也知道,自己能夠劫持何苦,完全是借了馬承忠的光,若不是馬承忠一直拉著何苦,自己說不定已經死在了何苦刀下。所以架住何苦之後,即便動作不便沒能卸下何苦的佩刀,他也一直死死的盯著何苦的右手,以免何苦暴起發難。

康從文是外人,不了解山村,也不了解何苦,不然他一定會聽說一段傳奇,知道何苦是個能從褲襠裏掏出三尺長刀的怪咖。康從文與何苦爭論的時候,何苦的左手已經悄悄的摸向了自己的左腰間,那裏貼身放著他的寶貝——哆啦A夢之袋,這時候袋子裏可有好東西。

何苦獨戰寨門的時候,連續斬殺了數名土匪,寶貝自然好像開獎一樣,又給他送來了好東西。不過這次的東西比較珍貴,何苦看了之後,生怕戰陣混亂給弄丟了,所以一直放在寶袋裏沒有拿出來。這次的寶貝價值不高,質地也很一般,但意義卻非常的重大,可以說關乎著何苦的問鼎之路,因為這次的寶貝是一把套筒式刺刀。

火槍的破甲能力一直都很好,但它真正成為歐洲軍隊的主流裝備,卻是在套筒刺刀發明之後。有了刺刀之後,火槍兵便也具備了近戰能力,不再需要別的兵種保護,也不用再帶副武器了,甚至還能取代長槍手。

何苦很清楚刺刀的意義,但是卡座刺刀這種需要彈簧的東西,他一時半會可弄不出來。卡座刺刀之前的刺刀是什麽樣的,他也不清楚。這次寶貝送來的套筒式刺刀,可算是解開了他心中的疑惑,而且很容易模仿,何苦火槍兵隊伍的發展,全都要靠它了。

正是因為這刺刀意義重大,所以何苦非常的珍惜,一直在寶袋裏放著,生怕有什麽損傷。可眼下自己被劫持了,武士刀又被看死了,再珍貴的東西也得用,不然沒的就是小命了。生命和刺刀擺在麵前,何苦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生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嘛!

“康大哥……”馬承忠等人後來一直不插嘴,便是因為他們看到了何苦的動作,準備等著何苦自救。可他們忘了蒙住刀疤臉的眼睛,他們看到了何苦的動作,刀疤臉也看到了何苦左手突然多了一把一尺長的匕首,所以大聲疾呼想要提醒康從文。

“把他嘴堵上!”馬承忠大驚無措的時候,陳彪已經下了命令,自己也伸手死死的捂住了刀疤臉的嘴。

“你放我兄弟先走,我留下聽憑你發落!”康從文不知刀疤臉是要提醒自己,還以為刀疤臉是想讓自己走,所以糾結了一下,又與何苦談起了條件。

“嗚嗚嗚嗚……嗯嗯……”刀疤臉的嘴被捂死了,實在說不出話來,隻能不停的掙紮,同時以頭拱地。

“兄弟,別多說了,趕緊走!你家裏有老婆孩子,我一人了無牽掛,你還和我爭什麽?趕緊走!”康從文隻是催促刀疤臉快走。

“康兄,兄弟勸你一句,別做什麽虛妄的打算!我這個人素來說到做到,你們兩人隻能走一個。你莫想著這位大哥走了之後,你再挾持我離去。我向你保證,他走了之後,今天你必死無疑!”何苦的刺刀已經送到了康從文的肋下,稍一發力便能殺了康從文自救,但是見康從文舍身救兄弟,何苦又停了下來。

“嗬嗬,何寨主,我康某也是一個吐沫一顆釘的人。你放我兄弟走,他走了之後,我立刻放了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康從文到也光棍。

“康兄此舉,當得起一個義字!兄弟我實在不懂,康兄這般胸襟才幹,何以要落草為寇?”康從文非常義氣,讓何苦有了些佩服的意思,他忽然很想招攬康從文為己用。

“康某原也是大明官軍,可是這官軍不好當啊!一年也見不到一次餉銀,長官們要吃空額,家丁們要占膏脂,那有我們的活路。登州之亂,清軍韃子入關劫掠,我們打了多少苦戰,最後也不過是潰兵殘卒而已。亂世求活不易,打家劫舍卻非正途,但我們為了活……”康從文好像訴苦一樣說起了過往,但也很快反應了過來,何苦似乎在有意拖時間。

“你刻意拖延?”康從文厲聲喝問道。

“已經晚了!”何苦回頭對康從文淡淡的笑了笑。

何苦話音剛落,足足兩隊鄉勇開了過來,劉冷的長槍隊和趙括的火槍隊全都到了。二百人把康從文團團圍住,長槍如林如何也無法脫身,一支支瞄準了康從文的火槍,更是隨時能結果了他的性命。這邊有了變故,別人都還不知道,但土牆上的劉冷和趙括看的卻清清楚楚。所以他們留下了北野猛看守土牆,帶著全隊趕過來想要救何苦的駕。

何苦不會什麽武功,但身手還是不錯的,這兩年他也不是白練的。趁康從文看著周圍鄉勇驚疑不定之際,何苦左手向後一個肘擊,狠狠的砸在了康從文的弱肋上。康從文身子向左一歪,何苦的右手便搶住了康從文的右手,然後轉體發力向上急推。何苦死死的壓著康從文的右腕,然後跟身進步直接把康從文給拉倒在地,順勢向內一壓康從文的手腕,康從文的鋼刀也脫手落在了塵埃中。

“後悔剛剛沒一刀殺了你!”康從文很快便被鄉勇捆的像螃蟹一樣,被押到何苦麵前,他也沒有弱了口風。

“你應該慶幸,如果剛才你動手殺我,先死的一定是你!”何苦舉起了自己的左手,然後手指微微一鬆,一尺長的刺刀終於亮在了康從文的麵前。

“康大哥,都是我連累了你啊!我們來世再做兄弟!”終於沒人捂嘴的刀疤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二位情誼深重,兄弟我佩服之至!剛剛我沒忍心對康兄下殺手,此刻我也不忍心下手,康兄召集你的弟兄們走吧!”葛隆忽然在何苦耳邊嘀咕了幾句,本就對康從文有些敬佩的何苦,幹脆選擇了放康從文一馬,甚至連村裏殘存的匪徒也讓他帶走。

“何寨主肯放我們回去!”康從文大喜過望,何苦沒理由戲耍他的。

“是的,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希望康兄日後單行劫富濟貧、替天行道之事,這無度劫掠的事,還是不要做了,不然將來我們還是會是敵人!”何苦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有些突兀,所以特意在後麵找補了一下。

“何寨主,我們兄弟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日後定有厚報,何寨主的告誡,我們更不敢忘!日後何寨主有何差遣,我們兄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康從文帶著刀疤臉給何苦磕了一個頭。

“去吧!”何苦笑眯眯的扶起了康從文。

康從文在劉冷的押送下,很快與村裏散落的土匪通了氣,然後帶著眾匪徹底退出了山村的地界。他們走的很愉快,但馬承忠一邊的人馬,可是一個愉快的都沒有。土匪可殺了他們村南幾十口子,何苦居然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費這個勁,剛才宰了他們好了!”陳彪對何苦的決定非常的不滿。

“我也想啊!可是不行啊!村南地形複雜,我們的隊伍無法展開,已經有二十個弟兄負傷了,再不放他們走,我們的青壯就打光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吧!”何苦掀了自己的底,他抗不住傷亡了,所以隻能請馬承忠自己走路,何苦絕對打不起一場大規模的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