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人和小孩

第24章 女人和小孩

女人似乎被我說動了,緩緩鬆開了掐著陶夢脖子的手,我正想讓陶夢過來,她又猛地收緊了五指!陶夢被掐得嗚咽一聲,聽的我心裏就是一顫。

女人冷冷一笑,操著格外難聽的聲音道:“你把戒指拿來,我才會放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根本就是想騙我,你這個滿口謊話的騙子!”

我隻好向女人妥協,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氣說道:“好,我可以去找,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傷害他們。”

女人正想說什麽,我身後的石子路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嚓嚓”聲,我下意識回頭去看,見路燈下竟急竄出一條通體黝黑的流浪土狗,向著那女人就狂吠著撲了過去。女人大驚,用力將陶夢向土狗推出,轉身就跑。

陶夢踉蹌著向前趕了兩步,抬手一下咬破手指,將指尖的血抹在毛筆上,旋身向那女人的背影當空畫出了一個大大的紅符。符咒飛出,猛地打在女人後背,她怪叫一聲撲倒在地,周身竟蓬出了一片詭異的黑氣!

黑狗衝向女人,跳上女人後背張口就要咬她的脖子。女人驚恐地轉身,眼睛已經恢複了原本的顏色,我大驚,衝出兩步想要趕走那條黑狗,卻見一旁猛地閃出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黑狗撲去。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個被陰氣操縱的死孩子!

那孩子看出去極其恐怖,根本就一個是一個死嬰,黑色的血管在皮膚外露著,而重要的就是,腦袋上全部都布滿了黑色的血絲。

死孩子落在黑狗背上,張開滿是獠牙的嘴狠狠咬住了它的脖子。鮮血迅速噴出,黑狗哀嚎著高高揚起前肢,瘋狂地搖頭擺尾,試圖將背上的死孩子掀出去。

然而死孩子仿佛和黑狗貼在了一起,怎麽也甩不掉,他用力抓著黑狗的皮毛,發出猶如野獸般的低吼,跟著一甩頭,竟從黑狗脖子上撕下來一大塊血肉!

黑狗嗚咽著倒在地上,徒勞地蹬動著四肢,很快就一動不動了。

“兒啊!”

女人發出驚叫,爬起身想去抱回自己的孩子。那死孩子卻坐在地上,兩手抓著從黑狗身上撕下來的肉,臉皮帶毛咀嚼吞咽,一張小臉鮮血淋漓。十分恐怖!

“別過去!”

我大聲的衝著那女人喊道,可是那女人卻根本不聽,一邊喊著“我的寶貝”,一邊撲向地上的死孩子。死孩子抬起滿是鮮血的臉,血紅色眼睛死死盯著撲向自己的女人,喉嚨裏發出一陣古怪的“咕咕”聲。

陶夢喊出一聲“小心”,提筆向女人和死孩子跑了過去。

女人一把將死孩子從地上抱起,兜在懷裏極為寶貝地哄著,死孩子哪裏還記得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母親,兩隻小手抓著女人頭發,張嘴一口咬上了她的臉。

頓時這 女人就發出了痛苦的哀嚎,陶夢立刻揮動毛筆,筆尖沾染的鮮血凝成一顆圓潤的血珠,向著那死孩子背心打去!

隨著血珠命中背心,死孩子淒慘的怪叫一聲,一個後仰從女人臉上翻身下地,向著陶夢飛快地衝了過去。

陶夢招呼那個死小孩,然後我跑過去照顧女人,毛筆一轉和那死孩子纏鬥在一起。我急忙趕到女人身旁,抻手一探鼻息,還有氣,就是臉上的肉被死孩子咬下一塊,正以最後一層皮連著掛在臉頰邊。

我忍著惡心,將那塊肉安回女人臉上,轉頭去看陶夢的情況,就見那死孩子一口咬住陶夢的毛筆,竟像是要咬斷她的法器。

陶夢騰一手去抓那死孩子,卻顯得手忙腳亂。我想起陶夢提到畫鬼人能力時候跟我說過,畫鬼人能對付的隻有鬼魂,但這大千世界什麽怪物都可能存在,畫鬼人作畫封魂的能力,不適用於除了鬼混之外的東西。

女鬼是鬼,隻要她現身,陶夢就可以作畫將她封進羊皮卷裏。但這死孩子不是人不是鬼,隻是由陰氣操縱的、隻剩下進食欲望的怪物,或者可以說他就是一隻僵屍,陶夢的能力對付僵屍根本不管用。

我擔心陶夢出事,趕上前想要幫忙,陶夢卻剛好將那死孩子從毛筆上扯了下來。死孩子在半空劃出一道弧度,正巧就落在我跟前!

