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三個女人一台戲

第26章三個女人一台戲

措手不及的我正蹲下撿內衣,羞惱的文惜理著她鬢邊的發絲,係好扣子的林裳從被子裏鑽出個腦袋嘿嘿傻樂,這一切都看在了冷若寒霜的向夢眼裏。

我道:“姐,你來啦,我還以為你生我氣了呢,下午竟然關機不接我電話!”

向夢憤憤地將手中的兩個紙袋甩到我的身上,我又沒長著三頭六臂,怎接得住那四散開來的內衣們,登時兩個紙包在我身上炸開,天女散花般灑落一地花紅柳綠。

我不解向夢為何生如此大的氣,文惜和林裳也滿麵好奇地看著她,她卻惡狠狠地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看著我,眼睛一眨也不眨。

向夢顯然想不到我會讓文惜幫我給林裳買內衣,也許從她的角度出發,她這個當姐的,氣憤我分手了還欠前女友的人情。而文惜並不知,在她接到我的求助電話之前,我還給向夢打了個同樣內容的電話。我更想不到的是,向夢分明掛斷了我的電話,卻又悄摸的買了東西送過來。

而林裳,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鬧劇的上演。

在這無限微妙的時刻,林裳打破了沉默說:“喂,兩位美女!別都把我要穿的衣裳往地下丟啊!”

向夢扭頭便走,我拉她,她卻用力甩開了我,怒道:“你又曠一天工!這次我不會再放任不管了,剛好文部長也在,文部長,陸鳴今天又曠工,是不是足夠開除他的了?”

向夢憤怒地揮動手臂,卻不慎將右手甩在了餐桌旁的椅子靠背上,頓時哎呦一聲呼喊,疼得幾欲落淚。我看她那右手幾根手指還包著厚厚的紗布,被文惜那一戳扣得淤青腫起的手指顯然還未痊愈。

向夢手痛,我心更痛,急上前拉住她的手關心問道:“手怎麽樣?”

“用你管!”

“向部長,”文惜滿是歉意地說,“那天我傷到了你的手,真的非常對不起,一直想當麵對你說聲抱歉,卻還沒有來得及。”

“沒關係的文部長,你太客氣了。”

“本想周末請你吃飯,又趕上公司明天搞年慶,不如這樣,擇日不如撞日,今晚我請你吃宵夜,好嗎?”

向夢道:“真的沒什麽的,小事一樁,你這麽客氣反而顯得我這人太過脆弱了……吃飯就不必了吧。”

兩人一陣客套,最終卻是各自沉默,我不耐煩道:“都在這打什麽官腔啊,都聽我的,我請客宵夜,今天我欠你們個大人情!”

林裳道:“你們去吃宵夜我怎麽辦?我還餓呢!”

我道:“能忘了你嗎!”

“我這樣怎麽去嘛?”林裳甩著我的睡衣袖子說道。

我不情願地低下身子,撿著散落一地的衣衫,撿起一件就丟給林裳一件,文惜忽然也彎下身子,撿起幾件衣服遞給我,而正彎腰拾起一個紙袋的向夢,似乎恰巧看到,傳遞衣服時我和文惜無意間交疊在一起的手。

我像觸電一樣將手扯離文惜的手背……竟連一對曾經十指緊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兩隻手,都變得如此的陌生和敏感,保持著禮貌客氣的距離,也許這就是“分手”的真正含義吧。

林裳抱著一堆衣服,踢啦著拖鞋,噠噠噠地鑽進了我的臥室,關上門換起了衣服。向夢和文惜彼此尷尬地對視一眼,我卻在她們更加尷尬的目光中緊跟著林裳,打開臥室門,進到了臥室裏。

林裳不解地看著我說:“出去啊!我要換衣服,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關上臥室門,麵朝牆壁不看林裳說道:“你換你的衣服,我不看就是。”

“哦,你還是怕我跳樓啊?”

“少廢話!快點換衣服!”

林裳悉悉索索地翻著紙袋和塑料包裝,說:“你說我是穿向夢買的衣服,還是穿文惜買的衣服呢?”

我有點崩潰的感覺,說:“愛穿哪件穿哪件,這有什麽關係呢?”

“女人的心思你不懂!我是替你打算,你還不耐煩了呢……不許回頭看啊,我這可就脫光了啊!”

我是一點兒想回頭的心情也沒有,耳聽得林裳換衣服,臥室外卻傳來了向夢和文惜商量關於我考勤的事情。向夢說:“我這裏是真的沒有辦法再給他網開一麵了,我們客服部的其他員工,對於這件事情,已經對我頗有微詞了。”

文惜歎口氣說:“要不這一次,我還是給他修改一下考勤吧,如果再有下次,我也實在沒辦法了……”

背後的林裳小聲說道:“陸鳴,我覺得還是你姐向夢比較會照顧人,你看,文惜給我買了一套女裝和一套內衣,內衣穿上不舒服,女裝穿起來又不合適。而你姐向夢給我買了兩套運動女裝和兩套內衣,一件內衣是36D,另一件是38C,我覺得我還是穿38C比較合適些。”

我插嘴道:“我早說你沒有D!”卻挨了林裳一腳,她接著又說:“向夢買的兩套運動女裝,隻要身高差不多的女孩都能穿,絕對不會出現尺碼不合適的問題……”

“你囉裏八嗦的想說什麽?”

