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抱著她打電話

第82章 抱著她打電話

屋裏白如晝,燈光下,言馳看著鬱清秋好一會兒都沒有眨眼,狹長的雙眸把他真正的思緒隱藏得很深。

少頃,鬱清秋也在看他。她的眼睛生的漂亮,雙眼皮清晰而有層次感,大而亮,漠然甚至是嫌棄的看著他。

“張嘴。”他命令。

她憑什麽要聽他的……這個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隨後就張嘴了……

言馳瞥到了她眼睛裏的不甘不願,頓了兩秒,打開手電筒,掰著她的嘴巴,強迫她的嘴張的更大。

“去倒杯水來。”他說。

沒人動。

他扭頭,“沒有聽到?”

嚴思文這才反應過來,看了鬱清秋一眼,走開,去廚房倒水。

他還會看喉嚨,什麽時候成為醫生了……鬱清秋如是想。

手真涼,放在她的臉上,她動了下。

“幹什麽?”他的聲音很涼,鬆開。喉嚨裏麵是肉眼可見的紅腫,他忽然想起了那場大火……

【如果我告訴你,那火是鬱清秋放的呢?】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她?】

【我看了她寫的日記。】

【不如放一把火……看言馳在臨死關頭會救誰……】

他把手機的手電筒關了,看著她,諱莫如深。

這個眼神是在研究什麽呢,在研究她是不是裝的失聲?

嗬……

“鬱小姐,請喝茶。”嚴思文把水倒來了,隻有小半杯。

鬱清秋接過來,仰頭,衝她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有兩種意思:謝謝,以及你看言馳讓誰照顧誰還不一定呢。

嚴思文性子恬淡,她不笨,自然是懂了,輕咬紅唇。眼神變幻的非常快,從生氣到從容微笑,不過眨眼間。

“慢用。”她說了句。

因為是小半杯,又因為她的喉嚨真的很難受,真的需要一杯水,仰頭……這水頂多也就是兩口吧,她一口喝了。

她相信在言馳的眼皮子底下,嚴思文不會做什麽文章。

然而……她錯了。

一股齁痛從喉嚨瞬間冒煙開來,刹那間就感覺有人在她的傷口上滴了垃圾,她開始劇烈的咳嗽。

越咳,越難受。

“誰跟你搶?!”她聽到了嗬斥聲,鬱清秋沒空理,因為突然間咳的太猛了,所以腦袋兩邊的筋脈在劇烈的跳動,腦子裏隻剩下了脹痛。

“怎麽了,鬱小姐?”嚴思文急切的問。

言馳把她提起來,她沒有力氣,一下子趴在他的懷裏,就在他的胸膛咳,那個力道像是要把他的胸膛都震開一樣。

言馳沒動,沒有抱也沒有推開……

嚴思文把地上的杯子拿起來,看著眼前的情形,歎了一口氣,拿著杯子去廚房洗了。

等到嚴思文在出來的時候,鬱清秋已經好很多。還是趴在他的懷裏,因為喘而讓背部綿延起伏。

她收到了來自鬱清秋幽涼而憤怒的視線……

嚴思文淡淡的微笑,“怎麽了?好點了?需不需要吃東西?啞姨做好了兩個菜,你是病號,可以提前吃。”

鬱清秋盯著她沒有動……這溫柔體貼可真好啊,定然讓言馳分外感動。

她整個上半身仿佛被人打了一棍子,難受的要命,比先前難受十倍。

就是因為那杯加了許多鹽的水,許多……嚴思文是護士,自然知道能加什麽讓人難受。

雖說不至於捅出什麽簍子來,但紅腫不堪的喉嚨,來一被齁鹹齁鹹的溫水,那滋味不言而喻。

加醋會有味道,會辣椒油會有顏色,隻有鹽是最好的選擇。

會讓喉嚨刺痛發癢,還會讓整個胃都處於惡心的狀態。

她倒是很聰明,被子都洗了。

言馳把鬱清秋扶起來,鬱清秋就是不…不是因為不舍這個懷抱,而是有人正陽奉陰違的盯著看呢。

“我打電話。”他說。

她不動。

“鬱清秋,你沒骨頭?”言馳又道了句。

她依然不懂,臉貼著他的胸膛。

“起來!”命令!

嚴思文的唇角勾了下,諷刺。像是在對。她說,你看他對你也就這點耐心,讓你滾呢。

鬱清秋身子往前一挪,頭頂蹭到了他的脖子,耍賴。

言馳,“………”

低眸,瞅了她一眼,薄唇一抿。彎腰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機,他一彎,她就得倒,身子一倒,他本能的去抱。

撿起手機,抱著她,打了一個電話。

嚴思文的臉色慢慢的發生了改變……

或許言馳沒有發現,無論鬱清秋的身體怎麽往他的懷裏蹭,手始終沒有碰過他。

………

啞姨把飯菜做好了,拿出來的時候,發現隻有嚴思文坐在沙發上發呆,屋子裏沒有其他人。

用手勢比劃著,人呢?

