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重監區的戾氣

第九十五章 重監區的戾氣

杜曉彬急匆匆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沒有發現楚師傅的身影,跑下樓院子裏黑漆漆的仍然沒有見到人。他暗想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一定是去了重監區。這個楚師傅不知為什麽一直在回避自己,又在利用自己。他似乎掌握了杜曉彬的一切心思,循著他留下的線索一點點進入他的圈子,又在這個圈子裏設了一個局企圖挖掘出跟多的東西。雖然他也是特案組的人,但是畢竟是一個看門人沒有理由涉入案情。他的介入,讓杜曉彬感到這個所謂的楚師傅一定懷有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杜曉彬一邊想著一邊快步向重監區走去忽然眼前一晃有個東西向自己飛了過來,然後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杜下班低頭一看是一個紅皮本子上麵有五個燙金的字寫著“特別調查證”。

杜曉彬好奇的把證件翻開借著院子裏路燈的光一看不由得除了已經這個特別調查證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還貼著自己的照片。這種證件杜曉彬是第一次見到,但是在以前是聽說過的這是省廳特別頒發的可以用它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開展調查。他忽然想起白天楚師傅的話持有特案組的工作證就可以出入重監區開展調查,當時他感到可笑,認為這個看門人見識短淺。可是就在他苦於無法單獨會見李悅芳的時候,有人竟然把這個證件偷偷的以這種方式送來。這個人會是誰?安琪還是那個神秘的楚師傅?他又仔細的在那個證件上看了看蓋有省廳的公章應該不是假的。他在向四外看了看沒有發現有人。他不再多想繼續向重監區走去。

監獄這種地方雖說是戒備森嚴,但也隻是在高牆上的崗樓裏有全副武裝的武警執勤,監獄內部入夜後基本上就是牢門落鎖,偶爾有警員巡夜檢查。即便是重監區不過是有專人值班罷了。因此杜曉彬來到重監區時隻有一個女民警在鐵門外的值班室裏趴在桌子上睡覺。聽到動靜,才睜開忪惺的睡眼驚詫的看著深夜到來的杜曉彬。

“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這裏?”杜曉彬一邊出示剛剛撿來的特別調查證一邊打聽著楚師傅的下落,在他看來楚師傅一定先他一步到這裏來了,而且他早就持有這個特別調查證。

女民警打著哈氣搖了搖頭說:“有誰半夜不睡覺跑到這裏來啊?”

杜曉彬忽然聽到鐵門內發出悉悉簌簌的聲音急忙問道:“裏麵是什麽聲音?”

那個女民警很不在意的說:“還能有什麽聲音鬧老鼠唄,大驚小怪的!”

杜曉彬有些生氣了用手指狠狠的敲了幾下桌子說道:“打開門我要進去看看。”

“李悅芳正在接受懲戒,你進去不合適。”女民警似乎是沒有看清特別調查證上的內容。

“有這個也不行嗎?”憤怒的杜曉彬再次把那個調查證摔到女民警麵前。

這時候女民警才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看這個證件。然後懶洋洋的抓起一大盤鑰匙走出值班室依次打開三道鐵門,又打開牢房用手一指被手銬銬在鐵欄杆上的李悅芳不耐煩的說道:“人在這裏了。出來的時候按一下走廊上的電鈴,我進來加鎖。”說著一步三晃的向門外走去。

“你給我回來!”杜曉彬一臉嚴肅的命令道。

“你還有什麽事?”女民警扭過頭來及不耐煩的說。

“今晚為什麽要懲戒她?”杜曉彬皺著眉問道,顯然是對這種隨意虐待罪犯的問題極為反感。

“嗬……你倒是挺同情她的。你不問問她一到深更半夜就喊著有人來了,鬧鬼了什麽的煩不煩人。”

“那她今天晚上又喊了嗎?”杜曉彬問道。

“可不是嗎!今天晚上鬧得更凶了說是有人要殺她。”在女民警說話的同時,杜曉彬看了一眼牢門上的暗鎖忽然發現有一個手浮在上麵。但是他沒有動聲色而是看了看女民警的那雙手顯然和那個手印不一樣那是一個男人的手印。

“牢房的鑰匙除了你們值班的還有誰會有?”杜曉彬懷疑在他到來之前有人進入過這間牢房。

“沒有了,這是重監區鑰匙是受嚴格管理的。”說完又打了一個哈氣繼續向外走。

“你把手銬的鑰匙給我留下!”杜曉彬對女民警的懈怠非常不滿的說道。

女民警頭也不回把鑰匙直接摔在了地上快步走了出去。杜曉彬撿起鑰匙走到走廊的盡頭看著那個被鎖死的消防通道的鐵門仔細一看那個鏽跡斑斑的鐵鎖似乎幹淨了許多,再看原本覆蓋了厚厚塵土的地麵上似乎有人清掃過。杜曉彬對業內的事情非常了解不論是看守所還是監獄掃地這種活工作人員是絕對不幹的,要做也是在押人員的事情。但是他扭頭看了一眼李悅芳呆著的地方髒兮兮的,他可以斷定這個清掃塵土的人也絕對不是她。

