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

噩耗

張慧珊在極力的排擠著秦玲玲,不少知青不好得罪她,都遠離了秦玲玲,甚至有時候走路還會故意撞上秦玲玲。

可對比張慧珊的奮力報複,秦玲玲這邊卻完全沒放在心上。

她不擔心被排擠,比起一群人整天嘰嘰喳喳的跟她說話,這種安靜自在的生活,反而更加好。

至於被撞,第一次她算是意外,但是次數多了,秦玲玲也沒好脾氣,直接懟回去,於是,這些人也不敢再作妖了,包括張慧珊也不敢了。

於是,在張慧珊紅了眼的報複的時候,她看見的隻是每天微笑著去上工的秦玲玲。

她也想換點什麽報複,可想來想去,卻想不到,隻能自己生悶氣。

而在一周之後,張慧珊終於找到了攻擊她的地方了!

農場的人在忙著新一輪的耕種,整個農場上上下下都忙的很,沒什麽敢隨便偷懶。

而就在這時,從村口的方向,正走來一個人,對方腳步匆匆,臉上有些風塵仆仆。

周長一邊走一邊抹汗,大喘著氣,他似乎很急。

坐了一日一夜的火車,急趕慢趕,他連家裏都沒有回,把東西放在路邊上供銷社,就急匆匆的朝著太陽村這邊的農場方向趕。

他走到村口,看見有人,就急匆匆的詢問道:“那個,顧錚媳婦是不是在這個農場?”

那人一聽,搖頭,“不認識。”

正是大中午,到處都火辣辣的,就算到了新曆九月份,也是熱火衝天。

周長問了好幾個人,就沒認識顧錚的。

後來走著走著,他一拍大腿,才想起來,顧錚他們都不認識的好嗎?

“他媳婦叫啥來著?”周長想了半天,隻想到一個姓氏:秦!

於是,他再遇到人的時候,直接換了個稱呼,“你們這農場有沒有一位姓秦的女知青啊?”

那人看他灰撲撲的,要不是那一身軍裝極為耀眼,都快把周長當作壞人了。

被問的是一隊的周月,她說道:“我們這邊有好幾個姓秦的女知青,你要找哪個秦知青?有名字嗎?”

周長撓著腦袋,天氣熱的他抓耳撓腮的,“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麽,我就是過來通知個事,反正就是最近嫁了人的,嫁到小顧村的,年輕的,你想想有沒有這個人?”

“最近嫁人的女知青?”周月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三隊那邊有個最近結婚也是姓秦的女知青,“你說的該不會是秦玲玲吧?她好像是上個月結婚的。”

“對對對,應該就是她了。”周長沒想到,自己廢了那麽多口水,終於問到人。

張慧珊是剛好準備去大隊找大隊長說事,沒有想到,半路遇到一個人抓著周月問長問短,還聽到周月提起秦玲玲三個字。

見狀,她快步走了過去,“周月,怎麽了?”

看見是張慧珊,周月連忙給眼前的軍人介紹,“這個就是秦玲玲宿舍裏頭的人,你如果找的是秦玲玲,那找她就行了,有什麽事情也可以跟她說的。”

“是嘛,那太好了。”

周長隻覺得自己功夫不負有心人,急忙忙的詢問,“同誌,你認識秦玲玲?”

張慧珊本想說不認識的,可話到嘴邊,又說道:“認識,怎麽了?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她是不是最近嫁到小顧村的女知青。”

“好像是有這麽回事吧。”她記得秦玲玲就是因為要嫁到附近的村子裏,所以放棄了回城的機會,因為這事,一宿舍的人都羨慕又妒忌,同時也笑話她腦子進水放棄回城機會。

周長激動道:“那就對了,我找的就是她。”

張慧珊微抬著下巴,不解問道:“你找她有什麽事嗎?”

“哦,是這樣的,我是隔壁不遠的大光村的,我叫周長…………”剛才說到一半,周長停住,看著張慧珊,說道:“那個,女同誌,這事情,還是我親口跟她說吧,這事不是小事,你要不給我帶個路找一下她吧。”

張慧珊這聽到一半,正好奇呢,連忙說道:“你跟我說就行了,正好我等會就去找她,你放心,我們關係很好的,你跟我說也是一樣的。”

周長尋思了一下,“雖然你說的有點道理,但是這畢竟不是小事情,女同誌,你就帶我過去一下吧,我說完就走。”

見他這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說,張慧珊耐不住想要知道,說道:“這位同誌,不是我不願意帶你過去,是秦玲玲同誌的情緒不大好,你現在過去找她,她未必見你,你如果信得過我,就把事跟我說了,我轉告給她就行。”

怕周長不相信,張慧珊還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亂說出去的。”

“這……”周長為難。

“算了,你不說我就走了,你自己去打聽去吧,等會別找了人,不肯來見你,白跑一趟。”