嚴思文抬頭,啞姨愣了,她淚眼汪汪……

“啞姨。”嚴思文在臉上抹了一把,“我很難過。”

啞姨繼續比手勢:怎麽了?

“我是言馳的妻子啊。”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出來,滾滾而下。

啞姨因為她前麵一句話而驚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她一哭,啞姨趕緊去拿紙巾。

“他怎麽能這麽對我,還有鬱小姐……怎麽可以這麽囂張?啞姨……”嚴思文哭的不行。

啞姨一臉的呆滯。

她記得羅甫務給她說過,那個叫嚴思文的是言哥的遠房表妹。所以她在言馳家做飯的時候,對她也非常客氣,把她當大小姐來對待。

來了這兒,她也當是言馳的親戚來了,所以熱情的款待,怎麽會是妻子,那……鬱清秋算什麽?

他們三個人……這麽……這麽亂?

“嗚嗚嗚……”嚴思文趴在自己的腿上,大哭起來。這個哭,有一大半都是真情實意,她心裏的難受沒人懂,也沒人可說。

她隻是喜歡他,隻是愛他!

而且他娶了她,她無論對小三做什麽,都是不過分的!

可是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避諱過,從來沒有。

…………

“這個嗓子是很難恢複了,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期,聲帶已經損壞。隻不過不會啞,住幾天就好了。”

醫生當著他們兩人的麵說的,是她和羅甫務……至於言馳,半路就消失。

羅甫務連連點頭,醫生說什麽他都點頭,拿著手機,記錄著醫生的交代。

不能吃什麽,能吃什麽,以及藥物的吃法用量。

鬱清秋躺在床上掛水,看著蒼蒼的天花板,腦袋裏依然有咳嗽的餘溫。

“鬱姐。”羅甫務道,“怎麽辦?這個嗓子……”播音主持人,以前蘭城的電台一姐,台花。

靠嗓子吃飯的,突然就這麽毀了……

鬱清秋衝他搖搖頭,表示沒事。她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嗓子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沒有了這份工作,她可以做別的,餓不死。說話會嚇到人,那就少開腔。

羅甫務心生不忍,卻又無可奈何,隻是歎氣。

言哥都把鬱姐送到了醫院樓下就走了,羅甫務總有一種感覺……感覺他想對她好,卻又想遠離,讓自己那麽別扭著。

這是為什麽?

他現在已經不會想把鬱姐送到其他男人身邊了,跟在言哥的身邊……總會有撥雲見日的時候吧。

但願這一天來的早點。

鬱清秋這一晚很早就睡了,不舒服。

半夜。

半開的窗戶有窗外的燈光撒過來,像是月光,卻又比月光少了幾分光輝。

鬱清秋睡的正酣,羅甫務在沙發上在說夢話。誰都沒有看到門開了,人進來。

走到床邊的位置,夜色把他欣長的身影遮蓋的像是一尊被拉長的藝術品。

屋子裏正安靜著……

好久他在坐下來,看向她,目光是夜色都沒有掩蓋的柔蜜……

手從被子裏伸進去,隔著衣服摸著肚子上的疤痕,輕輕一暗。

鬱清秋在睡夢裏……哼了一聲,不知是難受,還是舒服。

他拿出手來,揪著她的鼻子。

“哼個屁。”低低的嗓音,是男人雌性的男低音,好聽極了。

她喘不過氣,他又鬆手。

末了,又問。

“你真是殺人犯?”

不,應該說是縱火犯,縱火已經夠惡劣,再來一個死人,罪上加罪。

沒有人回複他,等待他的是她沉沉的呼吸。

她的臉真是美,蒼白的像個瓷玉娃娃,安靜的睡著……縮在被窩中,又脆弱的惹人憐。

“他媽的,你可真是招人恨!”

他低低一歎,在她臉上揪了一把,確保留下一個手指印後,才鬆手。

起身,走的悄聲無息。

………

住院一個禮拜,啞姨沒有來過,期間羅甫務問她有沒有把啞姨給得罪了。

鬱清秋想不起來哪裏的罪過她,沒有啊。羅甫務皺著眉頭不說話,可能是啞姨突然……來了大姨媽?

出院。

住了這麽久,也能開始說話了,紅腫感消失。

站在醫院門口,仰頭深呼一口氣。

“羅甫務。”

“啊?”

“你知道嚴思文住哪兒嗎?”

“清水池啊。”

嗯?居然還在?還沒走?

“鬱姐,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去開車。”

她點頭,想著那一天嚴思文的小手段,莫名的笑了,這是不是說明她活該呢?

畢竟……人家可是正主。

一輛保時捷駛到了她的身邊,車窗下降,“上車。”薄冷的嗓音。

她低頭,有那麽點意外。

“我有車坐。”

他懶散的雙眸偷著墨鏡的鏡片透射在她的臉上,“女兒,你女兒我知道下落了,不想去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