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除夕
顧錚的雞是從大隊那邊買來的, 魚也是。
每年年底, 村裏幾個水塘會實行幹塘, 然後水塘的魚會抓起來, 養到一個專門挖來又水的放魚魚塘裏, 其他曬幹的魚塘, 在一年耕種忙完之後, 就將水塘裏的肥泥給挑起來，然後放在田裏地裏，以後種下的糧食也不用再施肥。
顧瑤激動上前接過那兩條肥大的魚, 對秦玲玲驚喜道：“嫂子，咱們有雞有魚了。”
顧錚說：“年年有餘。”
秦玲玲好奇問道：“這雞和魚，哪兒買的？”
“大隊買的, 年底特例, 不需要票，買了這魚和雞, 還便宜。”
顧錚那話仿佛有種怕秦玲玲覺得太貴, 故意說的便宜些。
秦玲玲的確不信, “真的很便宜？”
“嗯, 便宜。”男人臉上看不到半點撒謊的跡象, 說著，又衝妹妹說道：“瑤瑤, 去燒熱水。”
“哦，好。”
顧錚殺魚, 顧瑤燒水, 秦玲玲幫不上忙，隻能去菜地裏摘菜。
地塊太小，種的青菜也就快摘沒了，她覺得自己還要開墾點地方。
正想著，腳步聲傳來。
秦玲玲回頭看去，顧錚一邊走一邊問道：“這是你種的？”
秦玲玲點點頭，“嗯。”
她的菜地如同狗啃的地一樣，但是勝在還算肥沃也沒有蟲害，雨水恰當，這才有那麽好的收獲。
可惜，地有點小。
顧錚掃了四周一眼，卻見秦玲玲愁眉苦臉，“怎麽了？”
“這菜地有點小，想種點什麽都種不下了。”
其實她還有很多菜想種的，畢竟南方不管春夏秋冬，都是能翠綠一片，農村人家家戶戶其實都不缺青菜，隻是肉少見而已。
顧錚說道：“我到時候跟大隊那邊商量，看看能不能給點荒地，你到時候隨便種點，也不用種太多。”
“行。”
“瑤瑤說讓我們上山裏摘點大吉水回家。”顧錚又說道。
“啊？”
顧錚說，大吉水是除夕這一天，家家戶戶都需要的一種東西，統稱為大吉水，由鬆針桔子皮薔薇桂枝等七樣東西組成，在這一天，這些東西也被稱之為大吉草。
秦玲玲以前是一個人孤零零，過年也沒那麽多的講究，隻知道除夕過年需要團團圓圓，所以那一年隻要有空，她都會和以前福利院出來的哥哥姐姐們一起過年，隻是隨著長大，大家也都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逐漸的，失去了當年的感覺，年也越過越沒有味道，最後她都覺得過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別人都在幸福團圓，而她什麽都沒有。
顧錚走了兩步，卻看秦玲玲突然停下來，喊道：“走吧！”
“哦，好。”
桂枝和鬆枝都需要去山裏摘，所以兩人先去了山裏，摘完才回來摘其他東西。
一路上，秦玲玲對這個村子的風俗都好奇的很，詢問了顧錚不少事情。顧錚也是有問必答。
有人經過，能看見夫妻倆有說有笑的畫麵。
兩人先遇到了桂枝，顧錚給秦玲玲解釋了一番，說桂枝葉子氣味濃香，而且桂皮是香料的一種。
秦玲玲一路走一路聽，仿佛一個學習寶寶，非常認真的聽著。
她其實認識的草木還是挺多的，但是奈何還是有不少是不認識的。
而顧錚，卻對山裏的一草一木都熟悉的很，不管是什麽，都能說上一二來。
這讓秦玲玲對顧錚的好奇更多了，去摘鬆枝的時候，秦玲玲忍不住問他，“你怎麽會知道那麽多東西啊？”
顧錚腳步微頓，沉思了一下，說道：“部隊在野外訓練的時候，要學的東西比這還多，況且，我一個農村出生的人，知道多一些也不奇怪。”
“哦。”秦玲玲不疑有他。
顧錚心裏卻清楚，知道那麽多，不隻是因為那麽簡單，死後那些年，他看的更多，學的自然更多。
