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媳婦回部隊
帶媳婦回部隊
秦玲玲是被顧錚嚇到才親到他嘴巴的, 這是她在對方醒過來親下去之後, 腦子裏頭想的第一個念頭。
本來就完全是因為一時興起, 哪裏會想到, 顧錚突然睜眼了, 這可就是兩碼事。
可她這剛親下去, 連忙想要起來的時候, 顧錚卻突然壓著她的後腦勺,不讓她起來。
“怎麽,親了我就要跑?”
秦玲玲近距離的看著他的臉, 這放大的臉,讓她更加緊張了,心髒噗通噗通, 感覺下一秒就要跳出來。
“我, 我……”秦玲玲臉都想的紅了,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隻問了一句, “你什麽時候醒的?”
“我沒睡著。”
“那你……唔……”
不等秦玲玲問清楚, 後腦勺那隻大手, 直接輕輕一用力, 直接直接被親上了。
秦玲玲:“…………”
什麽叫做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道理,她今天算是明白了。早就知道顧錚不簡單, 就躺了那麽會,她都沒睡著, 顧錚又怎麽可能那麽快睡著呢?
唇齒的交纏, 顧錚這次的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更洶湧一些,她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雙手抵在床上,想掙紮卻又掙紮不開。
等到顧錚鬆開她的時候,她腦子隻暈暈沉沉,迷迷糊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臉是紅的,眼睛是熱的,就這麽近距離的看著顧錚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顧錚說,“這叫報仇。”
因為她偷偷親他了,所以他也要親回來。
秦玲玲腦子現在感覺不會轉了,顧錚的話也不知道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
倒是顧錚看著她那一臉緊張卻又有幾分乖巧可愛,心念一動,雙眼都看熱了。
下一秒,秦玲玲是被顧錚一個翻身,直接壓在身下。
屋子安安靜靜一片,外麵的蟲鳴鳥叫仿佛給這個夜裏增添著氣氛。
兩人隔著那麽近,即便屋裏沒有電燈,秦玲玲也能看的清楚顧錚的臉,還有那微喘的氣息。
“顧……顧錚……”
直到被顧錚壓著,秦玲玲才有些慌了。
這回可真的是要羊入虎口了。
之前顧錚睡著的時候,她還覺得自己有幾分膽子,打算和顧錚來個旖旎的一夜。
可現在人就在麵前,雙腿跨在她身側,俯身安安靜靜的看著她,她倒慫了。
“顧……顧錚,你……你想幹嘛?”
顧錚嘴角噙著笑,看她越害怕,自己心情反而更好了,“你說呢?”
“我說?我我我怎麽知道?”她扭頭,看著窗外黑漆漆一片,結結巴巴勸道:“時……時候不早,咱們要不要先睡覺吧?”
“怎麽睡?”顧錚問道,尾音上揚,語氣有意的壓沉,沙沙的,說不上的誘惑。
“……”
“嗯?”他又把臉再低一些,看著身下的人。
怎麽睡?能怎麽睡?秦玲玲腦子也成漿糊了,他這問的好像和她說的不是一個問題了。
都說不能作死,她就是不聽。
偏偏顧錚這張臉就是她最吃的顏,五官硬朗,讓人一眼想到MAN這個詞,雄性荷爾蒙爆棚。
“那……那你看著辦吧,你到時候就……就輕一點,我有點……點怕。”仿佛認命了,秦玲玲突然說道,聲音弱弱的,卻像肚子的饞蟲一樣勾著顧錚的心。
本來隻是逗弄她一下的,可顧錚沒有想到,秦玲玲會答應,那害怕又不停偷偷看他的樣子,仿佛致命的勾.引毒.藥,讓顧錚的所有理智都瞬間拋卻。
秦玲玲以為自己今晚真的會和顧錚做成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可她沒有想到,在情動後,雙手緊張壓在顧錚的胸口,對方不適時的一聲悶哼,將她的所有理智瞬間拉回。
“顧錚,你身體不舒服嗎?”秦玲玲突然喊道,定睛看著顧錚,讓本來曖昧縈繞的屋子,瞬間恢複。
顧錚手上動作一頓,卻搖頭,“沒有不舒服。”
本來就是撒謊,顧錚不會撒謊,即便他有意壓製,可還是不敢去看秦玲玲的眼睛。
可他那一聲悶哼,並不小,相反很大聲,秦玲玲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怪不得他,傷口就在那麽顯眼的位置,秦玲玲的手不恰當的剛好就壓在傷口的位置,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動情之中的他並沒有多加理會,下意識的悶哼出聲音。
看出他眼神的躲閃,秦玲玲不幹了,“你是不是受傷了?”
