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明眸璀璨
045 明眸璀璨
李美揚麵對鋥光瓦亮手銬發出刺耳尖叫，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從羽絨服下牛仔褲的屁股兜裏，掏出一支畫著灰太狼流口水造型，印有‘禁止**’四個字的橘紅色防狼噴霧器！
嘶嘶嘶嘶，霧氣彌漫，關天龍被熏的不由自主打個噴嚏，刀疤琛跟他兩個小弟更為不濟，直接涕淚橫流，捂著喉嚨，撅著屁股，趴到雪地上幹嘔不止。李美揚雙手握拳對四個人比出兩根中指，扭頭穿過機動車道逃之夭夭，跨欄的速度堪比劉翔。
關天龍聳肩，心想，如果全知全能的上帝耶和華哥，能有萬惡的河蟹大神一半敬業，那世界該多麽美好啊！
他一腳將擋在自己前麵的刀疤琛踹出半米多遠，頂風冒雪，靠著記憶，走街串巷來到憑海臨風信息港。唔，就是004章出現過的那家網吧。
“嘖嘖，看來俺被索馬裏小夥兒給忽悠了亞！”
初到2110年那天，關天龍乘出租車從吳老二麵館的後街飛奔到憑海臨風信息港耗時60分鍾。返程坐範月喬的吉普車耗時不到20分鍾。他本來還純潔地認為是範月喬活兒好，如今自己跋涉數十分鍾也走到目的地。可見根本不是那麽回事兒。
“老外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關天龍在視頻區開一台機器瀏覽辦證訊息。所謂存在即合理。繁榮則娼盛。亂世出英雄。殺手與妓女兩種最古老的職業，人類滅亡它們都不會滅亡。隻要智慧種群有這方麵的需求，它們就會涅槃重生，死灰複燃。而辦證也一樣，中國大街小巷，排名三甲的廣告往往是“辦證”、“中國移動”、“某醫院不孕不育專科”！無論是北京上海等國際化大都市還是龍陵拜泉等名不見經傳小縣城，隻要有競爭，那就有辦證！
公元2110年虛擬網絡還蠻自由，沒有無孔不入的綠壩娘也沒有以掃黃為名禁止個人注冊cn域名，畢竟夜總會上稅之後都能光明正大營業。動真格的從哪兒開始，瞎子都能看出來。況且堵不如疏，大禹治水的故事傳了一代又一代，鯀是咋死的大家門兒清。
關天龍用千度引擎搜索訊息，公司所在地固化哈爾濱，得到最優選擇：君成人力資源管理有限公司。宗旨：君子成人之美。職業幫您解決各種麻煩。七十年累計好評一億八千萬！
“落戶隻需繳納8888元社會撫養費，按超生算的，看上去挺靠譜，就是它了！”
關天龍離開網吧，買個旅行包到銀行把五萬塊支票兌現，然後打車直奔君成人力資源管理有限公司。
因為情人節的關係，街麵上除了飯店酒店KTV電影院等吃喝玩樂的服務性場所之外都很蕭條。
君成公司位於和興商廈20層，氣派與臥虎集團相比非常寒酸。不過辦證又不是相親，關天龍忍了。
敲門沒人搭理，推開一看，正有個十分麵善的姑娘拍桌子跟工作人員咆哮說：“明天來？難道情人節是法定節假日嗎？你們公司標榜顧客就是上帝，你拿著公司的薪水就這麽接待上帝呀？為了湊這個月的房租，我不惜站街邊一臉白癡的表情裝可愛，受凍遭罪賣花還被一個色狼出言調戲，三個流氓追堵圍截，我好不容易湊夠3000塊錢，結果你告訴我，我看上公寓隻對情人出租？世界上哪兒有這種道理！我不稀罕你們所謂‘房租減半水電全免’的情人節套餐，隻想要一間完全屬於自己的小窩！”
工作人員是個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中年美婦，她耐心解釋說：“小姐您別激動，我們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您看上的那套房子叫‘愛情公寓’。公寓主題就是愛情，單身可以住進愛情公寓，但不是今天，如果您沒有男朋友，可以等明天再……”
中年美婦的話還沒說完就讓背對著關天龍的身穿橘紅色羽絨服的姑娘打斷了：“小姐？你才是小姐，你們全家都是小姐！我信任那一億八千萬客戶的好評才來你們君成公司，想不到居然遇到這種情況，明天？你不知道我趕時間麽？蓋世英雄OL知道不？今天晚上遊戲裏有活動，我沒房子沒地兒放養生倉就沒法進入遊戲，我損失慘重你們賠得起嗎？媽的！今天不行昨天怎麽不告訴我！”
中年美婦特無辜的指著牆上的告示牌說：“我們聯合八達集團房地產開發總公司舉行的情人節特殊套餐活動半個月前就已經公布了呀！”
姑娘一下變得垂頭喪氣。
關天龍走過去把手伸進姑娘羽絨服下的牛仔褲屁股兜，掏出畫著灰太狼的防狼噴霧器對朝他尖叫的李美揚說：“人生何處不相逢，你不會故意跟蹤我吧？”
李美揚跐溜鑽到中年美婦背後，探頭探腦說：“誰跟蹤你這個色狼！你你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那三個流氓是不是也跟來了？”
關天龍沒理她，徑直把旅行包放到櫃台上掏出一摞人民幣遞給中年美婦：“我一無所有，想辦落戶手續，這一萬塊錢扣除8888社會撫養金剩下都是給你的小費。我趕時間，麻煩您抓緊。”
