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命

第71章 命

聽到惡去和尚的話,方寸和白茉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呦嗬,聽你的口氣,我們剛才好像就不應該救你,就應該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狐狸的手中。你這完全就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惡去和尚揉了揉胸口,用手扶著牆壁跟著講道:“貧僧早已經將狐狸擊成了重傷,貧僧本還有壓箱底的功夫和法寶沒有使用,隻要把他們施展開來輕輕鬆鬆就能將狐狸精擊殺。你們兩個突然從暗處衝出來,簡直就是在趁火打劫。”

“趁火打劫?”白茉皺了皺眉頭,跟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怕我們兩個殺了狐狸,你得不到應有的報酬了。都說佛門弟子四大皆空,你們聖米寺的和尚,怎麽就這麽貪財好利。”

“我們……”

不等惡去和尚把話說完,方寸就在一旁輕聲說道:“好了,你有傷在身不要動氣了。你放心我們來止馬村的目的不同,目的不同我們相互之間就不會產生衝突。法師你來止馬村是為了獵殺狐狸獲取村子裏麵的報酬,我們來止馬村是為了收取刀錢。所以你大可以去告訴止馬村的村民就說狐狸是你所殺,我們不會揭穿你。”

“收刀錢?”惡去和尚皺了皺眉頭跟著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實不相瞞,我們是賒刀人!”白茉踏前一步當先開口說道:“法師你是佛門高僧,賒刀人你應該聽說過吧。”

“亂象賒刀人,貧僧之前沒有接觸過,卻正兒八經的聽說過。”

“賒刀人有地相賒刀人和天相賒刀人以及神相賒刀人之分,可沒有亂象這個境界。”

聽到方寸的話,惡去和尚輕輕搖了搖頭講道:“我們聖米寺是方圓百裏最大的一座佛門寺廟,兩位施主若是有空可以去寺廟做客。貧僧先行失陪了。”

惡去和尚說完話,就邁步朝著遠處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在了黑暗當中。

“惡去和尚所講的亂象二字,象是大象的象。和你神相賒刀人的相不是同一個人。”白茉踏前一步來到了方寸的身側:“相傳賒刀人大量出世活動,就會伴隨天下大亂,所以有的人,將賒刀人當成了不祥之兆,你看剛才惡去和尚的態度,你也應該感受到了,他對你的身份實際上是排斥的。”

“賒刀人推演天相,以賒刀的名義遊走天下四處救人,賒刀人所做之事全都是善事,何來不祥一說。世人的思維還真的有點不敢恭維。”

小小年紀的方寸有點不太理解,至少在方寸看來,賒刀人所做之事,都是救人於生死的好事情。這就好比在大周村,當初女鬼肆虐,如果沒有花農子及時出現,天知道那身穿紅色嫁衣的女鬼會殘殺多少人,又會害死多少條性命。

“有些事情等你長大了也就明白了,現在去想太多,隻會徒增煩惱”

“老氣橫秋,說得你自己好像年紀很大一樣。”

方寸話音落下,二人對視一眼,情不自禁同時一笑。

“方寸,如果有一天讓你發現,我騙了你,你會不會恨我。”白茉盯著方寸,雙眼一眨不眨的輕聲說道。

“騙我?我有什麽地方值得你來騙?財和色我可都沒有。”方寸笑了笑,隻當白茉對著自己開了一個玩笑。

村子中央鬧出來的動靜,吸引了許多村民的注意。特別是惡去和尚弄出來的那一道佛門梵音,不知道嚇哭了多少小孩。

村民們瑟瑟發抖的留在家裏麵,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天亮之後村民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家。走到村子裏麵轉了一圈,眾人才發現除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一片狼藉之外,整個村子的其他地方並沒有多少變化。

惡去和尚去到了村長家,他要向村長索要報酬。白茉和方寸則徑直的去到了鐵匠家,他們要向鐵匠索要刀錢。。

“我再說一遍,我是鐵匠,我有的是刀,我沒有賒你們的刀。我今天還要趕集賣刀,時間緊得不得了,你們兩個別來纏著我了。”

“等一等,”眼看著鐵匠就要起身送客,白茉冷笑了一聲說道:“我明白了,明白你為什麽不敢承認自己賒了刀。”

“你懂什麽?”