而這些，他不能說。
摘了鬆枝再下來，顧錚走到一半，突然停下來，隨後朝著草叢裏頭而去。
秦玲玲問道：“怎麽了？”
隻見顧錚從草叢鑽出來，遞給她幾片薄薄的綠葉子，“這個給你。”
秦玲玲接過，不懂，“這也是大吉水的一種？”
“不是，這是給你吃的，嚐嚐？”
看在他那麽真誠的份上，秦玲玲不疑有他，擦趕緊兩瓣嫩嫩的葉子，放進嘴裏嚼了嚼。
“嘶……”
一陣酸味在嘴巴蔓延開，她下意識皺了眉頭。
“好酸啊！”
秦玲玲嗷叫了聲，下一秒，看見麵前的顧錚正在沒有半點同情心的笑起來。
他這笑的還隱晦，不像別人哈哈大笑，隻是和他平時板著的一張臉尤為不同，秦玲玲就知道他在笑她了。
有種被抓弄的感覺，秦玲玲嫌棄的看著他，“你是故意的嗎？”
顧錚連忙擺手，“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說著，還給她一個真誠臉。
“瑤瑤以前特別喜歡吃這個葉子，所以我以為你也喜歡吃，沒想到你不喜歡，剛才……”
“但是你笑話我了。”秦玲玲一臉氣呼呼的看著他，心裏雖然沒生氣，但是卻覺得好丟臉。
她剛才那個樣子肯定很醜了，這才把顧錚那麽正經的人也憋不住要笑。
顧錚連忙擺手，“我沒想真的笑話你，剛才隻是一下子忍不住……”
“所以還是笑話我了。”
顧錚：“……”這麽一想，好像還真是。
可他不是故意的，隻是剛才見她那五官皺起來，覺得可愛又搞笑而已。
看著秦玲玲那快步走的背影，雖然她剛才臉上沒怎麽不高興，但是顧錚還是不確定生沒生氣。
他終於明白部隊的戰友為什麽會經常說女人心思不好猜。
他其實是好心的！
顧錚連忙跟上，跟在她的後頭，帶了幾分探究，“玲玲，你真生氣了？”
“沒有。”
聽聽，還真的生氣了。
“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我是以為你會喜歡吃，所以才……”
“我知道。”
相處之下，秦玲玲也知道顧錚不是那種會亂捉弄人的人，所以她也沒生氣，甚至因為他的好心，所以她更不知道怎麽生氣，隻是剛才被笑話了，臉上有點掛不住而已。
顧錚不懂女人的心思，從小到大相處最多的也就自家妹妹顧瑤，但是兄妹倆相差年紀大一些，所以他也單純是哥哥照顧妹妹那般，沒那麽多講究，但是秦玲玲就不同了。
正尋思著等會就好了，可顧錚突然跑到她跟前，“你要是生氣的話，打我吧！”
秦玲玲：“…………”
看著一臉猶如奔赴生死的男人，秦玲玲本來還鬱悶的很的，結果憋不住，笑了起來，“我打你幹什麽啊？”
顧錚也愣了，“我不是惹你生氣了嗎？你打我出出氣，出出氣就好了。”說話間，他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哪兒都行。”
“真的打哪兒都行？”
“都行，你不生氣就好。”
秦玲玲哭笑不得，這家夥是有多直男啊，她喜怒哀樂都看不出來？
不過想想他混在軍營堆裏，全是男人，估計也沒和女人真正意義的相處過，一根筋不會轉彎，也是不奇怪的。
她忍不住靠近一些，微抬著頭，帶著幾分探究的語氣，“顧錚，你是不是完全沒跟女孩子相處過啊？”
“有是有。”
“有？”信息量有點大，秦玲玲嚇了一跳，急忙問：“誰啊？”
連她都沒發現，自己居然問的有些急。
隻聽顧錚一本正經，“家裏女同誌那麽多，自然是相處過的。”
秦玲玲：“……”
所以還是沒和其他女人相處過，導致腦筋轉不過彎來。
“行吧，我知道了。”
行了？
顧錚不明白的看著她，又跟上，“你不打我出氣了？”
“我幹嘛要打你，把你打傷了，誰來養這個家？還得醫藥費不是？”
