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真一直在等著悶爺訓話，半天不見他開腔忍不住問了一句、“小哥，你老人家到底有什麽吩咐？”。

阿聲自歎了一聲、瞬間開啟了最擅長的影帝模式，露出一個很慈愛的笑臉看著天真。天真頓時有些眩暈、這個老怪物又是想唱哪一出戲啊，怎麽笑得這麽讓人毛骨悚然？

“小哥，老祖宗！有什麽事您直說、別笑了行嗎，我…害怕…”天真弱弱的哀求道、“隻要你不玩失蹤也不趕我走，我都聽你的行嗎？”。

“好，就這樣吧!”阿聲挺滿意天真的表現，揉了幾下他的頭發表示獎勵，又問道、“婚禮你想自己安排，還是我找人幫你弄？蘭若那邊應該沒問題，她會聽你的…”。

“你是要我和她結婚，小哥你玩真的？”天真呆萌的模樣瞬間消失，跳起來聲音都在發抖、“張起靈你說什麽？我不答應…”。

“叫我聲哥，我是莊阿聲！”阿聲很認真的糾正道、“張起靈已經隨著終極的秘密一起消失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那些所謂的家族使命和責任、我隻是一個普通人，隻想過些普通人想過的日子…”。

天真愕然的聽著、半晌才“哦”了一聲，其實這也正是他所期盼的結果、是他一直以來努力的方向，隻是他的能力太弱沒辦法讓悶大爺從那個宿命裏解脫出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阿聲繼續說道、“這一代的張起靈已經死了！十個月前、他剛出長白山時遇到雪崩，被挖出來時已經是一具殘破的屍體了。而且那具屍體被張家族人帶走火化了，此後、張家所有的一切都與我無關，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

原來這個故事還有兩個版本，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結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事先設計安排的？”天真有些語塞了、“你早就計劃好了這些情節，隻把我蒙在鼓裏？可是我這十年…”。

“這個計劃不是我做的，是阿蘺！”阿聲解釋道、“是她在我失憶的時候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就憑她一個女人？”天真的心顫了幾下，如果說羽蘺可以憑著自己的美貌做成很多事、但是以當時複雜險峻的局麵來說，絕不是一個女人出賣色相就能做到的。

“寶少爺的家族背景很深！政界商界、黑白兩道都有他的人脈，而且勢力龐大根深蒂固。至於江海川、你也應該知道一些，他的財力和國際影響力都非常之大、很少有人敢不買他的賬，而他和寶少爺又是至交、所以他們聯手想做成一件事，無論多難都會成功的！”阿聲的目光又落在天真臉上，隱著一絲悲哀。

天真無語的低下頭，他可以想象這其中的艱難和危險、也知道想做成這件事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犧牲一個女人而讓所有人都得到解脫、這種獲利巨大的結果他們是應該高興的，可此時他的心中卻覺得很疼。

“那是我們無法想象的一種勢力，如果不是有他們的介入、即使我真的屍骨無存了，也改變不了你們原有的宿命…”阿聲繼續說道、“這麽多年了，張家和老九門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那些東西終於可以在這一代了結，也是我們的幸運！”。

“嗯…你說的對！”天真低聲讚同了一句、“所以你要用餘下的時間去愛她，補償她是嗎?”。

“希望如此吧!”阿聲的眼底閃過一絲隱隱的憂傷，天真的心隨之又顫了一下、他忽然有種事情還遠沒結束的恐懼感，是悶大爺隱瞞了什麽嗎?

“小哥，你…有什麽事別放在心裏好不好？也許我能幫你…”天真試著問道、“至少我能幫你分擔一些，以前我們…”。

“嗯…對了，把正事兒給忘了…”阿聲調整了一下表情，臉上又露出那種很慈愛的笑容。

天真看得直相吐，轉過頭問道、“想說什麽快說啊，磨磨嘰嘰的、你老年癡呆啊?”。

“哦…可能吧，年紀大了…可能都這樣…”阿聲很配合的笑道、“小子，你也有老的時候、要懂得尊老愛幼才行！”。

“嗯…好的，悶爺爺！”天真果然很尊敬的問候道、“有話快說，小爺餓了想回家吃飯！”。

阿聲一本正經的看了一下時間搖搖頭、“開飯還早著呢，現在回去隻能吃泡麵…哦…你確定要回去？”。

“媽的，小爺這麽大老遠的來看你、就讓我吃泡麵，你就不能請我出去吃嗎?”天真怒道，“你這麽摳門，想給孫子攢學費啊?”。

“嗯…說對了，就是給你這個孫子攢的！”阿聲還是一本正經的答道。

“你個死瓶子，你占我便宜！”天真揮拳就打了出去。阿聲突然很正色的問了一句、“你一直在說什麽瓶子，死瓶子是什麽意思？”。

天真的腦子瞬間又抽了一下，‘悶油瓶’這個雅號隻有他和胖子知道、之前也隻是在背後偷偷說的，悶大爺自己根本不知道還有個被別人稱呼了十幾年的雅號。

“悶油瓶，說我呢?”阿聲又笑了笑、“雖然不太好聽，卻也挺適合！”。

知道還問，你大爺的！

天真暗罵了一句，以悶大爺的機智敏銳、什麽事都不可能瞞過他的，除非他是故意在裝傻。

“行了，別再鬧了！”阿聲把天真扯到自己麵前，扶住他的肩很認真的警告道、“在我沒說完之前，你隻能聽著不許打斷、也不許反駁，否則…”。

天真隻覺得肩頭一疼、兩臂瞬間就麻了，也不知這死瓶子用了什麽手段來欺負他。

“好，爺爺您說！調戲強奸都可以，隻是別弄壞我的帥臉…”天真急忙答應，他可不想做無用的掙紮而招致無謂的毒打。

阿聲看著天真那玩世不恭又爛漫無邪的表情，輕拍了幾下他的臉警告道、“在你做新郎官之前我是不會揍你的，不過你若真的敢不聽我的、我會讓你後悔…”。

“不！不會的，我聽你的、小哥你別傷害我，我從了你就是了…”天真也一本正經的求饒，之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調戲悶大爺，他還是很拿手的。

“閉嘴！”阿聲眉頭一皺。

天真立刻閉上嘴、但是又學著悶大爺的樣子用唇角勾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他也很清楚的知道阿聲想說什麽、但是他不想聽，所以他才一直在搗亂。

“結婚生子是你的責任，就算不為你自己也要為你的父母親人考慮！天真，你已經三十五歲了、你的父母不會著急抱孫子嗎?你們吳家隻有你一個獨苗，至少傳宗接代的義務你也要承擔吧?所以你…”阿聲說到這裏忍不住笑了，因為天真臉上那搞怪的表情讓他沒辦法一直沉著臉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