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思忖
第45章 思忖
沒過多久，鄭阮便回到廂房，已經有幾個丫鬟準備休息了，她們都是在鄭珞身邊伺候，有幾分臉熟，隻是白日裏不曾言談。
鄭阮向前，衝那些個丫鬟欠了欠身，說道：“見過幾位姐姐，阿阮初來乍到，做事難免會有不妥，還請各位姐姐多多關照。”鄭阮抬起頭看著她們，眼神真切誠懇，意在籠絡人心。
幾人不曾想鄭阮如此客氣，白日裏聽說鄭阮與二小姐衝突，不落下風，本以為不是省油的燈，相處也不易，此時看來道聽途說應有所偏頗，疑慮消去不少。
其中一人率先反應過來，衝著鄭阮微微一笑，“妹妹不必如此客氣，以後一同共事，相互幫襯著也是應該的。妹妹初來鄭國公府，我們自當多多照應。”
鄭阮看著說話的這個女子，說來鄭珞貌若傾城，可她身邊的丫鬟也卻卻都是如餘晴之前所說的，姿色平平，想來鄭珞也不會喜歡自己身旁的丫鬟太過出眾，好花尚需綠葉襯。
而麵前這個女子，想來也是伺候鄭珞有些時日了，她看起來要比自己年長個幾歲，麵容沉穩，言辭得體，不卑不亢，想來也是在鄭珞手上被調教的很好了，若是自己日後可以得到這樣的人照應，能輕鬆不少。
那丫鬟看著鄭阮一直低頭不語的樣子，以為她是害羞了，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說道：“你不必擔心，安心在這裏住下便是，那是管家新給你分配的住處，靠著窗戶晚間涼了可能會漏些風，你先住著，若是覺得冷了，便跟我說，我拿些窗紙給你糊上一些擋風。”
鄭阮這才反應過來，不覺得心頭一熱，這偌大的鄭國公府也還是有一些人情味的，至少她碰見的餘晴是這樣，眼前之人亦如此。
鄭阮感激的點點頭，便覆住那丫鬟的手說道：“謝謝姐姐，阿阮實在是感激不盡，敢問各位姐姐的芳名。”
那丫鬟笑了笑，說道：“我叫清蘭，她們是彩玉、落苑……”清蘭為耐心的為鄭阮一一介紹著。
鄭阮仔細的記下，待清蘭介紹完畢，急忙說道：“多謝清蘭姐姐。”清蘭搖了搖頭說道：“不必道謝，今天時日也不早了，你趕緊收拾一下準備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伺候大小姐呢，萬萬不可睡過頭了。”
鄭阮急忙點頭，“多謝姐姐提點。”簡單的打點了一下自己，看著其他的丫鬟都睡下了，鄭阮也輕手輕腳的上了床，麵對著嵌著窗戶的牆躺了下來，月光順著窗欞緩緩的流了下來，鋪在了她的被子上，她現在還沒有睡意。
想到白日裏鄭雲對自己的故意為難，鄭阮就感覺隱隱的頭痛，想來那庶出的二小姐，也是心存嫉妒，看著鄭珞比自己活著風光大方，心裏難免會有些不舒服，她不敢當麵對著鄭珞表現出來，卻要偏偏要為難鄭珞的丫鬟，拐彎抹角的想打鄭珞的臉，也著實是費勁了心思。
而她行事能這麽猖狂，想來是沒有怎麽受到鄭珞的懲罰的，這麽說，鄭珞麵對鄭雲百般費盡心思的為難，也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要不然，憑著她嫡女的身份，若是對鄭雲用了手腕，鄭雲也不敢這麽明目張膽的造次。
那這鄭珞，想來也不是特別斤斤計較的人，那為何在前世，她會一心想要至自己於死地，想來也不單單是自己的容貌引了她的不悅，若僅僅隻是因為這樣，以她今日的性情來看，她身為身份高貴的貴妃又何至於和她一個舞姬計較至此呢？
一定有別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是她沒有想到的，那到底是什麽呢？鄭阮依舊沒有想明白，慢慢的進入了夢境。
一大早，鄭阮便被清蘭喚了起來。
鄭阮轉過了身子，緩緩的爬了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沒有睡醒的模樣，清蘭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歎了口氣，想來鄭阮也還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以前也估計著沒受過什麽大苦，有些賴床的性子也是沒有辦法。
