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
小花手托香腮正在考慮問題，回來之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姿勢沒變過、黑眼鏡倒了杯紅酒遞過來，很體貼的幫小花揉肩膀。
“老黑，你說天真和啞巴到底什麽情況？不是說讓你護送天真回杭州嗎，怎麽一直沒動靜呢？”小花問道。
“可能是啞巴舍不得離開小情人，計劃取消了唄…”黑眼鏡答道、“這樣不是更好，可以多點時間陪著我的花兒！”。
小花還處在思考狀態中、“你說寶少爺和江海川一個要殺、一個要保，隻因為一個女人？什麽樣的女人能讓他們這麽迷戀呢?”。
“我見過，絕美！黑眼鏡想了想又說道、“能讓啞巴張心動的女人，你想象一下會是什麽樣的…”。
“絕美是多美？美女咱又不是沒見過…”小花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小爺我也沒遇上過能讓我心動的！唉…命苦啊…”。
“你不是有我嘛!”黑眼鏡幫小花揉了幾下肩，又開始動手動腳的在小花身上占便宜。
“滾一邊去，小爺正煩著呢!”小花一腳踹在黑眼鏡肚子上，黑眼鏡捂著肚子叫苦道、“吳家小天真早就成了啞巴的枕邊人，你還惦記他幹嘛？老黑我一心一意的守著你這麽多年，你讓我多摸幾下不行嗎？”。
“行了，別裝了!”小花不耐煩的一皺眉又問、“你說天真他…真的跟了啞巴？啞巴不是有老婆嗎…”。
“啞巴老婆的身份就是個謎！”老黑又坐回小花身邊幫他揉肩膀、“可能那女人覺得虧欠他，就默許他找個情人…”。
“這天真呢，真不夠意思…”小花端起杯子喝酒，又幽怨的問道、“老黑，你說我和啞巴哪個長得漂亮？”。
“當然是你！在我心裏，你才是最好的那個！”老黑趕緊溜須拍馬的奉承道、“花兒，你說你咋長得這麽好看呢、尤其是上戲時那個扮相…看得我心裏直癢癢…”。
小花又哀歎了一聲、“我長得這麽好看、天真又為什麽會喜歡啞巴呢?”。
“是他眼光不好！”老黑很肯定的回答道。
“嗯…有可能！好久沒見到他了，老黑你能聯係到人嗎?一起喝杯酒…敘敘舊也好…”小花拍了拍老黑的臉、“去給小爺把人找到，我要見他！”。
“哦…行！”老黑答應一聲沒動地方。
“還不快去！”小花美妙的腰身一扭、“以後還想不想給小爺捶背了?”。
“想！現在就想…先捶兩下…”老黑揉肩的手貼著小花的脊背向下滑去。
“先去找人！找不到就別滾回來…”小花一記肘錘撞在老黑胸口上，老黑悶哼了一聲、“謀殺…親夫啊…”。
小花喝幹了杯中的紅酒、像演雜技似的把杯子彈在桌上，開門就走了。
黑眼鏡揉著胸口苦笑了一聲，也出門去找人了。
小花故意選了個遠離城區比較安靜的地方找天真喝酒、這樣的地方環境好，如果喝的不順心摔摔東西、撒個酒瘋什麽的也不至於招來警察叔叔，多給點錢就過去了。
天真知道要喝酒也沒敢開車、打車過來的時候天也快黑了，不過看到小花的時候難免有些小驚喜。長夜漫漫讓他獨守空房也挺難熬的、能遇見故人陪他聊天喝酒當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兒，況且他們也很久沒見了。
“天真，好久不見、還好嗎?”小花坐在天真身邊給他倒酒，言辭很關心。
“挺好的！嗯…聽聲哥說你們也來了東北，也想在這邊發展?”天真看到黑眼鏡時有些意外、“你們倆…也挺好的吧…”。
“哪有啊，我們家小花一直惦記著你呢!”老黑“嘿…嘿…”笑著、“我又沒啞巴那麽好的本事，左擁右抱都能常勝不衰…”。
“哦…嗬…嗬…”天真聽著也幹笑了兩聲 ，他是沒想到自己和小哥的事居然這麽多人都知道了。
“老黑！管住你那張嘴少說廢話，要不就給小爺滾出去！”小花罵了一句、“你吃烏鴉長大的嗎?”。
老黑果然住嘴了，低頭喝酒吃菜也不插話了。
“你和聲哥…你們…到底還是在一起了！他為了你也間接的讓我們都解脫了，解家…欠他一個人情…”小花很關心的又問道、“聽說你中了蠱毒，可好些了?”。
