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何梔言,你很好!

011何梔言,你很好!

我畢竟不是青春萌動時期的少女了,這樣的身體碰觸雖然讓我的心尖一顫,但臉上還是能保持住若無其事的模樣的。

接過康康,象征性的拍拍他的小屁股,教訓道:“讓你不老實。”

康康討好的笑笑。

看到他的笑,我心裏那突如其來的莫名震顫也就煙消雲散了。

再抬頭對上嚴亞寧的眼,我是真的嚇了一跳,他的眼神犀利。似乎......似乎是在指控我的行為,我倒成了行為不檢點的那個人。

這還真是好笑。

當初婚內出軌的人,可不是我。

“何梔言,你很好!”嚴亞寧咬著牙說,以我對他的了解,這語氣無疑是氣急敗壞的。

我誠懇的點頭,“沒有你,我是過的不錯。”

嚴亞寧奪門而去,我愣愣出神。

“咳咳。”薄醫生輕咳兩聲。

抱著康康轉向他,我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故作輕鬆的說:“走吧,我們去吃飯。”

薄醫生目光沉沉,“好。”

因為康康的身體還很虛弱,我們隻在醫院附近的養身粥鋪裏點了砂鍋粥吃,康康全程都很開心。童言童語的逗得我跟薄醫生笑不停,但是他的身體還未完全恢複,吃飽玩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抱著康康的小身子,男孩子到底火力大,他的身體暖融融的,讓我本來冰冷的四肢都慢慢熱了起來。

眼睛也有些酸澀,沒想到康康與自己父親的第一次見麵會是如此的短暫與狼狽。

“想哭就哭出來。”薄醫生坐在我對麵,低低的說。

我搖搖頭,咽下所有的哽咽苦澀,“剛才謝謝你。”

要是沒有薄醫生,單槍匹馬的麵對嚴亞寧,我真的想不出來會是怎麽樣的場麵,而且還有康康。在康康麵前跟嚴亞寧起衝突,這是絕不能發生的事,我希望兒子的心中,永遠都隻有陽光。

但願他的眼睛,隻看到光明。

薄醫生淺淺的一笑,不置可否。

跟薄醫生相處也不過是一頓飯的時間,多數還是看他跟康康對話。他極有耐心,麵對康康奇奇怪怪的問題,都會慢條斯理的回答。有一種人,並不具有攻擊性,雖不怎麽熱情,卻溫和恬淡,薄醫生就是這種人。

憑心而論,跟他相處很愉快。

之前的很長時間裏,我都認為他刻板而難以相處,人果然是要了解的,第一印象,顯然不怎麽準確。

薄醫生抱著康康,我跟在他身後回醫院,看著他小心輕柔的放下康康,壓低聲音跟我說:“他的病,還是要多注意,養比治要有效果。”

“是。”

康康的病情,薄醫生不說我也了解,先天性單純肺動脈瓣狹窄。這是先天不足,想要根治,除非心髒移植。

先不說心髒移植需要多少錢,以及找到匹配的心髒來源有多麽的困難,但說康康現在的身體,體力,根本就撐不過,那樣精密漫長的手術過程,極有可能在手術台上就.....

現下,隻能萬事仔細的調養著,不能讓他在犯病,不能讓他在有其他的並發症。

當然我也不是不抱幻想的,幻想著奇跡能夠發生,我的兒子,能在某天睜開眼睛之後,就完全康複過來。這種想法很可笑,我卻還是固執的堅信著。

送薄醫生出病房,我看著他輕聲說:“再見。”

薄醫生回過頭來,入夜後的醫院走廊已經沒有什麽人,幽靜的走廊裏我們這般麵對麵站著。

“何梔言。”他喚。

“啊?”我呆了一呆,有些不明白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做什麽。

如果沒有記錯,他從來都沒有叫過我的名字。

“我叫薄梓墨。”

“哦。”

原來他叫薄梓墨,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一直薄醫生,薄醫生的叫,連他的名字都不曾關注過,這還真是失禮。

我有些訕然,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今晚的他,有些不同。

“我不是幫你。”他又說。

不是幫我,我不解看著他。走廊裏的光線過於明亮,他白皙的臉孔,深邃的眼睛,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在我眼前。

我心頭一跳。

他的眼神,過於專注。

我心頭慌亂,低下頭,快速的說:“很晚了,薄醫生早點回去休息。”

然後逃也似的回了病房,靠在病房的門上,我沒聽到腳步聲,顯然他還沒有走。心跳如鼓,我想我一定是自作多情了,他怎麽會對我流露出那種誌在必得的眼神呢。

我隻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單親媽媽。

自嘲的笑笑,一定是我多想了,就算是沒有親眼見過,我也知道薄醫生在醫院會有多麽的受歡迎。

年輕有為,清雋無匹的主治醫生,誰會不喜歡呢?

腳步聲傳來,很有規律的,鏗鏘有力的,每一步都像是能踏在人的心間。

當晚,我不意外的失眠了,先是寫完了網文的更新,然後凝望病床上酣睡的康康良久,我站起身來走到窗前,撥開窗簾,想透口氣。

初冬的夜,天空中掛著稀疏的幾顆星。

我幽幽的歎氣,卻在下一刻呼吸一窒。

康康的病房在第一醫院院區最靠邊的一棟六層小樓裏,一牆之隔就是馬路,這條馬路平時多的都是來醫院探望病人的車輛,不是什麽主幹道,並不喧鬧,這時更是車輛稀少。

夜色下,那輛黑色的s600我是不會認錯的。

那是嚴亞寧的車。

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我嚇得幾乎要跳起來。害怕吵醒康康,我幾乎是劈手拿起放在床頭櫃子上的手機,瞬間接通。

電波那頭,嚴亞寧隻說了兩個字。

“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