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書房磨墨袖添香

第19章 書房磨墨袖添香

“表哥試試這個骨湯?妗兒熬了一個多時辰呢。”

琳瑩一進書房門便看到施肜妗在書桌旁在將盅裏的東西盛到小碗遞給紀洲義的畫麵。

看到琳瑩進來,施肜妗麵上閃過一絲驚慌,手中的碗晃了下,撒出一些湯水,施肜妗驚呼一聲,手中的碗重重磕到桌麵,發出清脆的磕碰聲。

琳瑩用帕子掩了嘴,控製麵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快步走了過去:

“表妹怎麽這麽不小心,燙著了麽?”說著捧了施肜妗的手仔細檢查,看到她袖口被濺到的墨汁,琳瑩眼神閃了閃,忽略心頭的不快,

“我那裏有極好的玉容膏,什麽割傷燙傷用了都是效果一等一的好,就算沒有傷痕,平日裏塗了也能讓肌膚瑩白有光澤,你讓人去我那裏拿幾管,平日裏多用用。

沒幾個月你就可以出孝了,到時候相看人家的時候當美美的去,那些夫人們看了也喜歡,說到這個,要不你待會兒親自來一趟,挑些首飾回去?

我的首飾雖然算不得多名貴,我自己向來不愛打扮,不懂這些,丫鬟們給戴什麽就戴什麽,都是皇祖母之前賞的,應該不會差到哪去兒。”

說著,琳瑩轉頭就瞪了翡翠一眼:“真是個沒有眼色的,還不快扶了表小姐去拿玉容膏?讓表小姐自己從我的首飾盒裏挑些東西早些回去歇息,每日裏誦經念佛的還要替我這個不爭氣的嫂子照顧兄長,想必是累了。”

施肜妗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知道表嫂看著是將兩人關係拉進,連表字都省了,卻是在提醒表哥他們二人是兄妹關係。

施肜妗含著淚任由翡翠扶出了門,看到汪嬤嬤便忍不住哭了出來,嚇得汪嬤嬤以為她被公主責罵,倒是一陣心驚。

琳瑩和顏悅色的在書房同紀洲義說了會兒話,將施肜妗的湯伺候著他喝了,一出書房門,臉色便沉了下來。

“公主不要同那表小姐生氣,傷了身子不值當。”說話的是自小對琳瑩有養育之恩的一個年級有些大了的丫鬟,姓靳,現在因著琳瑩的緣故出了宮得以配了人,都稱靳嬤嬤。

後說是念著舊主,想回來伺候她,琳瑩心裏高興,對她更是尊敬,雖然興文侯夫人給的丫鬟處處妥帖,可終究是侯府的丫鬟,忠於侯府更甚於她。

“我去的時候她都不知道在那多久了,袖子上都有墨點!”琳瑩聲音冷的令人發寒,別說執玉了,靳嬤嬤也從未見她發過如此大的火,

“真是可笑,可笑至極,一個表妹為表哥磨墨?好一個紅袖添香,美人在懷!”

“公主!萬不能如此說,駙馬爺是個君子,哪兒能這樣說,恐怕也是那個表小姐心思不正,到時候嫁出去就清淨了。”

靳嬤嬤扶著她,連聲道:“慢點,您慢點,您這才生了孩子!太醫說了不能動氣,不能行走過多,您走這般快不利於養身子呀。”

琳瑩扶著靳嬤嬤,深吸了一口氣,手緊緊地捏著她的手,疼得靳嬤嬤臉都扭曲了,意識到時已經將她的手掐起了皮。

“嬤嬤!”琳瑩淚立馬順著臉頰滾了下來,“您怎麽也不說一聲。”

“這有什麽,隻要公主不傷害自己就好了,這要不是老奴的手,這傷的不就是您了?老奴能有什麽要緊,說到底是個糙人。”

“糙人難道不是人了麽?回去也拿些玉容膏用用,聽說您的丈夫最近開始納妾了?”

靳嬤嬤惶恐道:“虧得您知道老奴的家事,說到底哪個男人不好色,老奴也就想著孩子能夠有出息就好,別學他那爹。”

“是啊,孩子才是女人的依靠,男人當初說的什麽都是轉頭便忘的……日後不如讓旺哥兒來陪玉哥兒讀書?”

琳瑩的孩子名字是在紀洲義出發之前商量的,無論男孩子女孩子都叫玉,男孩子則叫紀孺玉,女孩子則名紀如玉。

“那再好不過了,能跟著小公子一起讀書依然是好的。”靳嬤嬤扶著琳瑩的腰更彎下去了些。

靳嬤嬤和丈夫都是奴籍,生的孩子自然也是奴籍,是不能科考的,不過靳嬤嬤想著自己是玉哥兒的奶娘,現在兒子又是他的小廝。

以琳瑩的性子日後必定會將旺哥兒放了身契,擺脫奴籍成為良民,日後若能中個舉人,加上興文侯府的幫襯,一世無憂也是有的。

“那公主打算如何處置那個表小姐?”靳嬤嬤見她神色平靜下來,試著問道。

“還能怎麽樣,隻能盼她趕緊出孝,我張羅著找個好人家將她嫁出去。”

“還是公主心善,若是老奴有這樣的糟心親戚,隨便打發出去就是了,哪兒還會替她尋個好人家。”

“女人若是嫁不好,一輩子便毀了。”琳瑩歎了口氣,示意自己想去旁邊的石凳坐坐,“再說了,我要是給她張羅了親事,過得不如意到時候別說娘要責怪我,恐怕世子爺也要埋怨我。

更何況娘的意思是讓她嫁在京裏,這興文侯府便是她的娘家,要是過得不好,隔一段時間便來一趟,如何能受得了。”

“是了,老奴看她那麽多臨近的親戚不去投奔,卻投奔到這麽遠的京城來,恐怕也是個心不小的。”靳嬤嬤將小丫鬟取來的軟墊放在石凳上,扶著她緩緩坐下。

“話也不能這麽說,她父親那邊全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外祖父又在生她娘的氣,自然是不能去的,娘在閨中便疼她娘,還是興文侯夫人,為何不來?”

“她自己也是有帶了母親嫁妝來的,其實將人安排出去住也是合情合理的,她又是個在孝中的,隨便去個庵裏待著,不就不給人添麻煩了?”

“娘哪裏會舍得?”琳瑩喝了口茶,“娘未必不知道她的心思,整個侯府後院都是娘的人,哪裏會不知道這些事,恐怕在我身子傷了之後,娘便轉變了主意,任由其去了。

若非如此,世子爺不在時,那墨香、書氣怎麽會問都不問一次又一次的放她進去?任由她在裏麵整理磨墨?”

“侯夫人也太不厚道了……”

“這話也是你能說的?”琳瑩雖然是訓斥靳嬤嬤,眼睛卻是剮向了執玉和翡翠,嚇得二人連忙跪下表了一番忠心才作罷。

“到底覺得外甥女與其嫁給旁人受未知的苦,既然兒媳身子傷了,能不能生還不知道,嫡長子也出生了。該納一兩個妾添枝加葉的。

外甥女既然也有這個心思,雖然不舍的她作妾,但自己是親姨母,又是婆母?還能讓她受委屈了不成?也算是對妹妹有個交代。”

琳瑩在宮中生存了那麽久,看人心思還算是一看一個準,興文侯夫人一生順遂,所做的打算也是淺顯易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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