“嗯…小哥幫我治好了!哦…他…其實是幫我解毒，所以我們才…”天真想解釋一下，又覺得這樣的事兒有些不好開口。
“還有這麽奇妙的蠱毒？”老黑又忍不住插嘴道、“花兒等你中了這種毒，老黑就能幫你解！千萬別找其他人呢…”。
小花翻了他一眼、“你才中毒呢，你們全家都中毒！”。
“也行啊!”老黑一點不反駁的答道、“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了，你要是能嫁給我、我中毒之後你再幫我解毒，完全不用麻煩別人、多好的事…”。
“噎不死你也撐死你…”小花又罵道、“閉嘴！”。
“哦…好！”老黑又十分聽話的閉嘴了。
“聽小哥說…你們也去封台邑，那裏很危險…”天真問道、“小哥說那裏隻是個古城池遺址，你們也要去涉險？”。
“還不是為了這個老不死的！”小花歎道、“一百多歲了還不老不死的怪物，都會不得好死的！”。
老黑滿不在乎的笑了笑、“有啞巴給我作伴呢，老怪物又不止我一個！如果找不到那東西，江海川和寶少爺很快就步我們的後塵了…”。
“如果找到了呢?”天真心頭一跳、“找到之後你們會怎麽樣？”。
“不知道！可能很快就會老死了吧…”老黑搖搖頭、“自然界中有很多非常神秘而神奇的力量，但是接受了這種力量之後又難免會陷入另一種無法預測的危險當中、就算找到了，又不知道會麵臨什麽新的危機…就像走進了永無盡頭的黑暗，就是所謂的死循環！”。
死循環？天真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詞語，而每個人對它的解釋都不一樣。自然界的確是有這種神秘的力量、隻是還沒有被人類認知而已，雖然不能被解析和駕馭卻不代表它不存在！
“如果一直找不到會怎樣？”天真又問，他對這些問題很感興趣。
“找不到就會一直這樣活下去！周而複始的輪回著無盡無休的宿命…”老黑答道、“如果不讓自己遇上個對的人，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天真端起酒杯喝酒，他很慶幸能和小哥相遇相愛、否則小哥的宿命真是太可悲了，周而複始、無盡無休的死循環，好像不止是一個人的宿命。
“花兒，你的年紀也不小了、沒想過……結婚生子嗎?”天真的心中有些悲哀。
小花轉著杯中的紅酒很幽怨的笑了笑、“小時候呢，覺得吳家小哥哥挺可愛的、也挺喜歡他的，長大之後呢、又覺得霍家秀秀挺可愛，可偏又攤上張家古樓那檔子事兒…如今呢，我也厭倦了、每天和老黑在一起也挺好，至少沒有那些煩心事和家庭負擔…”。
小花說完看著天真又問道、“你呢，沒什麽打算嗎？”。
“我想陪著小哥！”天真很直接的答道、“他心裏太苦了…我想讓他過得好一點…”。
“按照你們的說法，九門到了這一代…就真的結束了…”老黑忽然長歎了一聲、“也不錯！他們張家的氣數都已經盡了，更何況別人呢!”。
天真的心隨之顫了一下，他的父母一直都在催促他盡快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阿聲也幫他找了個才貌雙全的大家閨秀蘭若，催促他早些把喜事辦了。
如果他現在遵照父母和小哥的意思回去娶老婆生孩子、之後就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養孩子，也許他將來的生活會很美滿、但他絕對會後悔，他會在悔恨中度過生不如死的餘生。
如果那樣，他這一生一世活的又有什麽意思呢?
當初他們感歎張氏家族衰敗的時候、阿聲就曾經說過，秦皇漢武、唐宗宋祖都是曆史上最風雲的人物，最終也難逃朝代更替歲月變遷的命運。他們隻是一介凡人、如一粒塵埃般的苟活於世，又何必一定要妄想著改變什麽、順其自然、敢從天性才是最重要的。
小哥說的很對，所以他也心安理得的敢從天性去追求小哥、小哥對他也是百分之百的回報，已經擁有了這些還強求什麽呢?