顧錚起了身,剛才所有的情緒都收回,背著秦玲玲,死鴨子嘴硬的再次說道:“沒有,你別想多了,時候不早,咱們睡覺吧!”
秦玲玲又不傻,他這有意躲避,又怎麽可能什麽事情都沒有?要真沒有,這進行一半的事情,他怎麽可能停止?這裏頭肯定有事情。
她這會也沒空管剛才的生氣,坐了起來,看著顧錚正在整理被子要躺下。
“顧錚,你有事瞞著我。”
“沒有。”心虛的聲音。
“那你先起來,起來給我看看,看了我才能睡覺”
秦玲玲語氣帶了生氣。顧錚聽出來了。
他知道自己一開始就不該動什麽歪心邪念,現在好了,瞞著那麽久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不克製要曝光。
他慢悠悠的坐起來,秦玲玲直接把屋裏的燈打開。
燈光亮起,顧錚還拿手擋了一下,隻見他身上薄薄的白襯衫胸口位置上印了紅色印子。
他看見了,正想拿手去遮掩,秦玲玲走回來的時候也正好看見了,連忙喊道:“手不許擋,我看見了。”
顧錚放下不是,遮著不是,手僵在半空,進退為難。
秦玲玲連忙上前,將他的手掰下來,看著衣服上滲透著的薄薄一層的血跡。
“還想瞞著我到什麽時候?”秦玲玲抬頭看他。
顧錚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是不是我沒發現,你打算一直瞞著我?”秦玲玲又問。
“沒……”
“還說沒?你要不是想瞞著我,為什麽你受傷了,卻不告訴我。”
顧錚想遮掩,但是麵前的人正在看著他,手不知道往哪兒擺,隻能說道:“傷口快好了,所以不想讓你擔心?”
“這叫傷口快好了?”她指著滲著血出來染紅了襯衫的地方。
顧錚這回話都說不出來了。
“趕緊,把衣服脫下來給我看看。”
“沒事,沒什麽大礙,你……”
“脫!”
秦玲玲語氣裏頭都帶著氣憤的,顧錚看著她那氣的都快紅的眼睛,不敢不聽話。
紐扣解開,襯衫脫下來,裏頭其實還有一件白色背心。
看著背心上染的更紅,麵積更大的位置,秦玲玲隻看一眼,這眼睛都紅了。
這該是多大的傷口,才會讓這傷口隔著一層背心,都滲出來。
顧錚慢慢吞吞不願意再往下脫,他擔心眼前的人會擔心。
“玲玲,我沒事的,小傷口,你別擔心。”來來回回,他隻能這麽一句安慰著。
可秦玲玲哪裏信,直接上手,“我給你脫,你手不許動。”
顧錚不願意,“我沒事!”
“再說沒事,我現在馬上回去。”末了,還堅定的補上一句,“走回去!”
顧錚感覺,如果他不願意把傷口給她看,她真的就敢走夜路這麽走回去,即便靠著腳走是走不回去的。
見他不動,秦玲玲才伸手去拽他的衣服,怕拉扯了傷口,衣服脫下的時候,還特別的小心。
傷口暴露在空氣中,隻見傷口蓋了紗布的位置,現在紗布已經成了紅色的。
秦玲玲看著那位置,胸口憋著一口氣,可不一會,眼淚卻憋不住掉了下來,“顧錚,你這叫小傷口,沒事的?隔著兩三層布血都滲出來,你還說沒事。”
顧錚現在隻有心虛,哪裏敢反駁什麽?
