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宿舍同學會

第45章宿舍同學會

吃了藥,我看看時間,已是晚上十點,而林裳身著幹練的職業裝,顯然又是剛剛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她再次拿起我的小學數學,又是一陣吃吃的嬌笑。

我道:“笑吧,讓你笑個夠,笑完了教我微積分,既然你都說了你可以教我,我再遮遮掩掩的,顯得我跟你生分不是?”

林裳瞥我一眼說:“美得你!讓我教你微積分,你得給我做飯吃,我沒吃晚飯,餓著呢。”

我起床,卻支持不住綿軟的身體,隻坐起一半便又翻倒。林裳用看不起的眼神瞅著我說:“算啦,就你這小身體,還給我做飯呢……我該你的,下班了伺候你吃藥,還得伺候你吃飯……”

林裳離開我的臥室,不一會,廚房裏傳出叮叮咣咣的鍋碗瓢盆交響曲,搗鼓了二十分鍾,一晚熱騰騰的清湯蔬菜麵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林裳將碗遞給我,自己又去廚房裏端了一碗,坐在我窗邊寫字台旁吃起了麵。

“好吃嗎?”林裳問。

“還行。”

“竟然說還行?找死啊你?”

“嗬嗬,其實挺好吃的,不過就是素了點,要不,幫我去買點燒烤來吃吧……”

林裳拿起我的數學書,走到我的床邊,啪的一聲砸在我的臉上說:“是不是還想喝點酒?”

“嗯,要!最好,再聽你給我吹幾支小曲……”

林裳拿起桌上我的醫藥盒,納悶說道:“難道給你拿錯藥了?把你給吃傻了……”

“好啦……其實,你做的飯菜都很好吃的……”我又想起在蘭州時,每天林裳都做了不重樣的飯菜給我和爸爸媽媽吃,她在照顧爸爸這件事上幫了我和媽媽很大的忙,但也有一樣不好,她的飯菜,讓我們的嘴都吃刁了。

我又問她:“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多情,我又不是來找你的,我是來看喵妹兒的。”

林裳吃完了麵,將我和她的飯碗收拾清洗了後,從小包裏取出給喵妹兒的妙鮮包牛肉,喂給了興高采烈的喵妹兒。

“來吧,小學生,姐姐來教你微積分……不會是嗎?要不,就從小學數學開始學起吧。”

林裳的數學水平我沒辦法形容究竟有多高,但我知道,她能使高深生澀的內容變得淺顯易懂,當我卡殼的時候,她更是極耐心地一遍遍講給我聽,直到我恍然大悟,融匯貫通。但她也不是白白教我,她要我每天晚上在家給她做好飯等她來吃,覺得好吃了才肯多教我學些新的知識。這也迫使我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買好菜往家趕。

但我的病很快痊愈,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每天像個有家有室的好好男人,下了班哪兒也不去,一心期待著回家。我那一向寂寥的老屋子,因為林裳的光顧,而變得溫暖,變得有生氣。

有時,林裳給我講完知識點後,讓我自己看書寫習題,她卻拿出一些封麵上帶著“時光國貨連鎖”標記的工作資料翻閱起來,我想偷偷看看她的資料,她便將資料卷成一卷,打我一下,說:“想當商業間諜啊你!”

就這樣,林裳教會了我簡單的微積分內容後,又幫助我徹底學懂了考試資料裏的全部內容,直到晉升考試的那一天。

……

我是迎著鄙夷和嘲諷的目光進入考場會議室的,但我又是信心滿滿、麵帶春光走出考場會議室的。我從小都怕考試,不管大小考試,每次我麵對的試卷,都讓我覺得它認得我,我卻不認得它。

而這次的晉升考試,我答題答得出乎意料地順利,從第一題開始幾乎毫不遲疑地答到了最後一題,竟然漸漸考出了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最為幸運的是,考試題目中竟然有許多內容是和客服工作相關的內容,這在往年的考試題中極其少見,這讓我在驚訝中無比喜悅,我知道,我的初試應該十拿九穩了。

……

考完當天,還有件值得期待的樂事:魏航組織了我們大學宿舍的舍友聚會,晚八點,青石橋海鮮大排檔!

我早已按捺不住激動興奮的心情,一下班就來到了青石橋早早等著,饞蟲在肚裏瘋狂蠕動,隻等其他人一到,我便要敞開了喝酒!

菜還沒點,我已經讓服務員抱來了兩箱勇闖天涯啤酒,在服務員吃驚的目光中,要他取出所有酒瓶,擺在了桌上全部打開,又要了幾個最大的紮啤杯子,分擺在了圓桌上。

仿佛是等了一個世紀,魏航這才到來。我一見他的大髒辮在樓梯通道裏露出了一根辮梢,便立刻倒了一滿杯酒,然後用酒杯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麵,吼道:“來晚,先幹一杯!”

魏航大笑:“你狗日的三兒,比老子來的都早,他媽的,你要替我請客,我就幹了這一杯。”

“你幹兩杯我就請!晚上我再請你們K歌!”