“寅哥!”

陶夢大喊小心,我立刻刹住車想遠離這死孩子,卻見他一扭頭,裂開滿是獠牙的血嘴,向我急躥了過來。

我和死孩子之間原本就隻有幾步路的距離,他的速度極快,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麵門前就是一陣勁風突襲,那死孩子的血臉已經近在咫尺。

“破!”

突然,我身旁響起了一聲銀鈴般的嗬斥,緊接著一道血光激出,竟一下打穿了那死孩子的胸膛!死孩子跌落在地上,掙紮著扭動了一番,跟著從胸口湧出一股泛著惡臭的黑水,再不動彈。

我驚魂未定,詫異地轉頭,見石子路盡頭背光的地方站著個人影。那人影緩緩走到昏暗的路燈下,竟是一個相貌十分漂亮的女孩兒!

女孩兒穿著一身灰色的連帽運動裝,一頭秀發披散在腦後,隨風舞動著,她的脖子上掛著一副黑紅色的套頭耳機,血紅的耳機線一路連到口袋裏,似乎之前正在聽歌。

我有些發愣,那女孩兒看了看地上的死孩子,又看了看暈過去的女人,最後看向我。

“喂。”

“啊?”

女孩兒指著女人:“她家的鑰匙你有嗎?我渴了,要喝水。”

我一愣,搖頭:“沒有……”

女孩兒看我一眼,理直氣壯道:“找啊。”

我被這話噎了一下,皺眉看向倒在地上的女人,她隻穿著一件慘白的睡裙,臉上的血把胸口染紅了一大片。睡裙腰側的確有個口袋,可女人倒地後,那口袋滑倒她兩腿間,位置十分尷尬。

見我沒動,那女孩兒還想說什麽,陶夢卻搶上前來,蹲在女人身邊掏她的口袋,摸出一串鑰匙後轉頭看著我道:“寅哥,先扶她回去吧,得清理傷口和止血,不然會感染的。”

我隻好點頭,走到女人身邊將她打橫抱起,當然背在背上會更方便些,但我實在不想她臉上的血滴進我衣領,也不希望在走動的過程中把那塊隻剩一層皮連接的肉顛下來……

陶夢猶豫了一會兒,將已經沒有任何生氣的小孩抱起,找到嬰兒車放了進去。女孩兒一直在一旁站著,直到我和陶夢向12棟走去,她才把耳機重新套上,兩手抄在口袋裏跟上我們。

用從女人睡裙口袋裏找到的鑰匙開了門,女孩兒擠開我和陶夢進屋,一頭就倒在了沙發上,舒舒服服地癱著。我有些無奈,隻好抱著女人進了臥室,將她放在床上後由陶夢給她擦拭身上的血。

女人臉上的傷很重,光靠血小板是不可能愈合的,我對陶夢說不如送去醫院吧,陶夢卻搖搖頭,從女人的床頭櫃裏翻出了一盒針線。

我心裏一驚,忙按住陶夢的手:“你想自己給她縫?”

“我爸爸曾經在替人驅鬼的時候遇到了一隻毛僵屍,被抓破了胳膊上的肉,也是我幫忙縫合的。我隻要給她畫一個催眠符,以她現在的情況會睡上好一會兒,足夠我縫合。”

“可是……”

我還想說什麽,陶夢歎口氣道:“寅哥,如果我們送她去醫院,怎麽向醫生解釋她的傷口?而且……她的寶寶還被那個女孩子打死了,她會崩潰的,到時候我們會很麻煩。”

話到這裏一頓,陶夢攥緊了縫衣針,“我們家在**封建迷信的時候,被打得很慘……我不想再讓人有機會那樣對我,寅哥,你明白嗎?”

我無話可說。

“我要喝水。”

剛走到客廳,沙發上的女孩兒開口了,她摘下耳機看著我,非常自然:“不要涼白開,不要茶,不要熱水,就要冷的飲用水。”

女孩兒說話的語氣非常自然,以至於讓我產生如果我不去給她倒上一杯“不是涼白開,不是熱水,不是茶”的常溫飲用水,就是我這個人有問題。

憋了半天,我深深的歎了口氣,隻好去找了隻幹淨杯子倒水。

“請慢用。”

我將杯子放在茶幾上,微微一笑後,在一旁的單人沙發落了座。

女孩兒看了看桌上的水,打量了下我,然後摘下耳機,有些詫異地看著我說道:“吸管呢?”

我剛想靜一會,聽到女孩說這話突然微微一愣,說道:“吸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