“有個那麽大的傷口你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想氣死我?”秦玲玲氣的恨不得想捶死他算了,可看著那染紅的紗布,還沒看到的傷口,卻下不去手。
看著她眼睛紅的跟個兔子似得,顧錚隻覺得自己罪大惡極,“玲玲,我不告訴你隻是不想讓你擔心,你別哭。”
“誰哭了?”拚命抹了一把淚,秦玲玲氣呼呼道:“你就是死了我都不會哭的,你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死了才好。”
可越說,這眼淚掉的就越厲害。
顧錚被她的眼淚鎮住了,感覺心髒裏頭的位置比外頭的傷口還疼。
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去拉了拉秦玲玲動手,“明明眼睛都哭的紅了,還說沒有?就是怕你擔心我,所以沒告訴你,對我們軍人來說,流血是正常的,這點傷不算什麽?”
秦玲玲氣的直接甩開他的手,氣呼呼道:“這還叫正常?還不算什麽?顧錚你要氣死我麽?”
要不是還要找他算賬,她都想一走了之了。
見她這麽說話,顧錚知道她生氣,但是還不至於生氣的不理會他了。
心裏一邊的暖洋洋甜滋滋的,一邊卻心疼著眼前的小姑娘,害她擔心了。
身為男人,他覺得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即便他曾經以死了的方式活了多年,可他到底不是神仙,受傷是必須的,即便他知道家裏人會傷心,可他不能脫下這身軍裝,都說當兵後悔兩年,不當兵後悔一輩子,他不想自己後悔一輩子。
想了想,他再一次拉住對方的手。
沒等秦玲玲還想甩開的,可顧錚卻搖晃著她的手,可憐嘻嘻說道:“你別甩開,我知錯了。”
秦玲玲沒想到他認錯,看他那認真的模樣,她還有些不置信。
“你真的知錯了?”
“嗯,知錯了,不該什麽都不告訴你,以後我有什麽事情都告訴你,好嗎?”
“別說的那麽好聽,要不是我發現,你根本就不會認錯,死鴨子嘴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想了什麽?”
“想什麽?”
秦玲玲不耐煩再次甩開,第一次沒甩開,還是她說道:“先放開,我要去拿藥,你這還想不想活了?”
“想活。”
緩緩放開她的手,顧錚還帶了幾分不舍。
秦玲玲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嘀咕了句,“有句老話說的話,信男人的罪,不如相信這世界上有鬼!”
顧錚:“……”
秦玲玲慶幸自己出門的時候帶了一些簡易的藥來,當時就是擔心顧錚在部隊有時候受傷不注意,自己也沒放在心上。
她知道顧錚不是小孩子,但是她也摸清楚這男人的脾氣,嘴上說了一套套,但是真忙起來,根本不把傷當回事,如今看他這個樣子,更加確定,這男人是個沒輕重的,傷口那麽大,都居然說沒事。
一邊拿了藥出來,秦玲玲這眼睛又忍不住紅了,嘴裏嘟囔著,“你說你像話嗎?那麽大個人了,也不注意?”
“我下次會注意,你別再擔心。”
“沒擔心你,來,轉過來,我給你處理傷口。”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哭腔,雖然極力隱藏了,可顧錚還是能聽的清楚。
紗布小心的拆開,秦玲玲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手在忍不住的顫抖。
看她這個樣子,顧錚都忍不住主動請纓,“要不我自己來吧?”
“不要。你還不知道怎麽亂來?”
顧錚沒好意思的摸著鼻子,看她小心翼翼的將紗布和膠布拆下,生怕弄疼了他。
其實痛過之後,現在倒是沒多痛了,畢竟有比這還通的記憶在腦海裏,這點根本不算什麽?
對他來說,隻要不是死了,就算再怎麽樣,也都是好的。
他太清楚當自己麵臨死亡時候的恐懼了,他一直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畏懼死亡,可真正死亡來臨到你麵前的時候,你是多麽的想要活過來,可是自己卻無能為力。
渾濁的河水灌進肺部,他看著死神在向他招手,不知道痛苦多久,他才死了的。
前世死的時候,尚且是抱了死亡的心思去救災的,畢竟他們這些人的性命本來就栓在褲腰上,哪天沒命了,也是光榮的。
可再活一次,他更明白,自己不能隨隨便便死了,他有牽掛的人,比前世更要來的牽掛。
如今看著這個牽掛的人正在小心翼翼的給他處理傷口,渾身就像被蜂蜜浸滿,都是甜的。
浸滿血的紗布拆開,秦玲玲看著血肉模糊的傷口,隻感覺心髒一陣一陣的抽著疼。
於是,新一輪的氣憤再次湧上心頭。
她氣呼呼的看著顧錚,“那麽嚴重,你居然說沒事?顧錚,你想不想活了?”