不去理會鐵匠要吃人的目光,白茉自顧自的輕聲說道:“你拿著賒來的刀,去參加了一場比賽,然後獲了獎,在鐵匠這個行當裏麵有了名氣。現在你獲獎的獎狀都還掛在牆壁上。”

不等鐵匠說話,白茉冷哼了一聲:“你就是一個大騙子,你用賒來的刀參加比賽,然後用參加比賽賺得的名聲四處招搖撞騙,讓你的生意做得越來越紅火。你現在很害怕我們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害怕我們拆穿你。”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鐵匠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沉默了許久過後,才抬起頭來對著方寸白茉低聲喝道。

“收賬,你賒了刀,用了刀,就應該還賬。”方寸看來鐵匠一眼:“我們幫助止馬村鏟出了狐狸精,你又接受了我們的菜刀,所以這賬你是賴不掉的。你老老實實的把賬交給我們,我們可以不把你賒刀的事情告訴大家。反之,如果你想要賴賬,我們不僅會把你賒刀的事情拿出去四處宣揚,我們還會讓你付出代價。”

見到鐵匠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方寸忍不住放了一句狠話。“我們能夠弄死狐狸精,就有辦法輕易而舉的讓你付出代價。你就算有一股子蠻力,卻也強不過成精的狐狸。”

鐵匠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我把賒刀的錢付給你們,你們確定你們不會把賒刀這件事情說出去。”

“刀賒給你之後,從一定程度上而言,刀就已經是你的了。你怎麽用刀,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幹預,也不會事後指手畫腳。”

“好吧,那你告訴我,我賒你的刀三年時間,我需要付多少錢給你。”

“賒刀還賬不一定是錢。”

“不是錢,難道是命?”

方寸看了鐵匠一眼,然後從兜中掏出了花農子留下的字條。

“在告訴你需要所還的賬目之前,我再次核對一下,你真的決定還賬了。”

“你這小屁孩廢話可真多,我再鄭重的說一遍,隻要是我能給的東西,我給你們。”

方寸輕輕點頭,打開了花農子留下的白紙。不過在看到白紙上所寫內容的時候,方寸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

一絲驚悚在方寸的腦海當中乍現,方寸再去看鐵匠,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

“怎麽了?”白茉帶著一絲好奇,湊到了方寸的身前。投眼朝著方寸手中的白紙看去,待到看清楚了白紙上所示,白茉的反應和方寸類似,也睜大了自己的眼睛。

“怎麽會這樣?”

“我也不太清楚,這是我師父留下的字條,按理說他應該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鐵匠將方寸還有白沫的表現盡收眼底,良久過後,他不由皺眉講道:“兩位,我看你們的表情,你們該不會是想讓我給你幾萬塊錢吧。我可告訴你們,我打鐵賣錢要養活一大家子人,我手上的閑錢不多,東拚西湊最多能夠湊齊兩三百塊錢。”

方寸沒有回答鐵匠的話,而是自顧自的將紙條收了起來。

“怎麽不說話了?你們可真是兩個怪人。”

“鐵匠我要和你說一件事情,在你答應還賬的時候,有些事情就可能已經決定了,決定的事情是沒有辦法更改的。”

“小屁孩你在我麵前裝什麽深沉?你可不可以好好講話,另外你痛痛快快的告訴我,這賬到底怎麽還。我還要趕著去鎮上賣刀,這晚了,趕集的人可就回家了。”

“在你答應還賬的時候,這賬就已經還了。”

“搞了半天,你們神經病啊。”鐵匠瞪了方寸一眼,“我什麽東西都沒有給,你們確定我的賬已經還掉了?我們真的兩清了?”

“我確定,”方寸輕輕點頭,“我們之間的賬兩清了。”

“既然賬已經兩清了,那你們現在可以走了,我還得趕著去鎮上賣刀,就不久留你們了。對了,你們以後可不要再來煩我了,我不想見到你們。”

走出鐵匠的家,見到鐵匠背著一個裝刀的包風風火火的朝著石牛鎮走去,方寸不由扭頭對著白茉說道:“我真不知道,他賒了刀,最後會用這個還賬。”

“興許賒刀人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我隻希望你以後在做賒刀人的時候能夠多多思考,看清楚什麽是真正的賒刀人。”

聽到白茉的話,方寸眉頭微微一皺:“我怎麽感覺,你知道的東西,比我知道的東西還要多。”

“是嗎?可能是因為我虛心學習吧。”

深深的看了白茉一眼,方寸歎了一口氣:“他今天會丟掉性命嗎?”

“他用命還了賬,恐怕很難活過今天。另外就算他今天能夠僥幸不死,他明天和後天隨時都有可能丟掉性命。”

“這是一個局,從他邁步跨進來的時候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