“沒事，我糙，耐抗，打了也不要醫藥費。”
秦玲玲死死憋住笑，“那我打了更沒用了，打你也不痛不癢，你那硬梆梆的身體，我打了還傷手。”
這就沒法打了。
顧錚好像有點鬱悶。
秦玲玲走了幾步，發現顧錚還在那想事情，那微皺起的眉頭，兩道黑長的眉毛都快連在一起。
餘光看那草地上，一堆堆開著粉色的小花，秦玲玲忙蹲下來，拔了幾根，然後朝顧錚招手道：“顧錚，過來。”
顧錚連忙上前，“怎麽了？”
秦玲玲兩隻手藏在身後，一臉得意的說道：“我找到懲罰你的方法了，不過不是打你。”
“什麽？”
“喏，這個，吃掉！”
三根花草擺在顧錚麵前，一根帶了粉色的花，兩根帶綠葉，葉子是三瓣的，叫醡漿草，三葉草的一種，隻是那兩個莖葉又粗又肥，汁液多多，咬上去，酸爽不是一點半點。
顧錚看著那草，秦玲玲說道：“既然是酸過了，你也酸一下，也算是打平了。”
“真的？”
“當然，不過得吃完。”
“行。”
顧錚二話不說，摘掉花和葉子，抓著根咬了一口，這酸爽，不要太厲害。
看他吃的也是皺眉眨眼睛，秦玲玲越看越樂，不過等他準備吃第三根的時候，秦玲玲搶了過來。
“行了，吃兩根就行，再吃我怕你的牙酸倒了。”
“嗯。”
顧錚笑了起來，那笑容，秦玲玲不注意這麽一看，總感覺帶了幾分憨厚和傻，好看的五官，帶動著這憨厚的笑容，秦玲玲看著看著，有那麽幾分癡了。
“怎麽了？”顧錚突然問。
回神過來，秦玲玲忙咳道：“沒………沒什麽。”她當然不會告訴顧錚，剛才她差點讓顧錚這笑容給迷住了。
拋開一切來說，單純看他的五官，可比許多娛樂圈的小鮮肉要好看多了，現在娛樂圈小鮮肉有些往娘的方向倒，倒是有些失去男性的魅力，顧錚這種陽剛颯爽的，要少見的多。
為避免尷尬，她指著那一堆堆的醡漿草，“咱們采點這些花回去養著吧！正好給新年填點彩色。”
“好。我順便挖點小白蘿卜給你嚐嚐。”
“小白蘿卜？”
“就這種草，底下有個小玩意，像蘿卜，甜的。”
秦玲玲不大相信他說的話，“該不會又是騙我的吧？”
“沒有，真甜，等會挖了你就知道。”
秦玲玲一臉好奇，因為她種過醡漿草，雖然有些區別，但是並沒有小白蘿卜的。
可她哪裏知道，這種野生的醡漿草，開花分紅色，每年年底到第二年春天，是他們拚命開花長小蘿卜的時候。
那小蘿卜不似蘿卜那麽白，有些透明，洗幹淨一咬，味道甜滋滋的，小孩子餓了，饞了，就會挖點這些吃一吃。不過這隻是孩子喜歡，大人卻不喜歡這些玩意，田裏地裏要是長了，除也除不盡，它的繁衍能力太強了。
顧錚取了棍子開始挖這些小蘿卜，秦玲玲在一旁看著，一臉好奇。
沒一會，顧錚就挖起了一整顆醡漿草，底部除了一堆堆黃褐色的籽，再下麵還帶了一個略透明色的小蘿卜。
“真的有！”
“嗯，這個很好吃，你去那邊的水裏洗洗就能吃。”
“哦，好。”
出乎秦玲玲意料的是，這個小白蘿卜還真的挺甜的，那種味道清甜爽口，說不上的好吃。
“好吃嗎？”顧錚問道。
秦玲玲不好表現的太好吃，想了想，狀似無意的應了聲，“還行吧，還能湊合。”
顧錚搖頭笑笑，又替她多挖了好些。
顧錚在挖小蘿卜，秦玲玲則采了點鮮花回去，準備用小罐子養起來。
看著顧錚彎腰低頭，認真的給自己挖小蘿卜，秦玲玲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比自己想象的更憨厚了，這種事情按照套路上說，應該不會發生的，但是顧錚顯然是有種討好她的意思。
“這麽好的男人啊！以後也不知道便宜了誰家姑娘？”這麽想著，秦玲玲心酸酸的。
正好顧錚回頭看過來，突然朝她一笑，那一笑，秦玲玲感覺心髒都漏了半拍。
等再回神，顧錚已經挖好朝她而來。