不過鄭國公府的規矩可不管你是不是還是個孩子，規矩就是規矩，壞了規矩，不論是誰，都免不了受罰，更何況在大小姐手下，更要謹慎些。
於是，清蘭便冷了冷聲音，說道：“阿阮快些起來，晚了時日可是要受罰的。到時候可別說姐姐沒提醒你了。”
清冷的聲音傳來，一下子驚醒了鄭阮，對啊！她現在是在鄭國公府裏做丫鬟，哪裏還敢賴床怠慢呢，更何況她才剛剛來這一兩天，萬萬是不能遲了。
想到這裏，鄭阮一下子拉開了被子，雙腳點在了地上，說道：“阿阮知道了，阿阮這就起來，多謝清蘭姐姐的提點。”
清蘭看著鄭阮麻利的動作，點了點頭，“快些起來去洗漱，待會同我們一道去錦年姐姐那裏，聽今日安排。”
鄭阮應了一聲，匆匆下了床，洗漱了一番，又躲在沒人的地方給自己化好了妝。而後跟在清蘭一行人的後麵來到了後院的小廳堂裏，那裏早間都是鄭珞的婢女們安排事情的地方。
這隻是一個後院的小廳堂，卻是橫著紅木的橫梁，嵌著精致的玉雕牡丹花紋，鎏金文色的支梁柱上提著娟秀的詩句，這字跡看著大方娟麗，頗有大家風範，想來定是請的那位有名的文人大家提寫的。
就在鄭阮仔細的打量著小廳堂的時候，錦年便走了過來，清蘭急忙拉了一下鄭阮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左顧右盼。
錦年走過來分任務下去，鄭阮同清蘭二人剛好被分配出府置辦東西，心中不禁竊喜，剛來不久便有出府的機會。臨走時，錦年不忘提醒清蘭道：“你好生指點著阿阮，她初來乍到，有些地方難免生疏，需要你幫襯著些，切不可誤了事。”
看著鄭阮的笑臉，清蘭不由得打趣到，“看我們的阿阮，如鳥出籠一般。”
鄭阮聽著一向謹慎的清蘭向自己打趣，不由得一笑，回道：“若是阿阮真的忍不住飛走了，清蘭姐姐可得叫住我。”說完兩人便是一陣嬉笑，鄭阮原本以為，清蘭即使是出了府，依舊是從前那般謹言慎行。
兩人采買之處，距承恩公府不遠，鄭阮便向清蘭請願，回家報平安，當然不會告訴回的是承恩公府。清蘭估算了時間並無不妥，想是對鄭阮頗為喜歡，才允其私事。
鄭阮趕忙回府與秦若曲相見，一番噓寒問暖之後，告之事態進展，隨即趕回，連蘇淮都未曾告知。
算著時辰，鄭阮也應該快要來了，清蘭坐在客棧裏，有些擔心鄭阮貪玩，畢竟年齡尚小。手指不住的敲著桌子，眼神盯著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群，即使知道時間還早，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擔心。
鄭阮掐著時辰趕到店裏的時候，便看到了清蘭坐在椅子上搖頭的情景，心下不由得一緊，以為是自己沒算準誤了時間，趕忙走上前去，主動認錯到：“清蘭姐姐，阿阮來了，是不是阿阮還是來晚了，清蘭姐姐莫要生氣，我們趕緊趕路回鄭國公府吧。”
看著鄭阮匆匆趕來，清蘭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你來的剛剛好，我們這就回府吧。”聲音平淡無波瀾，仿佛之前的那個擔憂不已的人根本不是她。
一路上交談許多，甚是喜歡鄭阮。第一天當職就被人穿小鞋，也著實難為了她，這樣想著清蘭便安慰道：“你也不必擔心，二小姐她本來就如此，事實到底如何，不用你申辯大小姐也明白的。”
鄭阮聽了這話急忙點頭道：“多謝姐姐指點。阿阮想知道大小姐的一些喜好，想著清蘭姐姐在大小姐身邊服侍的也久了，應該更清楚些。”
清蘭一一相告，鄭阮將鄭珞的習性，愛好詳盡記下。清蘭同鄭阮說完後，又補了句：“我知道了也就這麽多了，畢竟我也不是總是在大小姐身側服侍的。”鄭阮點點頭，笑道：“無妨，已經很夠用了，多謝清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