天真和小花說起一些往事都很傷感，比如解連環和吳三省、比如文錦和霍玲、比如啞巴張在新月飯店搶鬼璽、比如他戴著三叔的麵具震懾下麵的堂口，十幾年過去了、這些往事都一幕幕的殘留在記憶裏，提醒著他們來日無多了。
天真心情不好又喝多了酒、臉色看上去很差，小花想送他回家天真卻拒絕了。他是不想打擾到小花和老黑的二人世界、也不想讓他們認為自己是個一無是處的二貨，所以天真堅持著出了酒店想打車回去、誰知剛站到街邊就覺得天旋地轉幾乎摔倒，隻能扶著棵樹狂吐起來。
有人摟住他的腰讓他倚在自己懷裏、又用紙巾幫他擦幹臉上的髒東西，微涼的手指間動作輕柔體貼、很舒服的感覺。
“小哥？小哥你…你…怎麽在這？”天真懷疑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又問、“你…真是…小哥嗎?”。
“傷還沒好，不能喝這麽多酒！”阿聲輕聲責備了一句、“回家吧!”。
“嗯…好！”天真很放心的倚在阿聲懷裏又問、“你…怎麽…來了？”。
“不放心你，太晚了也不好打車…”阿聲把天真抱到車裏、把自己的外衣蓋在他身上又開了空調，弄完了這些之後才開車往回走。
小花原本是不放心天真想跟上來送他、沒想到莊阿聲就出現了，他把天真抱進車裏時展現的那種溫柔體貼、讓小花看得目瞪口呆。
“你確定那個真是啞巴嗎，老黑你有沒有搞錯啊?”小花看著開著豪車年輕俊逸的莊阿聲、明顯有些眼暈了，之前那個隻穿著連帽衫不論走到哪裏都像個啞巴似的、毫無存在感的麵癱男人張起靈也能變成這樣的人？
“人是會變的…”老黑很深沉的歎息了一聲、“花兒，認識你之前我又是什麽樣的人？”。
小花側著頭很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都說你是一匹狼，而且是發了瘋的狼！”。
“認識你之後呢?”老黑又問。
“嗯…”小花又想了想，拍拍老黑的脊背很曖昧的答道、“你是一頭藏獒！雖然被主人戴上了項圈，卻更加凶猛了…”。
“形容的挺貼切！不過怎麽聽上去有點悲哀的感覺…”老黑細品了一下滋味又問道、“你這個主人會不會兔死狗烹啊?”。
小花搖頭、“兔子那麽多，你打得過來嗎?再說，小爺我還沒想那麽多…”。
“應該想想！”老黑有些悲哀的歎道、“道上人都說我是你解小九爺養的一條瘋狗，指不定什麽時候沒了利用價值就被哢嚓了…”。
“你見過誰家的爺，天天抱著條瘋狗睡覺的？”小花一記肘錘撞在老黑胸口上、“以後少抽點煙，多跟啞巴學著點！否則取消你暖被窩的資格…”。
“好！都聽爺的…”老黑很體貼的摟著小花、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也抱著他上了車。
小花也喝了很多酒而且也有些頭疼，窩在座位上發牢騷、“啞巴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年輕又這麽帥呢?他也一百多歲了吧？老天爺真是不公平，不但讓啞巴越活越年輕還搶走了吳家小哥哥…”。
老黑一直勸他說、“是吳家小天真自己對啞巴窮追不舍，死纏爛打的才得到了啞巴的人！不過啞巴還算是個很負責任的男人，跟我一樣的護犢子、等回了酒店我也會好好伺候爺的…”。
“誰要你伺候，老色鬼…”小花又罵了一句，枕在老黑懷裏閉上了眼睛。
“你不是最喜歡我這個老色鬼的調戲嗎?我肯定向啞巴學習，等會兒…我會溫柔些的…”老黑的臉上也現出一片溫柔之色。
天真剛剛狂吐了一回、頭暈目眩的非常難受又覺得很累，下車的時候差點又摔倒、阿聲直接抱起他進了房間。
迷迷糊糊還有些頭疼的天真被扔在了沙發上，接著又被人脫光了衣服扔進了浴缸裏、濃烈的草藥味嗆得他不停的咳嗽，有人又給他喂了杯水才好一些。
天真暈暈乎乎快睡著的時候、有人又把他從浴缸裏撈出來幫他擦身子，接著又被丟進被子裏。
天真一直毫不反抗的任由著那人擺布自己，可是剛沾到床上他就迅速的抓住了阿聲的手、接著用力一拉把阿聲給拽上了床，然後緊緊的抱住了他。
“小哥，我頭疼…你陪我一會兒…好不好？”天真把頭埋在阿聲懷裏撒嬌。
“好！我陪你，睡吧…”阿聲輕輕拍著他的脊背哄著、“在蠱毒沒治愈之前不能喝這麽多酒，會送命的！記住沒？”。
“嗯…記住了…”天真乖乖地答應道，“小哥你摟著我睡，我頭疼！”。
阿聲也沒反對、摟住他之後就關了床頭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