“想!”堅決的回答,不帶一絲思考。
“既然想,你還這麽折騰自己的身體。要是知道你有傷,我就,我就……”
“就什麽?”顧錚看著她紅撲撲的臉,問的狡黠。
“我就給你傷口再打一拳上去。”說著,直接抓著他另一邊手,拿起來就咬。
“你咬吧,我皮厚實,給你咬咬出出氣。”顧錚說道。
秦玲玲剛開始用了力氣去咬,恨不得咬出血,可剛咬下去,聽到他這麽說,她卻不舍得了。
“我才懶得咬你這牛皮,咯牙,難受的還是我自己。”
看她起勢是一副要咬死他,結果隻是雷聲大雨點小,顧錚笑道:“我知道你心疼。”
“鬼才心疼你,好好坐著別動,不許說話!”
顧錚傷口有些大,秦玲玲帶來的藥好大半給用上了,又用一卷的紗布,小心的將傷口纏好。
等忙完一切,秦玲玲額頭出了細細密密的一層汗。
她抹了一把,對顧錚說道:“好好休息吧,有傷口就別亂動,比三歲孩子還要難搞。”
“你帶過孩子?”顧錚突然問道。
“……”
秦玲玲認為他是故意的,氣呼呼說道:“我沒帶過孩子,但是我知道你比三歲孩子還不聽話。”
“那咱們以後生個聽話的。”顧錚說著,還拉了一把秦玲玲的手。
那麽一拉,可把秦玲玲的魂拉歪了,“……”
半晌後,秦玲玲才甩開他的手,紅著臉不自在的說道:“別說有的沒的,趕緊休息,誰跟你生孩子?趕緊睡覺?”
看她害羞的樣子,顧錚心情更好了,等人忙完之後上床睡覺,還要拉著。
秦玲玲掙紮,顧錚沒讓她掙開,說道:“這麽睡覺我踏實。”
“你踏實,我不踏實。”
雖然這麽說,可秦玲玲到底沒掙脫開顧錚的手,兩人雖然睡的兩邊,可手卻是拉著的。
……
第二天顧錚的生物鍾讓他自動而醒,身旁的秦玲玲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窩到他懷裏,腿勾著他的腰,睡的香甜。
想著自己現在受傷著,自然是沒辦法去晨練,顧錚幹脆就這麽讓身旁的小姑娘抱著,嘴角都是滿滿的笑意。
等秦玲玲醒來的時候,身旁的顧錚已經不在了。
想到昨晚他連夜趕來,又發現他受傷,秦玲玲連忙起床,生怕昨晚隻是一場夢,又希望他受傷是一場夢。
正當她忙著下床,顧錚推門進來。
“你醒了?”
秦玲玲點點頭。
見顧錚一直盯著她身上的睡衣看著,這露胳膊露腿的,連忙縮了縮,不一會她又覺得,該害怕的人是顧錚,底氣十足的問道:“都受傷了,怎麽還到處跑,你就不能讓人省點心?”
“我剛才出去給你買了早飯,順便打了個電話回部隊,看你睡的好,就沒吵醒你。”說著,將手中提著的早餐放下,“你洗漱好就吃點吧,晚點有一輛回部隊的車會經過這裏,到時候咱們可以一起回去。”
“哦。”
他們是將近中午,才等來回部隊的車子,那是一輛采購的車子。
車上運送物資采購的人正是昨天送顧錚出來的人,一共兩個,稱呼一聲小劉小陳。
兩人對顧錚這個鐵血排長可是有印象的很,這會看他領了個嬌滴滴白嫩嫩的姑娘,都十分驚訝。
“顧排長,這個,該不會就是嫂子吧?”小劉問道。
下一秒他胸口放小陳打了下,小陳嗬嗬笑道:“你這問的不是廢話嗎?這不是顧排長媳婦,難道是你的不成?”
