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章

一百四十章

一張是清末民初時期的、另一張是民國末年,這兩份地形圖擺在一起幾乎沒太大差別。也就是說這座古城沒有經過大規模的擴建和改動,清末的圖紙稍顯籠統些而民國的這張就詳細多了、上麵標致性建築也能很容易找到,尤其是那幾座廟宇的位置幾乎就印證了那句‘七星隱曜’。

“二龍環抱、原來是兩條護城河渠,三山不顯會是什麽…”其餘幾句都有解釋了,唯獨這句‘三山不顯’還是個懸案、天真看著圖紙也想找出些不一樣的觀點供大家參考,老秋看著圖紙向黑眼鏡解釋道、“黑爺,我打聽了不少老輩兒的人、都說這個縣城裏從來都沒有觀音廟,之前的靜明寺裏倒是供奉過觀音菩薩、會不會…”。

小花擺擺手示意他不用說了,指著圖紙上的一處廟宇解釋道、“在這呢!”。

“這?慈航寺?”老秋瞪著眼睛愣了一會,然後狠狠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各位爺,屬下也沒讀過多少書、您各位海涵,海涵…”。

胖子很寬容的拍了拍老秋的肩膀勸道、“你要是什麽都懂還不成了道上的大神,還能在這兒混嗎?”。

“哦…胖爺您說的是…我就一跑腿兒的…”老秋陪了個笑臉又很自覺的道歉、“我這什麽都不懂,耽誤了各位爺的正事兒、該死…”。

“嗨,多大點事兒不用放在心上…”胖子還是很寬容的勸了一句又問道、“話說,這觀音菩薩又是什麽觀自在佛的、這怎麽還一個慈航寺,都什麽典故啊?”。

眾人都在看圖紙比對山勢確認位置誰也沒理他,小花見自己既然已經提了個話頭也隻好接著說完、“這位觀音菩薩就是觀自在菩薩,據說當初翻譯梵文的那位大師給翻譯錯了、這兩個稱呼都是一個人,而觀音菩薩未入佛門之前是道家弟子、有個法號叫做‘慈航真人’,這個慈航寺就是這麽個意思…”。

“受教了!”老秋向小花作了個揖很奉承的道謝、“小九爺您真是博學…”。小花的眉梢挑了挑說了句、“聽著就是了,幾位老前輩都在、秋爺就別罵人了…”。

老秋愣了一秒鍾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是,我多嘴了…”。胖子剛想也調侃兩句見老秋被損成這樣也沒敢再多嘴,拍了拍老秋的肩示意他先回去。這個解家小九爺可不像吳家小三爺那麽好說話,玩笑開過頭就不好收場了。

“等會兒…”張師兄忽然叫住老秋問道、“秋爺聽過這個慈航寺有什麽傳說嗎?”。

“這個還真聽過!”老秋頓時又來了興致、“我小的時候,那個慈航寺可是當時香火最旺的寺廟了。山門外有個白石頭雕的神獸像、樣子看著還挺凶的,我小的時候調皮還偷偷爬上去騎過…”。

天真皺了一下眉頭,胖子在一旁趕緊提醒道、“都等著呢,說重點!”。

“哎!是…”這些位爺的來頭太大老秋也有些緊張了,重新組織了一下詞語才說道、“就是傳說這地方在明末的時候被一個虎頭馬身的妖怪鬧得雞犬不寧的,傳說那怪物是從水裏冒出來的、夜裏能化成陰風到老百姓家裏抓小孩子,說它專門吸食小孩子的腦髓修煉邪術、官府派人去捕也隻看到一陣陰風眨眼就沒了,根本抓不到。後來孩子丟的太多了老百姓就求神拜佛想讓菩薩顯靈收了這個妖孽,有一天就來了一個白衣道人用法術收了那個東西、打回原形之後才看出來是個長著老虎腦袋身體卻是匹駿馬樣子的怪物,後來又說是天上的神獸…”。

“嗯…是不是後來的百姓為了紀念那個白衣道人降妖除魔的豐功偉績,就建座廟宇供奉他呢?”天真問道、“那神獸雕像還能找到嗎,還有什麽細節都說出來?”。

“那座寺廟現在都沒有了、雕像應該也找不到了,好像有一段時間、差不多二十年前吧,那地方修環城公路、那座慈航寺正在拆遷範圍…”老秋很肯定的說道、“那寺廟和雕像都被推倒做路基了…”。

小花皺著眉頭又說了一句、“那些可都是文物啊?”。

“嗨,之前我們這裏還有一條明末清初時的古街道呢!四個城門樓子保存的也非常完好,一直也都有買賣鋪麵在經營…”老秋又接著說道、“當時這個小縣城正在申請地級市,要拆了‘明清一條街’搞房地產開發,結果那些老建築全毀了!”。

“媽的,真是禍害人呢!”胖子也罵了一句。

“誰說不是呢?”老秋又說道、“我記得當時那寺廟的後山還有個水庫、說那個怪物就是從那個水庫裏出來的,有人還說水庫連通著地下暗河…有些人三伏天去那野浴經常會淹死人,每年都有人淹死但是每年都有很多人去遊泳…”。

“‘馬奔虎嘯’原來這樣解釋…”張師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能化成陰風…看來這個神獸就是‘鬼神乘風’中的神了,還是從水裏冒出來的?”。