魏航笑道:“幹脆你直接幹三個,晚上我請你去醫院洗胃,洗胃可他媽刺激了。”

“替我喝了兩瓶伏特加,就敢嘲諷你爹了是吧?”

“你大爺的!”

我們互相笑罵一陣,我這才發現,魏航身邊,竟然跟著一個身穿打滿金屬釘的牛仔裝,腳蹬金屬鏈流蘇高筒馬丁靴的女人,她塗著幾乎純黑的唇彩,脖中掛著骷髏項鏈,鬢邊頭發短得見了頭皮,頭頂卻又是編成了一縷縷小辮的長發,儼然一個女版的魏航。

“這是,你妹啊?”

女版魏航立即還嘴:“你妹啊!”

魏航大笑說:“我朋友,肇可可,可以叫CoCo,也可以叫大嫂!”

肇可可將魏航的背拍得劈啪直響,說:“說啥呢!叫什麽大嫂啊!叫大哥!”

我一頭是汗的叫了肇可可:“大哥……”

肇可可大笑,笑得比魏航更豪爽,笑完說道:“開個玩笑……你就是三兒吧?魏航沒少跟我提過你,我知道你,陸鳴,情聖嘛。”

我又一次用欣賞的眼光上下打量肇可可一番,她打扮得像個機車女神,可臉蛋又長得很雅致,雖不是頂級的美女,但她的氣質已足以令人過目不忘,屬於人群中極能吸引眼球的那種。

魏航領了個女人和他一起吃飯,那可是開天辟地頭一遭,別看他每天都和不同的美女廝混,我還真沒見過他,除了帶她們上床,還肯帶她們吃飯的……於是拍打下他問:“是你收了她,還是她收了你啊?”

“嘿嘿……談不上誰收誰,她就是追得我有點緊……”

肇可可立即給與魏航一頓拍巴掌。

我們三人各幹了一杯紮啤,正待再聊,老四李含笑帶著他的女朋友到了。這小子把自己收拾得越來越體麵了,而且越發地“懂事”了,一見麵還未及寒暄,就掏出煙來散給魏航和我,並且笑著給我們點燃。

魏航抽口煙說:“你小崽子越來越向個當官的了,以後絕對有前途。”

李含笑笑著幹了一杯紮啤,說:“老大,三兒,今晚就喝啤的?”

魏航拍我腦袋,說:“三兒,不知道今晚這兒有個酒瘋子嗎?還他媽整這麽些個啤酒,人家不是小孩子,整這些娃哈哈逗誰呢!”

我道:“就是就是,是我疏忽啦。服務員,兩瓶郎酒!”

李含笑微笑說:“其實啤酒也成,今晚走量,多喝點水衝衝下水道。”

眾人皆笑。

李含笑的女朋友,我和魏航都挺熟,一個文靜乖巧的小女生,名叫徐慕,看起來倒是和整日裏嬉皮笑臉的李含笑,一動一靜,挺搭。我們介紹徐慕和肇可可相識,兩個截然不同的女孩微笑握手,一個張揚一個含蓄,一個熱辣一個溫柔,相映成趣。

又喝了幾輪酒,魏航取出手機撥打電話,嘴裏罵罵咧咧:“汪銘,你他娘的死哪了?需要殯葬一條龍嗎?土葬火葬,你選一樣……”

掛斷電話,魏航說:“不管他了,先吃著,說是等他最近相親相的女朋友,人在彭州,是個舞蹈老師,現在剛剛下舞蹈課,往成都趕呢,他接到人了才來。”

李含笑驚呼:“相親?這年頭了,汪銘搞了個相親?他身邊沒個女人嗎?需要相親!”

魏航應著:“恩啊,我也以為聽錯了呢。”

我卻不語,心裏有點話題之外的淡淡的憂傷:把玩愛情的魏航給我們找了個大嫂,學癡加書呆子的汪銘相了個親,年紀最小的李含笑卻和她的女朋友相處時間最長……身為“情癡”的我,卻丟掉了我賴以成名的愛情。我甚至已經意識到,今晚的場合,當汪銘帶著他的女友趕來時,我一個單身麵對三對情侶,需要怎樣去苟延殘喘,需要怎樣去強顏歡笑。

肇可可和徐慕攜手去大排檔的海鮮貨架處選吃食了,而我們三個男人一根根地抽著煙、一杯杯地幹著酒,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又仿佛有笑不盡的樂事。

我許久沒有喝酒本來就有些饞,再加今晚心情在高興和憂傷之間反複交疊,便比較渴酒,說好幹半杯,我卻幹一杯,搞得魏航和李含笑也笑罵著說我不守規矩,卻也幹掉了剩下的杯中酒。

恰在有些微醺,最來興致的時刻,穿著筆挺襯衫,文質彬彬卻又深邃沉穩的汪銘終於駕到,而當他牽著手的女人從樓梯轉角處顯出了身子,我們在座五人,連同旁邊全部酒桌的全部食客,忽然爆發出一聲驚為天人的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