昨天顧錚出部隊的時候,是他們送出來的,兩人詢問了一嘴,才知道顧錚是來接媳婦的,還讓他們運送物資的時候,順便接他們兩個回去。
小劉連忙說了句不好意思,“嫂子,對不起。”
看兩個也就二十出頭的孩子,秦玲玲笑笑,“沒事,第一次見,你們不認識我不奇怪的。”
“認識,認識,現在認識了,嫂子趕緊上來,東西給我給我,我給你們放上去。”一邊說著,小劉連忙幫忙提著他們手裏拿著的東西。
兩個人十分熱絡,可把秦玲玲弄的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們也算是蹭車。
倒是顧錚一臉淡定的上車,還讓開車的小陳開的穩一些。
小陳笑道:“知道了顧排長,我一定開的穩穩當當,讓你和嫂子坐的舒服。”
從隆鎮到部隊營房,花了一個半小時,一路上,顧錚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對秦玲玲說道,“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麽?會不會難受?”完全沒有因為前頭坐著兩個大電燈泡而有所顧忌。
倒是秦玲玲被他問的都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擺手說沒事。
她是真的沒什麽事,大概是因為這軍用的車,性能比大巴公交好多了,坐起來又能吹車窗外麵飄來的風,還能吃顧錚不知道什麽買來的陳皮,身體自然好多了。
車子直接將兩人送到營房外的空地上,小劉還很體貼的幫忙把東西拿下來。
顧錚說:“謝謝,不用,我們自己來就行了。”
可實誠的小劉哪裏肯啊,為了表示歉意,說道:“顧排長,沒事,我任務已經完成了,小陳會把車子開到食堂,就讓我幫你吧,你不是受傷了嗎?嫂子帶了那麽多東西,我幫忙提著也好啊!”
聽到“受傷”二字,瞬間將秦玲玲昨晚所有的記憶勾出來,銳利的眸子緊盯著顧錚,表示自己還記仇著呢。
顧錚:“……”
要不是自己現在還受傷著,他真想好好的教教小劉怎麽耍拳法。
還在喜滋滋的為自己找到機會道歉的小劉,哪裏知道,就這麽被顧排長給記恨上了。
他一邊提著東西,一邊用他那殺價的三寸不爛之舌問道:“顧排長,我把東西都給你放你門口了。”
顧錚不想理他,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
苗嬌剛處理完一個傷員的傷口,見衛生隊裏沒什麽事情,就跟趙醫生告了個假,“老師,我去二排營房看看顧排長回來了沒?”
趙醫生正在本子上記錄病情,聽到聲音,抬頭看了她一眼,說道:“顧排長既然出去了,就不著急,你先去看看你手中的幾個病人現在怎麽樣了?”
“可他這傷口還沒好完全,要是回來了,能盡早處理傷口也比較好,不然傷口感染了,問題可就更大了。”說著她提著自己醫藥箱急匆匆離開,也不給趙醫生說話的機會。
看著出去的人,趙醫生搖搖頭,又看向走進來的另一個學習醫生。
“小付,你幫我去看看苗嬌負責的病人情況怎麽樣了?”
“老師,我這邊還有幾個病人沒看呢,你要不讓苗嬌自己負責吧!”
來人的學習醫生叫付榮美,和苗嬌一個時間來的醫生,他們都是從衛校畢業就到這個部隊當了一名衛生員。
苗嬌學習能力高,本身在衛校的時候,就是老師眼中的最努力的好學生,這對於其他同學來說,其實有一個學習厲害的同學,本身是一種動力的,也會得大家的喜歡。
可苗嬌這人除了學習好,卻是有些心高氣傲,自以為自己是最好的。
直到班上付榮美來了,付榮美的能力比她更好,隻是付榮美的卻相對她要低調的,兩人一直不對付,又或者說,苗嬌單純對付榮美不對付,畢竟付榮美長相平平,能力和她不相上下,老師卻偏向付榮美,讓她十分不悅。
付榮美雖然是偏安一隅的人,但是也不是軟柿子,等著給人捏的,一來二去,兩人這梁子就結下了。
可沒有想到,兩人居然分到同一個地方,還都是在趙醫生手下學習,所以在聽說苗嬌的人讓自己去負責,付榮美自然是不樂意的。
她拿著自己手上負責的病曆單,走了進來,“老師,苗嬌她去哪裏了?自己的病人不緊著,又跑出去,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趙醫生歎了口氣,“不知道她,你等會忙完就隨便去看看,都是病人,都是國家棟梁,咱們要好生對待。”
見趙醫生都這麽說了,付榮美也不至於拿士兵的身體開玩笑,應道:“我知道了,我忙完我這邊的事情,就去看看。”
說著,她看了眼外頭的已經消失了蹤影的苗嬌,“老師,苗嬌該不會又去顧排長那邊了吧?”
