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去留
第7章 去留
一夜無眠，龍輕羽實在是忍不住自責和好奇心，不管一切的跑到了那夜兩人撞見的地方。
到了那個地方，本以為無人的龍輕羽卻驚了一大跳，隻見就在離她不遠處的石桌上，零零散散的散落著一大堆的空掉的酒壺，就在酒壺堆積，龍墨陽正衣衫不整，不省人事的倒在那裏。
龍輕羽看著龍墨陽的樣子頓時心中是一陣的過意不去，好像這呆子在這裏等了她一夜，喝了一夜的爛酒……
她略微帶著絲絲抱歉的走上前去，用手拍了拍在哪裏睡得極沉的龍墨陽。
“醒醒，呆子，醒醒……”龍輕羽拍了幾下都不見龍墨陽醒來，當時就急了。
她抬起一腳，一個重重的回旋踢就踢在了龍墨陽的身上。
刹那間，隻聽見一聲蕩氣回腸的哀叫聲響起:“誰！到底是誰敢動大爺我啊！哎呦，可疼死我了！”
龍輕羽看著龍墨陽此時跟地痞流氓沒什麽兩樣的小模樣，頓時就黑了臉。
昨日略微的和龍墨陽切磋了一下武力，她敢斷定，這家夥的武力絕對是遠在龍欣兒之上的，弄不好比她都還強。
她敲了他半天他都沒發現？那都是裝的！
“你若是再鬼哭狼嚎的，我就走了。”龍輕羽無奈的插著手，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說著。
頓時，本還在狼嚎的龍墨陽瞬間就停了下來，他滿眼無辜的看著眼前的龍輕羽:“羽兒妹妹難道還在生哥哥我的氣，都遲到了五個時辰了才來。”
而龍輕羽則是有些心虛的說道:“昨夜將此事忘了，睡了一覺，今早才想起來。”
她說完，有急急忙忙的說道:“你昨日不是說有事要給我說嗎？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啊，不然我可走了。”
而龍墨陽一聽，卻不急，這幾日和這丫頭的相處，他才摸清楚了她的性格，現在他若是真的不說，她也好無辦法。
邪魅的鳳眼兜兜一轉，一把上去就拉過了龍輕羽的衣袖:“跟我去個地方，到時候再給你說。”
龍輕羽看著神秘兮兮的龍墨陽無奈，可是轉眼看著自己被拉著的手，還是有些別扭的拽了回來:“去哪裏？我自己走就是了。”
龍墨陽見龍輕羽的樣子頓時一愣，忽然想起前幾日就因為一個無意的舉動被這丫頭摔在地上的事實，轉身，自己帶頭向著府外走去:“那個地方，你去了就知道了。”
龍輕羽無奈，也隻好跟了上去。
出了府，外麵是一處處的街道市集，和來時的景色差不了多少，馬車往來，轎夫抬著富貴人家的軟較。
小商販們在集市邊不停的叫賣著，一副很自然，很有標誌性的古代風格。
“糖葫蘆，糖葫蘆，好吃的冰糖葫蘆~”抬著糖葫蘆杆的葫蘆小販從龍輕羽的身邊經過。
她有些錯愕的看著那大把大把的糖葫蘆，仿佛看到了在很久以前，一個身著華麗衣裳，相貌傾國傾城的少婦在一個小販那裏為自己不大的小女兒買下了一串糖葫蘆。
小女孩小小的，粉嘟嘟的小臉，別提有多麽的可愛，想來將來長大了，定是個如少婦一般絕色的人兒。
而在一旁的小小少年，看著吃著糖葫蘆的妹妹，更是眼裏流不盡的溺寵。
“墨陽哥哥長大了會給羽兒買很多的糖葫蘆嗎？”
“會的，隻要是羽兒想要的東西，哥哥不管怎樣都會給你。”
……
這是一段塵封的記憶，漸漸的在不易察覺中開始湧現。
龍輕羽無奈的甩甩自己的腦袋，或許這就是龍輕羽以前的記憶吧，就像她出生時，在孤兒院裏的記憶一樣。
簡單，美好……
“哥哥說過，會給羽兒買很多的糖葫蘆。”不知何時，一直碩大的糖葫蘆出現在了龍輕羽的眼前。藏在糖葫蘆之後的，是一張絕色的少年的臉。
他此刻的眼中，滿滿的全是認真，一點一滴的融在了龍輕羽的心裏。
可是恍惚間，她卻皺緊了眉頭，一把將龍墨陽遞來的糖葫蘆交還給了他:“那隻是小的時候，現在我已經不需要了。”
這話似乎有點傷人，龍墨陽看著被退回來的糖葫蘆，眼中滿滿的全是失落。
“羽兒說的自然是了，也是，哥哥忘了，那隻是羽兒小時候的需要。”龍輕羽說著，順手，就想將手中的糖葫蘆扔掉。
可是轉眼，卻又被一隻瘦瘦的小手給擋在了那裏，龍輕羽無奈的將龍墨陽將要丟掉的糖葫蘆給接了過來。
無奈，誰讓她這麽“善良”呢！見不得這呆子使一點苦肉計。
龍墨陽看著龍輕羽拿在手裏的糖葫蘆一陣的驚喜，剛想說些什麽，卻被龍輕羽大大的白了眼，然後阻止道:“誒誒！別激動啊，你不是說要帶我去哪的嗎？快點走，否則我將這糖葫蘆扔了。”