公元2110年物價跟一百年前差不多，中年美婦一月薪水不到3000，見關天龍給小費笑的燦爛勁兒就別提了：“您真敞亮！請告訴我您的姓名、性別、年齡、籍貫。另外如果您以前有過案底，推薦您去辦理我們公司的‘人間蒸發’業務，那樣今後的日子絕對無憂無慮。警察再也不會來找您的麻煩。而您隻需額外付出一點點money。請放心，我們君子成人之美，業內有口皆碑。”
“關天龍。帶把的。二十二。籍貫就填哈爾濱吧。我向來秉公守法，是個安善良民，哪有什麽案底。”
中年美婦運指如飛，劈裏啪啦敲打鍵盤：“好的，請您稍等五分鍾。”
關天龍暗暗咋舌，這效率也忒高了！就跟一百年前辦銀行卡似的！
關天龍心滿意足，李美揚卻不高興了，她跳出來質問中年美婦：“你們牌子上不是寫著，情人節隻受理有情人的業務嗎？他一個人來這兒怎麽不讓他等明天呀？差錢是不？我也給您小費，求您快點把我的房子問題解決了吧！”說著嘩啦掏出一把票子，關天龍一瞅，總共7塊2毛錢。
中年美婦特尷尬，君成公司規定情人節隻受理情人業務是沒錯，可關天龍給她1000多塊錢小費也不是假的，這又不是什麽違背原則的大事兒，老板捉住頂多扣一天工資罷了，她一天工資還不到100，哪個多哪個少顯而易見。
“說話呀，你怎麽不說話了？同樣是單身，憑什麽差別對待？這事兒我必須找你們老板反應！”李美揚咄咄逼人。氣焰十分囂張。
中年美婦暗恨不已，心說你也給老娘1000塊小費，老娘豁出這條命也幫你把事兒辦利索！可現在你指著鼻子損我，我該你損的麽？麵子問題，決不妥協：“這位小姐，我們公司的規定就是這樣，希望您能理解，關天龍先生辦理落戶，那是7X24小時的自助服務，就算他半夜12點來都行，而您看中的愛情公寓，非常抱歉，一小時前我的電腦裏顯示還有70套空房，現在卻隻剩15套，您明天來肯定晚了，不如咱們換套別的？我們這兒還有不少高檔小區，例如道理愛建社區，有房整年出租，租金1.8萬元，月租2000元，交三押一，30層視野極佳，住在房間裏心情格外好。中檔小區南崗金色萊茵，動力立匯美羅灣也都不錯。你可以考慮考慮。”
李美揚啪啪拍桌子，怒說：“房租+物業+水電+供暖，一年不吃不喝拿出三萬，我有那麽多錢直接買一棟樓多好！你別跟我扯這些沒用的，昨天我定的那套房子呢？我隻要那套！你不給我那套房子，我就去網上宣傳你們君成公司的齷齪行為，什麽中國一流，東北最優，你們優個屁，公司員工不收小費不辦人事兒，你當你是一百年前的國家公務員啊？”
“真長知識！”
關天龍聽的津津有味，五分鍾後接過身份證，見倆女人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他連忙咳嗽一聲，插嘴說：“其實我也玩蓋世英雄OL，我也準備趁早解決住房問題，美揚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咱們倆可以同居亞，嘖嘖，房租減半水電全免，日子過的不要太幸福喔。”
中年美婦收了關天龍的小費，對他態度出奇好，見他對她有意思，也幫腔說：“愛情公寓68㎡兩室一廳，月租三千減半1500，你們每人每月750就能住進全城數一數二的經典小區，還猶豫什麽呀。別說你們互相認識，就算不認識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為占便宜，假扮情侶搬進去呢。”
李美揚想說我跟他根本不認識，可一轉念，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本來租一個月的錢，現在能租四個月，何樂而不為呢？況且這家夥出手大方，憑我的手段肯定把他玩的團團轉，嘿嘿，不但房租減半水電全免，沒準就連長期飯票都有著落了！
於是故作猶豫，很久之後才艱難的點頭對關天龍說：“小子，江湖救急呀，我現在經濟拮據，手頭不寬裕才跟你合租一間房子，你可千萬別有什麽非分之想！告訴你，我是跆拳道黑帶高手！”
關天龍一聽跆拳道黑帶，立馬想起邪眼暴君嚇猴蹲那個鬥雞眼，不由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李美揚眼裏卻變成了奸計得逞的淫笑，她咬牙發狠，心道，姑奶奶闖蕩江湖二十幾年，忽悠過的爺們兒有多少自己都記不清了，小弟弟想跟我鬥還未夠班呀！
當下中年美婦打印租房合同，倆人簽上自己的名字，正式入住愛情公寓。值得一提的是，李美揚簽的名字不叫李美揚而叫李明眸。關天龍問她為什麽，她說人在江湖飄，保命用小號。李美揚是假的，李明眸才是真的。關天龍嗤笑不已，明眸皓齒今何在？血汙遊魂歸不得！鬼才信你這個能愛上一百多歲糟老頭的娘們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