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家玖玖

第29章 白家玖玖

她本以為這白家人都跟白瑾行似的愛守規矩,嚴肅又無趣,可這白家小姐的性子卻截然不同!

談吐自信大方,笑容明媚燦爛,瞧著就討喜,讓人忍不住對她生親近之感。

長幸也忍不住笑著接她的話,而後宴席開始,兩人就躲在沒有人注意到的偏僻小角落裏小聲交談了起來。

白玖玖是個活潑的性子,正巧長幸也是,兩人正如白玖玖所說甚是投緣。

一場宴席吃下來,兩人之間的氛圍都很好。

白玖玖算是第一次聽說蘇府還有這麽一個小姐,對長幸是即喜歡又好奇,拉著她問了好些事兒,長幸挑著好玩的事情告訴她,那些煩人的被她丟到後腦勺去了。

長幸說,自己有個十分疼她的二哥,會給她買冰糖葫蘆,還會擔心她從牆頭上摔下來。

白玖玖一聽,立刻來了興致,也同她說起自家的三個哥哥。

大哥在禦史台任職,靠著一張嘴皮子在朝堂上罵人罵出了一席之地;二哥是名武將,卻是出了名地武癡,從小就練武,十五歲那年就能扛著一把長槍挑了一整個賊窩,不過總是因為性子直被父親揍;至於這三哥……

說到興起,她往長幸身邊一湊,左右瞧了瞧,用手擋住嘴巴,儼然一副背後說人懷話的蔫壞蔫壞的小德行:

“我三哥就是個奇葩,雖然不管什麽都特別厲害,但是那性子誰也扛不住,整日就知道板著張臉,恨不得每個人都跟他似地愛守規矩。你別看他模樣生得京城第一好,這整日冷颼颼的,還有哪家姑娘敢靠近他?哼,前幾日還罰我多抄了幾卷佛經,可氣死我了!”

長幸一聽她這話,就忍不住笑了出來,點點頭,十分讚同。

不用說名字她都能猜到這所謂的“奇葩”三哥就是白瑾行。

嗯,可不是模樣生得第一好,性子卻特別讓人受不了嗎?

這形容十分恰當啊!

見長幸笑得開心,白玖玖就越發驚喜了,瞧瞧,她這可是在說三哥“壞話”呢,這姑娘還能如此笑得如此開心,要換別的閨秀可不得皺著眉為他三哥說話嘛!

得,她終於遇上了個不一樣的人了!

“這姑娘可真是有趣!”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都不約而同地想。

於是,進宮參加了這一場春宴,長幸結交了一個好朋友。

春宴結束,白玖玖就要隨著家仆上馬車離開了。

她走前還依依不舍地拉著長幸的手,說有機會一定要找她出來玩。

長幸連忙點頭應了,卻在看到她額頭上那絲黑氣時,眸色一凝,她又盯著白玖玖看了好一會兒。

白玖玖覺得奇怪:“怎麽了?是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長幸搖搖頭,指著她手腕上的玉鐲就說:

“你這塊是難得的好玉,不管遇上什麽事都不要摘下來。還有,這幾日出行都小心些。”

白玖玖聽了這番話有些莫名,可一對上長幸那認真誠懇的眼眸,卻不由得把這話記在了心裏。

“嗯,我記住了。”

道別的話說完,白玖玖就上了馬車,長幸看了一會兒也轉身走向了另一個方向。

春宴這幾天京城都會很熱鬧。

長安街從街頭巷尾綿延了一路的流水席和各色鮮花和麵食,麵食裹通常著甜棗,捏成桃花的形狀,用蒸籠蒸熟,擺在自家門口的竹籃裏。

成群結對的小孩兒嘰嘰喳喳地跑過,手中拿著鮮花,對宅院高喊幾句吉祥話,就可以用手中的鮮花去換竹籃的麵食。

長幸從宮裏出來時已經快到午時了,錯過了神牛載著花車遊街,連祭台上巫師跳的祭祀舞也來不及看,有些可惜。

隻不過她找到小雅的時候,小雅興高采烈地同她說了一路,說當時神牛拉著貢車遊街的時候人們邊往那貢車投擲五穀和瓜果鮮花,邊高喊著“五穀豐登”,很是熱鬧。

還說今年在祭台上跳春神舞的祭司穿著一襲藍白祭司袍,身姿輕盈,眉目如畫,眸色溫潤,跳起舞的時候猶如真正的神祇降世。

長幸聞言,挑了挑眉,哦?猶如神祇降世?

她突然對這北晉的春宴多了幾分好奇。

雖說她現在是個名副其實的凡人身子,但是魂體是福神的緣故,她也能在這盛大的祭祀之日感受到來自人間供奉的香火。

春宴祭祀所帶來的雖然不是靈力,但卻有一股氣息讓她覺得靈魂充盈了許多。

她掀開簾子往外看了看,忽然一愣,伸手指著道路邊的一個男子便道:

“小雅,這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祭司?”

小雅也有些驚訝,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那手執鮮花,藍白衣裳的男子可不就是之前在祭台上跳舞的“春神”嘛!

“……是,是的,就是這位大人!”小雅杏眸圓睜,說話也不利索了。

長幸得到肯定答案,又往窗外看去,卻意外地對上那人的眼眸,那是一雙蕩漾著笑意的桃花眼,讓人一瞧便想起了無邊的春色。

四目相對,長幸在那一瞬間,卻從那人眼中看到了別的東西。

她立刻蹙眉,移開了視線,將簾子放下。

這人身上分明帶著不同尋常的氣息,還是不要招惹為好。

————

東宮。

已是午後的宮殿內,暖陽都多了幾分慵懶,春風拂過帶著幾片桃花瓣晃動掛在遊廊上的整齊宮燈。

趙允麟坐在庭院的水軒之中,鑲金玉冠束發端坐於案前,金線勾邊繡著五爪龍紋的宮衣穿在他身上,即便沒有午後的斜陽打來,也仿若攬了一身的光華。

他右手執起一枚白玉棋子,凝眸於眼前的棋盤之上,半垂的鳳眼帶著將醒未醒的銳利,眉尾如飛刀般斜插入鬢,乍一看下略帶威懾。

白瑾行端坐於他的對麵,察覺到他眼中帶著的凜冽,眼神卻隻是在他身上停留一刻便移開,神色從容。

“叩”的一聲,清脆悅耳。

趙允麟終於將手中的棋子落下,同時一聲輕歎:

“瑾行,你這又是何必呢?這樁婚事與你無關,你又何必為其煩心。”

白瑾行今日已經來東宮找了他兩回,第一回是說蘇家嫡小姐的事,第二回還是說蘇家嫡小姐的事。

他被禁足這段時間以來,也沒見他為了別的事來得這麽勤。

但今日卻特別反常。

趙允麟看著他很快便落了一子,便又從一旁的旗盒執了一白子在手,繼續問:

“我實在好奇,這蘇家二小姐到底是個什麽人物,讓你這般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