兩人回來的時候，四周氣氛好好。
顧瑤遠遠就能看到哥嫂有說有笑的，感情很好的樣子，忍不住替兩人開心。
“哥，嫂子，你們回來了，熱水燒好了，可以殺雞了。”
“嗯。”
顧錚把大吉水交給妹妹，“這個先拿去進去，順便燒熱鍋，等會蒸肌肉。”說著，還朝秦玲玲說了聲，“我先去殺雞。”
殺雞秦玲玲不會，她在邊上等顧錚殺完後，才幫忙拔拔雞毛，正好有人過來叫顧錚。
“山子……”那人看見秦玲玲，又喊了聲，“嫂子，殺雞呢。”
秦玲玲對那人不熟悉，禮貌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顧錚放下雞，介紹道：“這是建峰，我跟我一同長大的夥伴，我去去就回，等會拔了毛就放著我來弄。”
“哦，好。”
顧錚剛走，李大妮就從屋裏出來，走到秦玲玲跟前，上下打量。
“殺雞呢。”
秦玲玲沒理她。
“哪兒來的？”李大妮又問。
秦玲玲斜睨了她一眼，沒好氣回了聲，“反正不是你家偷的。”
“誒，你怎麽說話的？”
“我說話不好聽你可以不跟我說話，我也不大想和你說話。”
李大妮被噎個半死，正好顧大順從屋裏出來，她身子一哆嗦，趕緊離開。
看她一走，秦玲玲笑了笑，這欺軟怕硬的極品！
顧錚去了沒多久就回來，手起刀落，很快把雞開膛破肚，清洗幹淨。
秦玲玲趕緊準備食材，準備做晚飯，昨天買了點冬菇，還有各種醬料等。
那兩條魚都很大，顧錚說叫雄魚，雄魚頭煲湯味道一絕，所以秦玲玲打算把魚身用醬油燜。
另外的一條還活蹦亂跳的，秦玲玲說養在水缸裏，打算等吃完了這些再動。
屋子裏，大家各自忙碌，秦玲玲將剝蔥薑蒜的事情交給燒水的顧瑤，自己準備調料食材。
家裏鍋太少，一共三個鍋，一個深大鍋，一大一小兩個淺鍋。
淺大鍋平時燒熱水洗澡，鍋爐又大又深。秦玲玲用蒸菜的木架子放上，將雞肉和飯一同蒸上。
村裏的雞大多數是白斬，用生抽醬油拌上油鹽蔥頭，這樣能保住雞肉的鮮味，吃起來不要太美。
煮魚湯的鍋用了大深鍋，鍋裏放了半鍋水，魚頭放入，正好有鹹菜，放了半顆進去，還放了幾個小豆子。
另一個鍋開始炒菜悶魚等一係列工作。
半個多小時後，雞肉總算蒸好，蒸了雞肉的大盤子底下有半盤子的油湯，秦玲玲用來炒青菜，留存著一些，等明天還可以繼續炒菜嚐嚐油膩的湯。
對於後世的人來說，或許這些油膩的湯水會選擇過濾掉，但是對於現在物資缺乏，一年到頭見不到多少葷腥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神仙日子。
顧瑤那邊把蒸好雞肉拿起來之後，鍋洗幹淨，就開始燒洗澡水了，顧錚則負責體力活，剁雞肉還有劈柴抱柴禾到屋裏。
三人各自忙碌，等到太陽漸漸西斜，這飯菜也剩下最後一個青菜還沒下鍋。
水燒熱，秦玲玲讓兩人忙完先洗澡。
“還有最後一個青菜在炒了，等會就能吃飯。”
“好。”
這種各自忙碌的團圓新年，還是秦玲玲第一次體會，一整天她都表現的異常興奮。
相比他們熱熱鬧鬧準備過新年，隔壁一家四口倒是顯得冷清多了，雖然這肉還跟去年一樣多，但是一家四口卻要比去年忙碌，這屋子裏的氣氛，也沒往常那麽和諧了。
兄妹倆人麵麵相覷，在這種瑟瑟發抖的氣氛中，盡量保持安靜如雞。可這越安靜，隔壁香味越往這邊飄。
“有點香。”顧國強無奈的摸摸鼻子，嘟囔了句。
顧春花連話都不敢說，安靜的燒火。
“要是沒分家，咱們也能吃那麽香了。”顧國強聲音不大，但是勝在屋子很安靜，其餘三人聽的一清二楚。
李大妮氣的甩了鍋鏟說道：“那麽不想分家，去你哥那裏過去，別來這裏。”
顧大順悶著腦袋抽煙，一句話沒說。