趙老師抬頭看了她一眼,應道:“沒有的事,你去忙你的吧!”
說著這事,趙醫生也是頭疼,每次遇到顧排長的事情,苗嬌就搶著要去幫忙。
付榮美也不傻,看趙醫生這個樣子,就猜出來了。
顧排長在這軍營裏,是大家都熟悉的人物,可比營長還要讓小姑娘女兵們熟悉,隻因為他長的好看,做事又認真,每次訓練總是拿第一,這也是為什麽他那麽快能升到排長的職位。
既然在這部隊裏頭,付榮美自然也認識顧錚的,見過幾次,還因為出自一個地方的,打過幾次招呼,算是老鄉見老鄉的。
正因為這個原因,還沒少得苗嬌的嫌棄和排斥,說她別妄想。
付榮美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把這話送回給了苗嬌。
她自己倒是沒有妄想,但是苗嬌可就說不準了。
他們來的時候,顧錚倒是還是單身軍人一個,現在提倡自由戀愛,哪個姑娘看上了,都可以嚐試一番。
但是,在顧錚一次回家在回來之後,他這身份可是晉級了,成了一名有婦之夫。
不少姑娘聽到這消息,可沒少傷心,一直在說顧錚怎麽不聲不響的就結婚了?還有人打聽到顧錚娶的是老家那邊的媳婦,替顧錚不值呢,後來又聽說是個女知青,長的好看極了。
當然,至於顧錚顧排長媳婦長什麽樣子的,也沒人之前,唯一知道的,可能就是顧排長身邊那幾個兄弟。
不過他結婚了,不少姑娘心思自然都歇下了,也不敢對一個有媳婦的人打什麽主意,畢竟誰都知道,軍人結婚就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妻子沒有太大的過失,誰也不會動不動離婚的。
可沒有想到,當中居然還有人,不願意放棄顧排長這個香餑餑,這裏頭就有苗嬌這麽一個。
這事情畢竟和付榮美自己沒多大關係,她也沒有再往下想,拿了藥,拎了包就去探望那幾個自己負責的士兵,看看什麽情況?
……
苗嬌走了好遠,才回頭看去,生怕被趙醫生叫回去。
從昨天顧錚離開之後,她就一直著急著。
顧錚那個點出去,肯定不可能晚上趕回來的,她也不確定顧錚什麽時候會回來,畢竟他現在是傷患,部隊就算有任務,也用不上他,他大可在鎮上住多幾天,陪著那個跑過來的媳婦。
可她還是想去營房看看,看看顧錚回來了沒?
可她沒有想到,她還沒靠近營房,遠遠就看到一男一女站在營房內,兩人是牽著手的,有說有笑。
雖然那兩人都是背著自己,可苗嬌眼睛好使的很,對顧錚的背影更是熟悉,畢竟他身上還穿著昨天出去的衣服。
看著那矮了顧錚將近一頭的女人,光是一個背影,露出的白皙手臂,就足以讓她紅了眼睛。
而顧錚卻是這時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逗是身旁的女人拍著他,那看過去的眼神裏頭,正是滿滿的寵溺。
苗嬌緊捏著手中的醫藥箱,不知道自己該離開還是繼續往前走。
可不等她有所動作的時候,走到營房門口的女人,突然扭頭,正好朝著她這邊看了過來。
秦玲玲先是一愣,沒想到在軍人部隊裏頭,會看見一個女人。
苗嬌身上並沒有穿醫生袍子,秦玲玲還以為那是一個女兵,愣了愣,拉住顧錚的手,“那女人是誰啊?”