“應該是了!”黑眼鏡又重新確定了一下廟宇的位置,望向阿聲說道、“地圖上隻標注了六座古廟的位置,還有一座應該在哪裏?古時候的廟宇都是建在城外的,看來這個太陽星位的慈航寺中必定有水路通往古城裏、應該就是那句‘廟裏有井、井裏有廟’的水路,但是出口在什麽位置?”。

“陰位太陰星嘛,墓裏!”阿聲瞄了一眼張師兄,這個理論是他最先提出來的。

黑眼鏡誇張的向阿聲和張師兄揖揖手、“上陣父子兵,還是兩位配合的默契些啊…”。

阿聲淡淡笑了一下沒說什麽,張師兄卻很認真的糾正了一句、“他不是我親爹,我們不是父子!”。

“也差不多!”阿聲直接就給了個肯定句,又提議道、“蘭少,帶幾個夥計去那個水庫探探…”。“是!”蘭新又問道、“各位爺的裝備還有什麽要添置的嗎,張爺您是習慣用刀還是槍?”看來悶大爺從不用槍的習慣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在鬥裏想破譯機關對付粽子黑金古刀才是最好的武器。

“不用了,我給他準備…”阿聲答了一句示意蘭新和老秋出去辦事,既然找到了準確位置他們也要抓緊時間商量一下探路的具體事宜。

“小三爺,明天我和聲哥先下去看看怎麽樣?”張師兄問的是天真,誰都知道隻要他這個小拖油瓶不答應悶大爺就是寸步難行。

“哦…問我啊?”天真又很適時的開始裝傻了、“聲哥…你說呢?”。阿聲看著他那一臉緊張的表情就笑了、“隻是下去看看,如果行不通就回來再想辦法、沒事兒,不用擔心!”。

“哦…你決定吧!”天真見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也隻好笑了笑沒再說什麽,心裏卻暗自嘀咕著、你個死瓶子就是想找個和舊情人單獨相處的機會,還明目張膽的想甩開我…

古墓成蒼嶺、幽宮像紫台,星辰七曜隔、河漢九泉開!

站在高山崇嶺之上再俯瞰下麵的蜿蜒山勢又讓人不自覺的心生感歎,雖然千百年過去、規模再大防盜措施再高明的墓葬即使在蒼嶺之下隱藏的再深,也還是有跡可循終究會被找到。

胖子聽著張師兄吟誦的這首古詩挺好奇的問道、“古人怎麽知道七曜和這裏的古墓有關,難不成這詩也是個盜墓賊寫的?”。

“這是唐代著名的大詩人王維的作品,不懂別瞎說…”天真低聲提醒了一句、“下輩子好好學習吧,別不懂裝懂!”。

“哎…老師不是說過,不懂就問嘛!我需心請教不也是在努力的提高自己嘛…”胖子挺不服氣的反駁道、“我這不也是盡量向組織上靠攏嘛…”。

他們在這邊剛閑扯了兩句,黑眼鏡已經挑了幾個身手好又機伶的夥計在做準備了。張師兄的手裏一直抱著個東西,剛開始天真還沒在意但是看到悶大爺從裝備包裏抽出黑金古刀的時候不禁又有些吃醋了。

“嘿…嘿嘿…”胖子煞有介事的開了句玩笑、“又一個悶油瓶二號…這雙刀合璧得有多大的殺傷力啊?”。

悶大爺和張師兄並肩站在一起,幾乎一樣的身高體型和相貌、更讓人不可思議的是,他們臉上的表情和周身上下流露出來的卓爾不群的氣質幾乎都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悶大爺的黑金古刀是背在身後、而張師兄的刀卻是抱在懷裏的,這隻悶瓶子什麽時候給了張師兄一把黑金?

“聲哥,要不要過去和小三爺說兩句話呢?”張師兄看到天真那滿是醋意的小眼神,笑著問道。“嗯?”阿聲轉頭看了一眼天真很無奈的笑了、“他的心性還是個孩子,總也長不大…”。

“如果我也像他一樣,你…是不是也會回來守著我?”張師兄又問。阿聲的目光又落在張師兄臉上、“我隻能是你的師父,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張師兄的嘴角向上勾了一下,又問了一句、“如果我有能力改變這個事實呢?”。

“嗯?”阿聲愣了一下、“什麽意思?”。張師兄忽然笑了、“吳家小三爺那麽‘二’的貨色都能得到你,你覺得我沒有那個能力嗎?”。

“找抽是吧?”阿聲突然抬手就扼住了張師兄的脖頸,大家都見過悶大爺秒殺粽子的情節、那是分分鍾就能擰斷對方脖子的節奏,雖然都知道他不能對張師兄下殺手但這情形也是夠嚇人的。

張師兄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即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恐懼之意,好像他就是故意在惹悶大爺生氣像個小孩子似的在撩閑。

“小哥…”天真趕緊衝過來拽開了悶大爺,低聲埋怨道、“你幹嘛啊,什麽大不了的事兒說清楚不就行了嘛…”。

阿聲沉著臉又瞄了張師兄兩眼沒做任何解釋,這孩子的確是很欠揍。

張師兄沒帶任何裝備隻是從夥計手裏拿過一條登山繩纏在腰間,還是那種很欠揍的表情說道、“我先進去了,聲哥你跟著來吧…”。

“小哥,千萬小心呢…”天真又幫阿聲檢查了一遍裝備確定沒有疏漏才戀戀不舍的放開手,阿聲拍拍他的肩又指了一下領口的位置,意思是說天真的那顆心在他身上他會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