自從家裏鬧了幾次之後，也不知道他是虧欠作祟，還是單純好麵子要自尊導致，現在他都不愛說話，更不愛去想隔壁怎麽怎麽的。
後悔分家是自然的，畢竟養子能幹，但是想想這些也是他作的，後悔也沒用，而且兒孫大了，總歸有自己的家。
在一家四口各種後悔心疼難受的時候，隔壁三人已經洗完澡開始吃飯了。
香噴噴油膩膩的雞肉，味道濃厚的魚肉，還有鮮甜的魚湯和青菜。
“嗯，好吃，好吃……”顧瑤一邊吃一邊誇，恨不得把秦玲玲誇上天去。
連顧錚也忍不住說著，“是好吃。”
秦玲玲被誇都不好意思，紅著臉笑笑，“我就亂做的，沒瑤瑤說的那麽誇張。”
“嫂子，是真的，真的特別好吃，我感覺你就給我驚喜不斷啊，哥，你說是不是啊？”
被妹妹詢問，顧錚自然也應聲讚賞著，“瑤瑤說的對，飯菜很好吃。”
“嘿嘿，是吧，我哥說的話嫂子你總能行了嗎？”說著，顧瑤又拉了拉自家哥哥的手臂，“哥，你運氣真好，娶了嫂子那麽好的媳婦，以後可要好好對嫂子。”
顧錚：“嗯。”
“然後讓嫂子趕緊生個白白胖胖的小侄子，嘿嘿，這樣我就能當姑姑了，我會照顧小孩的。”
顧錚：“…………”
秦玲玲：“……”
秦玲玲不知道該哭還是笑，這小姑子想的有些長遠了。
看兩人不說話，顧瑤不解，“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
秦玲玲決定安靜如雞，不發表意見，低頭好好吃飯。
顧錚看了她一眼，應著一句，“你嫂子還小，這些事情，不著急。”
“哦，好吧！”
這個話題，除了顧瑤剛聽見的時候有些失望，之後很快就略過了。
年三十團團圓圓，大家吃完飯之後，就是穿上新衣服。
大多數人其實也沒什麽新衣不新衣，縫縫補補三年又三年，最多把衣服洗的看起來更嶄新一些。
姑嫂兩人吃飽喝足洗完碗筷就打算出去串串門了。
家家戶戶這個時候要麽在吃飯，要麽已經吃飽，兩人走了一圈，回到家的時候，太陽已經下山了。
天漸漸黑了下來，到處劈劈啪啪有聲音響起，小孩子似乎在拿著炮仗在玩，迎接新年。
顧錚也從別家回來，看姑嫂兩人談論起炮仗，都在問對方敢不敢玩？
秦玲玲表示：“我不敢，我怕炸了手？”
顧瑤說：“不會的，香很長，點遠點就沒事了。”
“還是怕，還是不玩的好。”
顧錚走近，說道：“你們想玩炮仗？”
姑嫂一個瘋狂點頭一個急忙搖頭。
隻見顧錚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提了一小袋子的東西，顧瑤仔細一看，看不就是每年過年才能偶爾玩玩的炮仗
看秦玲玲那一臉慌張恐懼的樣子，顧錚說：“不用怕，我來點，你們看著就行。”
秦玲玲以為自己不會玩的了，可是，看著兄妹倆拿這那一小排炮仗一個個的點，玩的不亦樂乎，她站在不遠處看著，突然心裏癢癢的。
想玩。
顧錚走了過來，一手拿著香，一手拿著一隻隻紅色的炮仗，問道：“想來玩嗎？”
“我……還是不了。”嘴上拒絕，可她眼底裏羨慕和好奇卻騙不住人。
顧錚把炮仗和香放一個手，伸著手，對她說道：“來，別害怕，我教你玩，不會炸到你的。”
“可是……”
“嫂子，來玩啊，好玩極了。一年就這麽一次，可別錯過了。”顧瑤已經玩上癮了，揮著手趕緊讓秦玲玲過去。
煙花這種東西，秦玲玲玩過，那種小煙花，以前過年的時候，會買上一束，幾塊錢，自己玩，長大了，城市的煙花絢爛奪目，她喜歡站在窗戶看，偶爾會和朋友到廣場看，拍上幾張照片，就算是過年了。
“會有危險麽？”秦玲玲問。
“不會的，而且，我會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