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九章

二百二十九章

張師兄等他們談完了就問羽涵、“老板怎麽稱呼啊?”。

“羽涵!閣下是莊師兄吧?封羽驛的事兒我也聽說了…”羽涵含笑答道。

“哦?認識我當然最好了…”張師兄挺有興趣的又問、“我剛剛幫了你,羽老板總要還我個人情吧?”。

羽涵微一愣、“您說…我盡力而為!”。

“如果我想要莊老板和小三爺都能安然無恙的回去,羽老板有更好的辦法嗎?”張師兄也很友好的問道,多個朋友總比多個對手要好的多。

羽涵苦笑著搖搖頭、“羽族很願意和莊家交個朋友!我也會盡全力幫三位脫身的,但是在這裏畢竟不確定的因素太多…”。

“理解!所以我才請求羽老板幫這個忙…”張師兄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刀,很隨意的又笑了笑、“我知道羽族和陰世的關係一直都很好,羽王更是可以在這其中任意穿梭往來。羽老板在這裏的朋友多,疏通一下關係應該不難吧?”。

羽涵還是搖搖頭、“如果莊老板想結束這個死循環,這條路是走不通的。他的身份太特殊,如果按照這個途徑出去就會再次陷入之前的死循環、生生世世無盡無休,嚐盡世間孤獨寂寞、人情冷暖,即使一直活著也是生不如死…”。

悶大爺雖然不老不死的活了一百多歲、聽上去很神奇美好,可是他真正的生存狀態卻是無比的淒冷清苦。他背負了太多常人難以承擔的責任、往來於各種人類無法生存的絕地,無論傷得有多重、心裏有多痛,也隻能一個人獨自煎熬。

用這樣的代價換來的長生不死又真的是他想要的嗎?張師兄眼神閃爍了幾下,低歎了一聲沒再追問。

“如果還有捷徑可走,莊老板願意試試嗎?”羽涵又說道、“驅忘台下有條路能出冥界直通陽間,想從那裏走出陰世三個時辰足夠了。隻是途中凶險會有些麻煩,但我覺得可以試試…”。

張師兄是個不怕凶險喜歡尋釁滋事的性格,聽了很感興趣的向老悶問道、“聲哥,不如試試?”。

“我早該是個鬼魂了,試試也無妨…”悶大爺低歎了一聲,雖然他不怕死、但追根究底還是有很多牽掛未了結也隻能選擇賭這一次,也許就賭贏了呢。

張師兄看著老悶對天真戀戀不舍的表情、也覺得自己當時揮刀太快做事太衝動了,此時向羽涵問道、“怎麽做能救小三爺?”。

“幾位退後…”羽涵示意他們都退開,雙手托著羽王鑒高舉過頭頂對著空中行了個跪拜的大禮、之後劃破左手中指滴了幾滴鮮血在鎏金的鏡麵上,血跡浸入鏡麵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張師兄雖然讓開一段距離站在羽涵身側再沒多問、握刀的手卻慢慢抓緊了刀柄,如果這個羽老板像之前的赤羽王那樣敢使詐騙他、他絕不會像老悶那樣事無巨細的想那麽多,而是一刀劈過去直接解決問題。

雖然羽族的讀心術在張師兄這樣強大的人麵前沒什麽用武之地、羽涵還是感應到了張師兄的意圖,隻是微微一皺眉頭之後又無聲的笑了笑。

血跡浸入鏡麵之後、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微蕩了幾下竟然泛出一片淺淺的水暈,‘金生水象’!浸入的血絲瞬間又層層翻湧而出和那片水暈混成一體、幾聲輕微的龍吟響過,鏡麵上慢慢凝成了一顆閃爍著五色琉璃光芒的珠子。

“這是…鸞露?”張師兄握刀的手鬆了一下,轉頭看著老悶。

悶大爺的臉上有了一絲驚喜,羽王鑒是神物也的確是隻有在羽王手中才能完全展現出它的價值、否則就算他執意握在手裏也救不活天真,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莊老板知道,‘離朱之水’可以聚魂凝魄、這顆‘五色鸞露’也有同樣的功效,隻是小三爺可能會失去一些異能力…”羽涵把珠子遞過來又笑了笑、“莊老板當初是怎麽救蘺姐姐的,一樣做法就可以,小三爺很快就會醒的!”。

“哦…嗬…”悶大爺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雖然有幾分無奈畢竟也是在笑。

天真在昏迷之中不能自己吃藥、也一直都是他咬碎藥丸喂給那個小朋友吃的,其實他對這項業務還是很熟練的。不過現在這情形讓他給天真喂珠子,似乎有些許的尷尬啊。

“您老還磨蹭什麽呢?快點喂完找路回家啊…”張師兄很有醋意的提醒了一句,而且很自覺的轉過身望向別處了。

羽涵也隨著轉過身回避,這種情形下、那對有情人之間的私密情節還是不適合被圍觀的。

悶大爺給天真喂完珠子、這個小朋友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追著他的涼唇趁亂多咬幾下占便宜,而是安安靜靜的躺在他懷裏好像睡的挺舒服的。

不過天真那慢慢有了血色的臉龐和輕微的呼吸都說明、他已經沒什麽性命之憂隻是想對著悶大爺耍賴,看樣子這個被小哥寵出來的惡習是再也改不掉了。

悶大爺輕撫了幾下天真的臉龐暗自歎息了一聲,雖然有個很殘酷的事實他一直沒忍心說出來,天真似乎也已經猜到了。如果這一次賭輸了他們也許就真的陰陽兩隔,再無相見之日了。

所以在他還有機會的時候,他要盡可能的記住他的樣子感受他的氣息、雖然今生相伴的日子不是很長也麵臨過數次的生死考驗,但他們畢竟還有個廝守在一起的機會、也算是了結此生的夙願,也許來生再相見他們還能再續前緣。

“時間不多,前路凶險!”羽涵又提醒道、“此路途中會有惡道鬼神幻化虛擬影像引誘亡魂入歧途,張師兄和小三爺應該沒問題,隻是莊老板要多加小心了…”。

悶大爺微一愣,雖然沒直接問卻也沒明白羽涵的意思。他們這三個莊家人之中他的身手最好、定力最高、臨敵經驗也最豐富,怎麽他反而成了個拖油瓶?

“是因為…”羽涵剛想解釋,一陣低緩的號角聲衝破沉沉的黑暗清晰的傳過來、宏大的氣勢如驚濤般席卷而來,即使什麽都看不到也能很清楚的感受到那來自黑暗深處的壓迫感?

悶大爺本能反應的抱緊了天真,雖然他感應到了自身危險的存在還是想盡量護住這個小朋友。

“這是地府巡查?你們雖然是生魂也隻是借道而行不至於驚動地府守衛,況且莊老板有‘金錫令牌’、九個時辰還未到不應該啊…”羽涵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張師兄也自言自語的答了一句、“會不會是…因為羽王鑒突然現世了?”。羽王鑒是天地聖物,失蹤了幾百年突然在陰世出現,地府受到震蕩也是很有可能的。

“是我疏忽了!快點離開這裏,我給各位帶路…”羽涵又重複提醒了一句、“前路凶險,莊老板千萬小心!”。

悶大爺很鄭重的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的意思,即使他有‘金錫’令牌也不想陷在這裏自找麻煩。

羽涵的身形向前一飄就沒入了前麵的黑暗裏,他的周身被一圈隱約的五色光暈籠罩著、好像是個自保的防護層,不過這個功能倒是在無意中起到了給他們指路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