“我想說,還是向夢比較會照顧人,你和文惜分手了,為什麽不和她在一起呢?”

“你說什麽呢,她是我姐哎!”

“她又不是你親姐。”

林裳的話讓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從沒有想過我和向夢之間會形成男女之間的那種戀愛關係,從來沒想過。在她麵前,我一直都表現的很幼稚、不聽話、不懂事,還給她惹了很多的麻煩,可她一直都很包容我,對我很好。這種好,在方方麵麵,都像她給林裳買衣服一樣,精心而細致。可我卻從來不覺得,這和愛情會扯上什麽關係。

“好啦,我換好了,你轉過來看看,好不好看?”

我轉身,林裳紮了個馬尾辮,微笑著轉了個圈。身穿著耐克女款粉色運動裝的她,俊俏中洋溢著青春的氣息,著實是很好看的。可此時的我卻絲毫沒有欣賞的心情。匆匆瞥了兩眼,惹得林裳一陣瞪眼。

打開臥室門,我和林裳來到客廳,文惜和向夢均是用眼神閃了我和林裳那麽一下,緊接著又迅速將視線移到別處。我從她們的表情中絲毫讀不出,林裳選擇了誰買的衣服,對她們而言有什麽不同的意義。這一切,恐怕隻是那神經兮兮的林裳犯了妄想症。

我們四人保持著沉默出了門,我扯著林裳坐上了向夢的科魯茲,而文惜開著她的邁騰跟在我們後麵。出了海青工具廠的家屬院,離開了廠區,臉上掛著微笑的林裳卻漸漸地冷漠了起來,她倚靠著後排窗戶而坐,看起來很是失意地將額頭靠在玻璃窗上,眼望著窗外的一片黢黑,一句話也不說。我怕她又想起一些不開心的事,於是沒話找話的問她想吃什麽,想吃燒烤還是想吃夜啤酒,她卻始終用沉默回答。

向夢忽然怒道:“你一個大男人不知道吃什麽嗎?你請客還要問我們吃什麽!”

我小心回道:“那、那就吃烤魚吧。”

……

烤魚店裏,吧台裏懨懨欲睡的老板忽見我帶著的三個傾國傾城的絕色大美女而陡然來了精神,熱情地招呼著我們上座。四周的食客們也將驚豔的目光紛紛投來。是啊,美女總會讓某一個場合蓬蓽生輝,此時卻映得我的內心更加地落寞。

文惜和向夢坐在我和林裳對麵,矜持地拿著各自的筷子,小口小口吃著麵前的飯菜,不時說些工作上的事情,話題毫無營養。我卻插不進嘴,因為她們都不怎麽理我。

我早早給林裳打了半碗米飯,她吃了許久卻是根本沒有吃到多少。我勸她:“你的身子現在還很虛弱,需要多補些營養才可以。”說著我夾起一塊魚肉放進了她的碗裏,她卻皺眉說道:“你很煩啊!不要管我!”說著,將她碗裏的魚肉又夾到了我的碗裏,自己卻丟下了筷子,喊服務員:“老板,給我來一箱啤酒!”

我急道:“你喝什麽喝,你現在身子很虛弱,醫生可不讓你喝酒!”

“我原本死都死了,現在這條爛命是撿回來的,我愛怎麽作賤自己是我自己的事!”

我一陣無語,隻好攔著服務員不讓他開啤酒。

林裳的表情轉怒,跳了起來指著服務員吼道:“開啤酒!你不開我砸你店!”

我忙道:“好好好,給她開一瓶!”

服務員開了啤酒,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吊著臉離開了。

我心知這林裳要砸店可不是說說而已,我是怕她真的再度發飆,隻好用小杯倒給她一杯啤酒。文惜和向夢坐在對麵尷尬著食不知味,向夢片刻沉默後問我:“陸鳴,你跟我說句實話,這工作你還想不想幹了?”

我真心想說一句:“我不想幹了,我好累。”可我看著向夢的眼睛,這句話掛在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口。向夢盯著我許久,卻沒得到我肯定的答複,最終有些失落地搖了搖頭,說:“明天是公司年慶,大家在一起玩一整天,你去不去?”

我搖頭說:“我背後的傷口還沒有好,又不能遊泳,天堂島海洋樂園是去不成了。”

向夢又問:“那晚上去銀鯊吃飯,大歌星量販唱歌,你去不去?”

我想到眼前林裳這個大活人的問題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哪裏還有心思去玩啊!於是拒絕了她,想了想又說:“姐,恐怕我下周也不能去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