張慧珊作勢要走。

“誒,別,同誌。”周長隻好連忙叫住,一臉為難,“主要這事情不是小事,我怕跟你說,顯得不夠妥當,雖然我過來通知也完全是因為首長那邊先讓我過來支會一聲的,具體章程,我也不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張慧珊再三保證。

見狀,周長隻好為難點頭。

他尋思自己一個大老爺們的,也沒什麽文化,說話也糙,具體對方什麽性子也不清楚,還不如讓這位女知青通知,正好兩人關係好,說了還能安慰一下,最主要他也怕見不到人,到時候耽誤了自己這邊的事。

在說完之後,周長還是一臉擔心的提醒張慧珊,“這事情你一定要好好跟她說,拜托你了。對了,一些東西我放在供銷社那邊了,忘了拿過來。”

周長說的是顧錚的東西,東西不多,其實就一個本子,一個水壺之類的。

張慧珊聞聲,倒是體貼的說道:“那些東西,等下次你再拿過來吧,我把這事先去告訴她。”

嘴上應承下來,可張慧珊並沒有直接去田裏找秦玲玲,而是朝著隊部的方向而去。

而她剛走了幾步,三隊的隊長李建業從香蕉林裏冒了出來,下一秒直接把她拽進香蕉林,將她壓倒在地上。

張慧珊嚇了一跳,等看清了是三隊的隊長李建業,氣呼呼的拍著他的胸膛,推著道:“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誰呢?”

李建業好些天沒找張慧珊了,見狀急哄哄的把頭湊了過去,“除了我找你,還有誰找你?難不成,背著我和別的男人搞上了?”

“說什麽呢?”張慧珊推著他,氣道,“我最近都快氣死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

李建業一聽,臉湊上去,在她臉頰上偷香一口,才問道:“怎麽了,誰欺負我家寶貝了?好端端的,生那麽大的氣!”

“還能有誰,秦玲玲那個賤人,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轉了性子,讓她幹什麽都不肯,還敢威脅我,氣死我了。”

“秦玲玲?就最近好像剛找個男人結婚的那個女人?”

“不是她還有誰?”

秦玲玲這個人,李建業當然是有印象的,她來了這裏兩年,剛到的時候,那可是他見過那麽多知青裏頭,長的最水靈靈的,那眼珠子就跟會勾魂似得,那小嘴,那臉,無一不是好看的。

他也找過她好幾次,但是這女人就不上道,每次都拒絕他,他也記恨著這個女人,要不是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隊長,恨不得把最重最累的活給她幹!

想到這裏,他現在肚子裏還一把火呢。

張慧珊當然知道李建業那點小心思,又輕笑道:“你也不用那麽生氣,這惡人自有天收,我剛過來的時候,鄰村有個人來傳話,說秦玲玲剛嫁的那個丈夫,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

“洪水衝走了,死透透了。”

李建業一聽,那兩眼瞬間放光,連忙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張慧珊笑道:“我還能騙你不成?”

見他那樣子色迷迷,張慧珊連忙又說道:“怎麽,你還惦記上她了?李建業,我可跟你說,你既然要跟我一起,可別有那些花花腸子。”

李建業一聽,笑道:“我哪兒敢啊?”

“哼,最好沒有。”

秦玲玲正在將最後一塊田的秧苗插好,今天忙完,這第二季耕種稻穀也算是忙完了,接下來就是忙種番薯的事情,要不是前陣子下雨水太多,不適合耕種,也不會到現在才開始忙起來。

正當她忙著,張慧珊從不知道哪裏回來,走到田埂,大喊著她,“秦玲玲,我有事找你!”

秦玲玲隻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低頭一邊插秧一邊問道:“什麽事,你說吧!”

這幾天,雖然他們有意排擠,但是秦玲玲並沒有受影響。

看著她做什麽事情,都好像不緊不慢的樣子,張慧珊心裏憋著一口氣。

想到那軍人同誌說的話,她眉毛微挑,“我可告訴你,這消息你聽完,我估計你也沒心思幹下去了。”

秦玲玲皺著眉頭,也不知道張慧珊又在耍什麽詭計。

看著還有一小塊地方就要忙完了,她依舊沒上去,說道:“說吧!我聽著。”

“好,既然你不上來,那我就直接說了。”她雙手抱胸,笑容上帶著嘲諷的說道:“剛才有人過來告訴我說,你丈夫死了,回不來了,也就是說,你成了寡婦了!”

張慧珊這話一出,同時在田裏幹活的幾個女知青,都抬起頭來看著秦玲玲。

“這,這怎麽回事啊?”

“是啊,怎麽好端端的,突然這麽說?”

“前幾天秦玲玲小姑子來找她,好像就說的這事吧,她還哭了……”

“我也隱約聽說了,不過沒想到是真的,怎麽死的?不是剛結婚嗎?”

一個個的聲音傳來,除了秦玲玲安靜的一句話沒說之外,其他人都在震驚的議論著。

身旁的傅曉月更是擔憂的喊了聲,“玲玲……”

“我沒事。”秦玲玲說道,表情看著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