剛才顧錚才跟她說,這營房是給一群男單身狗的,因為部隊現在的用房緊張,那些沒結婚的,就都縮在這些營房裏頭,就算結婚了,家屬還沒跟過來的,都還住在這裏,隻是比單身狗的軍人好一些,單獨一間,根據每個人的等級,分配屋子,這也是為了照顧有家事的軍人有時候家屬前來的時候,有個居住的地方,那些沒有結婚的,大多數隻能擠著一個屋子了。
像顧錚這個排長,分到的要大一些,一室加一個廚房,還算不錯的。
而現在,這麽一個女人,出現在這男兵的營房前,不免讓她有些奇怪。
顧錚顯然也沒有想到,會有人來營房,畢竟現在營房的人都要麽去訓練要麽去出任務,除了一些傷患在休息,也沒人來。
苗嬌就像一個突兀一樣站在營房外麵。
被夫妻倆盯著,苗嬌本來還有些緊張的,可卻突然踏步走了過去。
臉上堆了笑,她笑著走近,“顧排長,趙醫生讓我來看看你回來了沒,說回來給你處理傷口的。”
她走的很快,不一會到兩人跟前,目光落在秦玲玲身上,臉上帶著笑意問道:“這位就是顧排長的夫人吧?”
秦玲玲哪裏知道怎麽回事,見對方笑意滿滿,也隻能回以一笑,“你好,我叫秦玲玲。”
“你好,我是苗嬌,衛生隊裏的衛生員。”她朝顧錚看了眼,“趙醫生知道顧排長傷的不輕,聽說他昨天出去了,讓我過來看看顧排長回來了沒,說回來的話,就給你處理一下傷口,你傷口傷的深,不處理好,很容易發炎的。本來趙醫生就不希望你出去,可你卻還是不聽勸……”
不等苗嬌說完,顧錚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打斷她的話,“我的事情,勞煩趙醫生費心了,沒她想的那麽嚴重,營長都同意的事情,又怎麽能說我不聽勸?”
本來夫妻倆昨晚就因為受傷的事情鬧的不好,現在苗嬌卻說出這些話,難免有些添油加醋,雪上加霜,顧錚自然不高興。
這是他的決定,卻由別人來指責他,就算顧錚平時脾氣軟和,但是也絕對不允許苗嬌在自家媳婦麵前說他的不是,給媳婦增添困擾。
見狀,苗嬌連忙歉意道:“抱歉,顧排長,既然你都這麽說,我也無話可說了。”說著,她卻朝著秦玲玲看過去,說道:“秦同誌,既然你在,你可要好好勸勸顧排長,趙醫生的話,他現在都沒法聽了,可能隻能聽你的了。”
“呃……”
秦玲玲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因為在對方這兩段話來看,她發現這人的話裏話外,有點在針對她,仿佛顧錚找她,就是她要求的,顧錚傷口變的更不好,也是她害的。
她都聽的出來,顧錚也不傻。
他臉色沉沉,看都沒看苗嬌,自顧自推開自己房間的門,聲音柔柔,“玲玲,先進來,外頭太陽辣,你曬了不好。”
“哦。”
苗嬌倒是也想跟上去,可她的腳還沒踏過去,顧錚卻突然走到她跟前,攔住她繼續上前的步伐,“苗醫生,我的傷沒什麽大礙,你可以回去了。”
“可是,你的傷口還沒處理。”苗嬌急道。
“這不用你操心,我媳婦會處理的。”
“我……”
“苗醫生,請吧!”
顧錚語氣生硬,即便苗嬌還想留著,可看到裏頭目光淡淡看著自己的女人,苗嬌哪裏受過這樣的笑話,隻能氣呼呼的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怒氣衝衝一句,“你真是不識好人心!”
等人走遠了,顧錚才提著小劉放下的東西進屋。
秦玲玲悠哉哉的把他屋子打量了一遍,在顧錚把所有東西的都抬進來的時候,一邊喝水一邊挑眉的看著顧錚,“說說,怎麽回事吧?”
顧錚聽不懂,“什麽怎麽回事?”
“那個姑娘啊,爛桃花呢,還是背著我幹了什麽缺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