雖然現在似乎有那麽點的幼稚，雖然好像被這呆子成功的騙走了，但是正事要緊……
龍輕羽本以為，這呆子會把她帶到青樓，又或者茶莊什麽秘密的地方的，可曾想，這呆子居然直接就把她帶到了荒郊野地裏，不過此時正直秋收的季節。
農夫們都紛紛的在地理收割著今年的新穀子。
他們臉上各個的都洋溢著一派的喜慶。
或許是因為今年的收成好，又或許是因為上交國庫的糧食也有希望了。他們的臉上，別提有多麽的高興。
這讓龍輕羽一愣一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前世除了刺殺，竊密，除了混跡在上流社會的人堆裏，似乎就再也無其他了……
她生來性格就不像其他的特工那般機械化的無情，這也是因為組織想要滅了她的原因之一。
看著這很少見到的簡單的幸福，龍輕羽此時有些點點的錯愕。
她用力的甩著自己的腦袋，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你是屬於殺戮，屬於武力的世界，這一切的簡單，都不是你應該擁有的。人活著隻有不停的拚殺，就算一輩子活的像莊稼人這般，也不會快樂！
龍墨陽看著突然焦躁起來的龍輕羽有些措手不及。
看著路過二人身旁的一輛牛車，他忽然心生一動，一把拉起一旁還在內心糾結的龍輕羽，一個飛身，二人就坐到了牛車拉著穀子的車頂上。
農夫因為興高采烈的趕著自己的牛車，所以還未發現車上突然多出來的二人。。
龍輕羽有些木納的看著自己所處的位置，心中突然升起了一抹警覺:“你到底要帶我去那裏！”
她現在才發現，繞了那麽一大圈，龍墨陽是漫無目的的，帶著她四處轉悠，根本就不是帶她去尋找之前所疑惑的答案。而是在荒廢時間一般的漫無目的……
此時的龍墨陽卻仰麵一倒，雙手交叉到了腦後，不管質問的龍輕羽，他自己叼著根穀杆，淡淡道:“今日是帶你出來尋找本心的，你要知道，你如今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為什麽要那般的倔強，那般的不讓任何的人靠近你分毫。”
龍輕羽聽了龍墨陽的話怒了，眨眼之間，眼中閃過一絲的殺戮，他說的是之前的龍輕羽吧，若是龍輕羽未死，他說這話龍輕羽或許會變成他溫順的妹妹，可是如今卻換了個人了，本不屬於她世界的東西，她不會去奢求分毫。如今龍墨陽帶她來這裏，隻會讓她自己覺得格格不入，而不是像他口中所說的那般美好。
她扔掉了手中的糖葫蘆，不去理會龍墨陽，飛身想要離開，哪曉得剛起身，就被龍墨陽高出她兩個腦袋的身子給拉了回來。
此時的龍輕羽眼中閃過一抹狠絕，她袖中的玲瓏扇在隱隱作響，隻要現在龍墨陽再動一步，她定會把他當成獵物給解決了。。
可是此時的龍墨陽卻隻是懶散的看著眼前的龍輕羽不語，轉眼，指著那一望無際的稻田，還有秋收的農民：“農民們，向往貴族的生活，而我，卻向往這沒有殺戮，沒有陰謀的生活，簡簡單單的，不會有太多的煩惱。也不會有太多的犧牲。。”
他的眼中，她看到了那從未見過的期待。
看著倒在穀杆上仰望藍天的龍墨陽，龍輕羽本想要動的殺念開始漸漸的退去。
袖子的玲瓏扇也不再有了動作，這句話讓龍輕羽有些微愣。。
這樣的簡單平靜，才是最好的？
以前的她，總認為著，隻有不停的往上爬，成為強者，才能擁有幸福的權利，可是現在這一刻卻被龍墨陽一句簡單的話說的動搖了。。
她開始有些明白，為什麽龍墨陽擁有強大的武力，卻從來都不喜歡顯露出來，擁有姣好的家室，卻又整日無所事事。
他是看慣了一切，隻想簡簡單單的生活。。
“你細心的想想，今日帶你來，是讓你做決定的，你若是不想留在那個地方，哥哥帶你離開，若是你想留下。。”他話還未說完，卻頓在了哪裏，一掃之前的陰霾，無奈的歎了口氣：“若是你想留下，哥哥我從今以後會永遠和你站在一起。”
龍墨陽的話讓龍輕羽頓時就愣在了哪裏，這個呆子，原來今日帶她來的目的是這樣的，他看慣了那些陰謀，看慣了殺戮，他不想她卷入這場是非之中，所以想讓她自己選擇，要麽留下，要麽離開。。
她該留下嗎？
還是，離開那個地方，過著農耕的生活，隱居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