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天真心中暗自嘀咕了一句、臉上卻不敢有半點表情，他不想給羽蘺留下一丁點兒負麵的印象、因為那樣會直接降低他在小哥心中的好感度，他是不敢冒險的。

“我沒事的…謝謝小嫂關心…”天真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用手扶了一下頭，他不止是臉色不好而是整個身體都在疼、那種劇烈的疼痛像火焰般的灼燒著他的每一根神經，他幾乎快忍不住了。

剛剛他裝作病愈的樣子堅持要出院，第一個理由是不想給小哥找麻煩、要讓這個足不出戶的老男人每天待在病房裏照顧他，想想都覺得心疼。第二個理由就是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他想盡快從悶大爺那裏找到最後的結果、也許生病就是最好的借口，他當然不會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天真…天真…”天真聽到小哥在喊他，但是胸口被灼燒的仿佛要爆裂一樣的巨痛著、他努力的張開嘴想回應一聲，身體卻毫不爭氣的倒了下去。

天真在恍惚中聽到有人說話，雖然聲音很輕、他還是隱約聽到了一些，好像是悶大爺和羽蘺的聲音。

“你不能再猶豫了，既然是他心中想要的、你…給了他吧…”羽蘺扶著阿聲的肩頭，輕聲勸著。

阿聲的手指一直搭在天真的手腕上給他診脈，眉頭緊皺在一起也一直沒有鬆開，他還是在猶豫。

“你已經給我太多了!阿聲，我真的不介意…”羽蘺又勸道、“我能理解他心裏的苦，況且這麽多年了、我們也一直都是在人倫道德的邊緣上行走，你又何苦這樣為難自己呢?”。

“那是迫不得已！”阿聲反駁道、“都是為了我，你是為了我才…況且子鵬和海川都救過你、幫過你，當時如果沒有他們…我和你早已是陰陽相隔了，所以阿蘺、無論發生過什麽，我都會像之前一樣的愛你！”。

“我知道！但是接受天真並不妨礙你愛我，你要撫平心裏的愧疚和自責、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他想要的給他，同樣都是因為愛你、我也很清楚他的感受，其實隻要能為你做些什麽、隻要能看到你開心，就足夠了！”羽蘺的纖手落在阿聲的臉龐上，疼愛的輕撫著。

“阿蘺，可是我…”阿聲握住她的手還在猶豫著、所有人所有的事他都清清楚楚，他隻是一直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這樣下去，他…早晚會把自己弄死的…”羽蘺輕歎了一聲、“阿聲，既然我們已經相互扶持著走到今天了、你又何苦再把他丟下，我們都是沒有明天的人、不要再傷害自己也傷害了天真，別讓自己後悔！”。

“後悔？”阿聲悲戚的搖搖頭、“我隻後悔遇到你，如果沒有我、你如今應該是羽族的大祭司，就算百年之後會遭到靈力的反噬、也比流落在這個塵世間經曆這些顛沛流離要好的多，當初…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是我害了你…”。

“如果你已經後悔了，就別讓自己再後悔一次！”羽蘺很柔婉的又笑了、“那些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因為在我心裏麵、隻要能擁有你就足夠了，至於其它可以忽略不計！”。

阿聲微愣了一下、羽蘺說的這些他沒想過，他隻想好好的愛她、一心一意的去愛。

“我們的心意都是一樣的！”羽蘺握住天真的手放在阿聲的手心裏，勸道、“天真對你的情是真的，別錯過了。我願意和他一起陪著你，如果你覺得虧欠了誰、可以加倍的愛護我們做為補償，也要好好的珍惜他！。

“阿蘺，阿蘺，我會愛你們一輩子的…”阿聲也握住了她的手，雖然他不知道該怎樣表達自己心中的想法、卻可以讓自己的承諾永不退色。

房間裏很靜、隻有吊在床邊的葡萄糖鹽水中的滴液一滴滴落下來的聲音，阿聲倚在床邊看著那些水滴發呆。

天真艱難的轉過頭輕咳了一聲、“小哥…”。

“哦…醒了?”阿聲露出一個淺笑、“覺得怎麽樣？”。

“你還在…真好…”天真很滿足的長出了口氣、“我餓了…”。

“哦…好，我煮了粥、你等一下…”阿聲很快端過來一碗米粥和兩樣小菜，放在了床頭櫃上。

天真躺在那裏可憐巴巴的看著阿聲，那徹頭徹尾的巨痛已經讓他沒有半分力氣、剛剛轉頭說話都是咬著牙才堅持做到的，哪有精力坐起來喝粥啊?

