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鬼影
第72章 鬼影
淵墨看得眼角直抽,卻也不敢多說什麽,更不敢過去,隻是轉身就往院外走。
他拉著麵無表情的滄武,一臉忍無可忍地吐槽:
“這還是那個冷清寡欲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主上嗎?不是說好不吃甜食的嗎?怎麽這蘇家二小姐哄兩句就吃了呢!在別人前麵都好好的,怎麽一遇上這蘇家二小姐,就跟變個人似的。”
更可怕的是,這蘇二小姐還不覺得稀奇,端出那甜食就讓主子吃。
卻不知道主子壓根不喜甜食,瞧見他吃了還一副樂得自在,“隻要他喜歡就天天給他做吃的”的寵溺模樣。
淵墨很想拿頭撞牆,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滄武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淡定道:
“這說不定是件好事。”
聽到這話的淵墨一愣,冷靜下來想想,最後也忍不住點點頭。
但願吧。
長幸這點心其實是隔空取物拿過來,挑的還是京城最好吃的那家。
瞧見白瑾行吃了一塊糖心,長幸又趁他不注意,拿了一塊猝不及防地喂進了他嘴裏。
這人雖然立刻甩給她一個眼刀子,那吃進嘴裏的點心卻到底是沒吐出來。
長幸不知他這是教養使然,還是當真喜歡吃這點心,但瞧見他這模樣,心中卻是十分歡喜。
那眼睛亮晶晶的,清湛無雜、燦若星子,托腮笑得好看,原本還堵著一團氣的白瑾行瞧見她這模樣便是一頓。
心中那股氣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等白瑾行將口中那點心咽下時,外頭的滄武進來稟告:
“君上,大理寺那邊派人過來傳話了,說是有案子出了些問題,要您過去一趟。”
理了理適才有些亂的衣袖,白瑾行起身,抬眼問:
“大理寺卿顧大人派來的?”
“是。”滄武道,“瞧著有些急,竟直接尋到蘇府來了。”
白瑾行臉上並沒什麽特別的反應,點了點頭,可垂眸看向一旁的長幸,眸子裏卻有些猶豫。
蘇府的事尚且未處理好,若此時他離開,她怕是會遇上什麽麻煩。
哪成想,長幸直接抬頭對他笑道:
“政事要緊,你快些去吧,我這邊沒什麽問題。”
如今蘇長思和雲姨娘都傷得不輕,她怕他們做什麽?
再說,就算蘇博文再渣再無情,看在蕪陵君的麵子上,也會待她好些,故而她這邊確實沒什麽大問題。
白瑾行看著她,又問了一遍:
“你自己一人當真無礙?”
長幸被他這嚴肅正經的模樣逗得忍不住想笑,但到底是忍住了,彎眸輕聲道:
“當真,你再是這般模樣。我便不管不顧地留你在這兒了,到時候你想走都走不了。”
說著,那小狐狸似的眼神往白瑾行身上一落,笑得也吊兒郎當,抬手便要故作去拉他的袖子。
白瑾行指尖一顫,臉色凝了凝,劍眉微蹙,趕緊轉身往外走:
“那我走了,你萬事小心些。”
長幸得逞一笑,連聲應他:
“知道啦知道啦。”
瞧著這人的漸行漸遠的身影,長幸嘴角的弧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她坐在原地,心中憂慮不減,眸子帶上了涼意。
方才她回到清風院的時候,來回尋了好幾次,都找不到小雅的身影。
按理說,這次她失蹤小雅定是會去尋二哥的,可是如今她回來了,卻又找不到小雅,這清風院內甚至落了薄薄的灰塵,裏外都沒有半點人氣,已然是空了好幾天。
難道小雅也跟著她失蹤了好幾天?一想到這個可能,長幸就忍不住皺起了眉,她害怕是雲姨娘母女趁她不在時,傷了小雅。
想了想,長幸還是起身往院外走去,打算去一趟竹取院。
她二哥或許知道小雅在何處。
誰知她剛走出清風院,正出了一個月門,打算往另一條行廊走去,剛拐角便有個人影往自己懷裏撞來。
“砰!”來人也是行色匆匆,生生將長幸撞倒在地上。
“嘶……”
“對不起對不起……”
長幸一聲輕呼剛出,那撞倒她的人便爬起來連聲道歉,她抬眼一看,頓住了:
好家夥,這撞到她的家夥不是她家迷糊又莽撞的小丫鬟還有誰?
小雅這時也抬頭一看,杏眸圓睜,認出了這是自家小姐之後眼睛頃刻就紅了,撲過去一把把她抱住,哽咽道:
“小姐小姐!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嗚嗚……”
這丫頭委實能哭,摟著長幸的脖子,哭得一塌糊塗,聽著她這精神的哭聲,看來她這幾天沒出什麽事,長幸心裏總算鬆了口氣。
她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好了好了,我回來了,你莫哭了。”
小雅抽泣了一陣,又兀自擦幹眼淚看著長幸,眼睛紅地跟兔子似的:
“小姐你這幾天到底去了何處?”
長幸一頓,拉著她站了起來:
“先回去再說。”
小雅點點頭,跟著她一同回了清風院。
主仆兩人剛各自說了這幾天兩人去了何處,隻不過長幸在說的時候直接略掉了那驚險的事情,小雅性子單純,隻知道長幸這幾天是不小心摔傷了然後在蕪陵君家養傷。
長幸問起小雅這幾天去了何處,小雅直接交代道:
“小姐您失蹤的第二天,二少爺便說已經尋到了您的下落,讓我不要擔心,而後又留我在竹取院呆了幾天。二少爺說不要在你回來前,讓我不要回清風院。”
她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下意識覺得二少爺是為了她好,故而也乖乖聽話地沒有回去。
可今日她正在竹取院幫柳姨娘收拾院落,便聽見有丫鬟姐姐討論說長幸回來了,所以才急切地往清風院這邊跑。
長幸仔細地聽她說完這番話,心下複雜,明白了這是二哥為了護住小雅才將她留在竹取院。
輕歎一聲,還好,還好有二哥。
主仆兩人又說了一陣,小雅為長幸收拾好屋子,又去廚房取了吃的過來。
解決掉三菜一湯後,主仆兩人又聊了一陣,天色漸晚,長幸睡前站在窗前望著天上那輪明月,有些出神。
最後,她披了件外衣,走到了院子外頭,想了想拿出了那玉塤。
夜風拂過,帶著絲絲涼意,薄霧漫起。
一個身影閃過,最後靜立在院子的牆上,身形修長,身如修竹,卻帶著陰森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