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丈量天下
第10章 丈量天下
方寸雖然精靈膽大，但不管怎麽說方寸如今也隻有十歲的年紀。所以當花農子真的邁步離開亂石崗，當四周慢慢的遁入黑暗。方寸的心裏麵還是感到一絲前所未有的恐懼。
“哇哇！”
一隻烏鴉從方寸的頭頂飛過，發出了一串難聽的叫聲。
一陣“嗦嗦”聲突然在方寸的背後響起，方寸猛然回頭，隻見一根細長的紅蛇，慢慢的從草叢當中遊了出來。最後消失在一堆亂石頭中。
見到紅蛇，方寸的心裏麵突然湧起了陣陣後悔。
早知道就不離開了大周村了，如果沒有離開大周村，現在應該正坐在桌子上享受著晚餐。
如果沒有離開大周村，爺爺應該會在方寸的耳邊，向往常一樣講述當年爺爺參軍抗戰發生的故事。
方寸心頭恐懼，無助的用雙手環抱著膝蓋坐在一塊大石頭上。
他抬頭仰望天空，天空一片漆黑，沒有月亮同樣沒有星星。
他低頭看自己的腳尖，幻想著腳下的土地當中掩埋著無數的累累白骨。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擔驚受怕的方寸趴在大石頭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當方寸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視線所及之處，出現了點點鬼火。
幾團藍色的鬼火出現亂世崗中，他們像螢火蟲一樣忽遠忽近的飄在半空中。
方寸從來沒有見到過如此場景，他望著陰森的藍色鬼火，既然忘記了害怕慢慢的邁步朝著鬼火走去。
來到了鬼火近前，幾團藍色的鬼火開始繞著方寸的身體慢慢的旋轉。
這一幕讓方寸覺得異常的好玩，然而就在方寸和鬼火玩得有些不亦樂乎的時候。忽有一陣陰風乍現，卷起了無數的落葉和粉塵。
當這無數的落葉和粉塵漫過亂石崗，方寸受到影響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少頃，當方寸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亂石崗中的場景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幾團鬼火不見了，一條古代街道豁然出現在方寸的視線當中。
街道的建築全都是古代木樓，木樓上掛著大紅色的燈籠。在街道的兩旁全都是商鋪，商鋪裏麵販賣著各種各樣的商品。這古香古色的街道長約五百米，街道的地麵完全由黑色的石板鋪成。
方寸知道自己現在眼前所見的應該就是花農子口中所講的鬼市。
鬼市比方寸想象中要熱鬧許多，許多鬼魂就好像突然從地底下冒了出來。他們比肩繼踵的走在街道上，或是朝著左右不斷的指指點點，或是相互間不斷的交頭接耳。
另外鬼市遠沒有方寸想象當中那麽血腥，至少從表麵上看，鬼市和一般的集市並沒有多大的區別。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的響起，其中還夾帶著討價還價的聲音。
方寸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邁步踏進了鬼市。
走進鬼市，他就開始按照花農子所講，認真的觀察聚集在四周的鬼魂。
這些鬼魂乍一看和普通人並沒有多少區別，他們的衣著打扮考究，並沒有血淋淋的樣子。
如果實在要找區別，那就是鬼魂的臉比正常人要蒼白許多，並且沒有半點血色。另外鬼魂的身體飄在半空中，他們就像風箏一樣飄著向前移動，移動的過程當中並沒有邁開雙腳。
“來來來，看一看新鮮的人肉包子。”
一道叫賣聲傳到了方寸的耳朵中，方寸循聲看去，見到了一個不大的包子鋪。包子鋪上擺滿了包子，同樣的白麵包子，看起來和普通的包子一模一樣，就是不知道這些包子餡裏麵的人肉到底正不正宗。
“大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來看一看，都來瞧一瞧，正宗的刀削腦袋。”
江湖耍把戲，讓方寸開了眼睛。
隻見一個鬼魂拿著大刀斬在了另外一個鬼魂的脖頸上。在刀和脖頸發生碰撞的刹那，有一顆頭顱衝天而起，但是頭顱衝天而起，並沒有伴隨著鮮血飆飛的場景，也沒有見到失去頭顱的人應聲倒地。
失去了頭顱，對方依然站立在地上，然後喊一聲頭來。飛出去的頭顱就又跟著飛了回來。最後安然無恙的站在了原地。
“當年我深陷敵軍陣營，身中數刀之後，依然繼續奮勇殺敵，最後刀口卷刃，我是滴幹了鮮血才倒在了地上。”
“你這算什麽？當年的我發起瘋來，連自己都害怕。我雙眼血紅，握著刀左突右殺，在敵人的陣營裏麵殺了一個七進七出。如果不是最後殺紅了眼，自己捅了自己一刀，我豈會死在這一片荒郊野嶺裏。”
“哈哈，我比你們都厲害，當年的我……”
方寸聽著眾人吹牛，覺得非常的有意思。到了這個時候方寸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當中，竟然已經不在畏懼這些鬼魂了。
誠如花農子之前所講，鬼魂是人類生命的延續。鬼有強弱之分，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
在不大的鬼市上來回穿行，方寸細心的觀察著每一個鬼魂。他悄悄的記錄著鬼魂的習性，認真的尋找著鬼魂的弱點。
漸漸的天亮了，在太陽即將躍出地平線的時候，鬼市消失在方寸的視線中。
幾乎實在鬼市消失的同時，花農子突然出現在方寸的視線中。
“怎麽樣？昨晚可有收獲？”
見到花農子，方寸興奮的輕輕點了點頭說道：“有收獲，至少我現在不怕鬼了。”
“鬼市上的鬼，把你當成鬼，所以他們並沒有顯露原形，沒有顯露原形的鬼和顯露原形的鬼有著巨大的區別。等到什麽時候，你見到顯露原形的厲鬼也不害怕了，就說明你真的克服了心中恐懼。”
不等方寸說完，花農子又跟著開口說道：“我要去一趟黔南，你跟著我走一趟。”
“去黔南做什麽？”方寸好奇的低聲問道。
“昨晚我推演天相，發現黔南有個村莊，村莊裏麵有人可能會賒刀。”
“賒刀為什麽要跑那麽遠的地方，就拿我們縣城來說，我們縣城有至少有幾十個村莊，幾十個村莊還不夠我們賒刀做買賣？”
聽到方寸的話，花農子笑了笑說道：“賒刀人，用腳步丈量天下，不會一直駐守在某個地方。”
“為何要用腳步丈量天下。”
“這個等到你長大了，等到你學會了我的本事，漸漸的就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