阿聲等了一會兒才看懂天真的處境，手忙腳亂的把他扶起來端粥喂他、這個貌似十分強大的悶大爺原來是不會照顧病人的。

“我很快就好了，好了之後我就要回杭州了…小哥如果你有時間就陪著小嫂去西湖玩幾天…我請客!”天真勉強自己多吃一點、盡量多說幾句話，盡量表現出一個還不錯的狀態、他是不想讓阿聲擔心。

“別急著走，等你好起來、我還有事要你幫忙，而且這件事隻有你能做到…”阿聲的嘴角又勾出一個笑容、“我會給你報酬，而且是高價！”。

天真一愣、“小哥，我們之間還談什麽錢呢？你說讓我做什麽…我都會盡量做好的…”。

“我說的是報酬，不是錢！”阿聲又笑了一下，“隻要你能好起來，我可以先付酬勞之後你再幫我辦事…”。

“好，都聽你的…”天真自己拔掉了手上的針頭、搖搖晃晃的下了床想去衛生間洗洗臉，一直被譽為生活能力九級傷殘的悶大爺、能給他煮粥吃就已經是個奇跡了，他也不敢指望悶大爺會像個護工一樣來照顧自己。

但是胸口還是被火灼一樣的劇痛、那團火焰一直在他身體裏猛烈的灼燒著，似乎要把他完全吞噬一般。

阿聲跟過來扶住了他，輕聲說道、“你中了金烏火毒，是金烏族的一種咒術、現代的醫藥對它無效，所以我們沒送你去醫院。阿蘺懂得一些解毒之法，她給你配了方子藥浴…”。

“中毒，是那個匣子嗎？”天真恍然，難怪這病來的這麽蹊蹺。

“沒錯！那個東西很蹊蹺，我會告訴你原因的…”阿聲說著就動手脫天真的衣裳。

“小哥！你…要…幹什麽？”天真趕快往後躲開，阿聲的動作讓他覺得害怕。

“都脫光，要不你自己脫！”阿聲毫不掩飾的把天真又拉回來、解開他長褲的扣子，這是趁著他病重沒有能力反抗想占自己便宜嗎?

“小哥，你饒了我吧…”天真隻得央求道、“我現在…真的不行啊…”。

“不行嗎?我來…”阿聲扯掉天真身上最後一點布頭，抱起他就扔進了浴缸裏。浴缸裏泡著很多草藥，濃烈的藥味熏得天真直打噴嚏、鼻涕眼淚的流了一臉，他胡亂的擦了幾下感覺輕鬆了許多。

“要泡夠兩個小時才能出來，你可以再睡會兒、之後我送件禮物給你，乖…”阿聲輕拍了幾下天真的臉，又叮囑道、“覺得受不了就喊我過來，別撐強…”。

“好！不過小哥…你…送什麽禮物給我？我還有三個多月才過生日呢…”天真追問了一句，阿聲也沒理他。

“哎，小哥你別走啊！我頭疼…死瓶子你要是敢失蹤…我就死給你看！”天真有氣無力的威脅了一句，阿聲還是沒理他。

不過衛生間的門一直開著，能看到阿聲正在整理房間、天真的床單被子都換成了很喜慶的大紅色，上麵繡的吉祥圖案也很特別、龍鳳呈祥、牡丹鴛鴦，好像是婚禮用品。

阿聲站在一邊看著這些圖案、心中也挺鬱悶的，這些都是羽蘺送過來吩咐他弄好的、說是應該給天真一個名份，不能糊裏糊塗的敷衍了事。

這個世界真的是即荒誕又瘋狂，而他們這些隻能遊走在塵世邊緣、姑且還算是‘人’的族類，是不是注定無法從這個死循環裏走出去。

“小哥，你…幹嘛呢?我真的頭疼…”天真聽不到阿聲說話、用力敲了幾下浴缸，他是怕悶大爺又悄無聲息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