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爭執

第7章 爭執

“不過是個孩子?好笑,真是什麽樣的娘教出什麽樣子女兒來!”秦若梅一隻手扶著腰,嘴上泛起嘲弄的笑意,從前鄭家夫妻是她的搖錢樹,如今趁著自己這個妹妹還有點價值,趕緊再撈上一筆。

鄭阮聽了這話,哪裏還能忍得,直接起身撲到秦若梅跟前,“我敬重你是長輩,才對你一忍再忍,可若是你侮辱我母親,我是定不會饒你的!”有這樣的親戚,實屬是母親的不幸,鄭家已經幫襯了他們這麽多年,是時候到頭了。

“啊!”秦若梅沒想到鄭阮會突然撲倒自己跟前,嚇得叫出聲來,踉蹌往後倒去扶住了櫃子,“你!你幹什麽!秦若曲,你管管你女兒!”驚恐萬狀地盯著自己的妹妹,捂住胸口,見鄭阮那眼神似乎要將自己吃了一樣,站在那兒動也不敢動。

此情此景,秦若曲更是腸子都悔青了,千錯萬錯,真是自己害慘了鄭尋。

當年的鄭尋本是晉都鄭國公府的嫡子,鄭國公府——說得誇張些,北晉大半的江山都是鄭家打下來的,隻可惜鄭家的先祖實在無心帝位,將皇位交到皇太祖手中,便混了個國公當著,百年下來,鄭家早已是根基深厚,不可動搖。國公之位代代傳下來,也傳到了鄭阮的祖父手中,便是鄭尋的生父。

鄭尋那時是有婚約在身的,將軍府與鄭國公府可謂門當戶對,國公世子和將門之女,佳偶天成。秦若曲有個姑姑在國公府裏做事,秦若曲不過是被家裏當做丫鬟賣進去。誰都沒想到,鄭尋為了一生一世隻娶她一人連身後的國公府都不要了。

想到十多年前的種種,秦若曲不禁感傷,她哪裏想到半夜在後廚找吃食的少年會是國公府的世子,她隻當是個傻小子,還連著他準備了半個月的夜宵。

那時與鄭尋私奔,她同樣是奮不顧身。她問鄭尋今後該何去何從,鄭尋卻答她,“我們一路往南邊走,去汴京,那兒是你的家鄉。晉都在北方,我怕你呆不慣。”

後來的那些秦若曲都是沒想到的,沒想過娘家人像吸血蟲一般纏著他們二人,沒想過鄭尋打娘胎裏生出來就體弱多病,離開了國公府的靈丹妙藥,根本活不長久,這些她哪裏會知道。

“阿阮,你先出去,我與你姨母有些話要說。”秦若曲收起神傷,抬頭望著自己的姐姐,眸光堅定,好像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鄭阮沒有反駁母親,抬頭盯著秦若梅,冷哼了聲,她倒要看看這女人是如何將母親逼上了絕路,如果她當真強迫母親去嫁給趙員外為妾,她鄭阮,今日絕不會放秦若梅走出鄭府。

“我的好妹妹,你可想清楚了,趙員外可不是什麽人都看得上的,你是個沒了相公的寡婦,嫁給趙員外,下輩子也算是衣食無憂了。”鄭阮出了房間,秦若梅便肆無忌憚起來,什麽樣的話都脫口而出。

秦若曲則是習慣了秦若梅這副德行,“你是我的親姐姐,為何要如此對我,阿尋在世時,我們夫妻二人待你不薄!”隻是想著還是咽不住那口氣,質問秦若梅為何要做這背信棄義的是來。

“不薄?”秦若梅狠狠將手裏端著的茶盞拍在說上,濺出茶水來,眉毛畫得張揚,怒氣上來,更是挑得厲害,“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那妹夫是什麽身份!”

她……她怎麽會知道鄭尋的身份?秦若曲暗自驚訝,當年她帶著鄭尋回汴京,卻從未告訴家人鄭尋國公世子的身份,怕的就是狼子野心的秦家人會拿鄭尋的身份做文章,隻有秦若曲心裏明白,鄭國公府,鄭尋這輩子都不會回去了。那秦若梅又是如何知道的!

秦若梅拍了拍手,笑道,“我的妹妹倒是好大的本事,能讓晉都不可一世的世子殿下為了你跑到這窮地方來,連百年的家業都不要了,我這個姐姐,怎麽就沒有妹妹你這麽好的命呢?”她恨,她怎麽不恨?憑什麽妹妹嫁的是國公府的世子,而她隻能給落魄的員外做妾,可秦若梅唯獨忘了,當年也是自己設計讓父母將妹妹賣了出去,不過為了那支好看的銀簪子。

“阿尋都走了,再說這些也無意義。至於國公府,和我們夫妻二人,同樣早就沒有任何關係。”秦若曲知道阿尋身前最不想提起的,就是鄭國公府,自然也不希望在他生後有人拿他的身份出來說道。

鄭阮繞到屋子側麵的後窗下頭,借著窗戶的縫隙能將屋裏的景象瞧個仔細,秦若曲與秦若梅的對話也聽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