杜曉彬看了看這個重監區的環境,這種地方可以稱得上是暗無天日的,整個監區沒有通往室外的窗戶,也就是說無論白天還是晚上這裏靠著天花板上的兩盞白熾燈照亮,整個監舍都陷入昏暗之中,由於地板積塵過多,凡是有亮光的地方都可以看到粉塵形成的光柱,讓人感到壓抑和恍惚。他曾經聽馬獄長介紹過這所監獄建造於上世紀八十年代,設備陳舊尤其是這個重監區一直是作為死囚的羈押地各種設施就更無從談起了。

杜曉彬走近李悅芳聲音溫和的說:“你不要怕,我是杜曉彬。”

“哦……是杜警官你快帶我離開這裏吧,我求求你了!”李悅芳的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杜曉彬一邊給她打開手銬一邊對她說:“你犯了罪就因該被關在這裏不能由你選擇,我也幫不了你。”

李悅芳一下子沮喪起來但又抱有一絲希望的懇求道:“那能不能把我關到其它牢房去,人越多越好我不要一個人呆在這裏了。”

杜曉彬點了點頭說:“我盡力找她們說說吧。不過你要告訴我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李悅芳揉著被銬的紅腫的手腕說道:“這裏鬧鬼!他們通常在晚上出現想盡辦法折磨我,我快受不了了。”

“鬧鬼?”杜曉彬心中一驚忽然想起楚師傅上午的時候和小悅的對話。

“我可聽說你們這裏怪事不斷啊,重監區裏經常鬧鬼有這事嗎?”

楚師傅的這句話又出現在杜曉彬的腦海裏竟然和李悅芳的話同出一轍,他能夠想到楚師傅其幾天的請假;在這裏遇到他,還有他們一起進入到這所女子監獄完全不是巧合,而是他曾經就來過這裏。

李悅芳聲音有些顫抖的繼續說道:“你昨天提到的那個蘇婉君幾天前也出現在這裏了,一開始我認為她也是犯了事被關進來的盡管受她的折磨也還受得了,不過你昨天說她已經死了。我才聯想到為什麽她在這裏可以為所欲為,為什麽我告訴看守警察他們也都不聞不問,敢情她是個死人啊。”

“她們是幾個人到這裏來的?”杜曉彬穩住心神問道。

“三個她和一個女孩也是用頭發遮住半邊臉的,還有一個男人個子很高很是健壯的。”李悅芳越發恐懼的說著。

“你還記得昨天我提審你時,坐在我身邊的那個男人嗎。是不是和他有些像。”杜曉彬指的是那個楚師傅。

“我不知道,那兩個女的一個是蘇婉君我認識她,至於那個男人臉上一直是灰蒙蒙的怪可怕的,我看不清。”李悅芳木納的搖著頭說道。

“你隻是介紹蘇婉君和慕容翔認識,按說你們沒有那麽大的恩怨。”杜曉彬把話題引向事情的根源。

李悅芳長長歎了一口氣說:“十年前我還沒有結婚,我是先認識慕容翔的,他死了老婆,當時我異想天開認為他雖然有錢但是歲數比我也大了許多,嫁給他不成問題。但是一接觸發現這個人眼光很高根本看不上的相貌,但是我知道他當時就惦記上了崔家老宅那幅《血月寒鴉圖》,我就騙他說我能找到那幅圖。當時他也就信了,後來他不但給我錢還和我親密的來往上了。但是好景不長發現我對那幅圖是一無所知他對我就冷淡下來。我怕失去這位財神爺,便想方設法把蘇婉君介紹給他,蘇婉君人長得漂亮,他當然高興,我從他那得到一筆錢,完後每個月還能從蘇婉君那裏得到錢。可是後來這個蘇婉君鬼迷心竅竟然和一個大學生好上了,我怕事情敗露再拿不到錢了,就向慕容翔告了密,並從他那裏得到了最後一筆錢。慕容翔把她一頓好打之後她就失蹤了。我想她是怕了逃回老家去了。沒有想到她會死了,更沒有想到她會在這裏出現了。”說著李悅芳抽泣起來。

“他們是怎麽折磨你的,怎麽看不到你身上的傷痕?”杜曉彬問道。

李悅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忽然間她的臉變得煞白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指著牢門外邊“他……他……他又出現了。”

杜曉彬扭過頭去隻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自己的身邊一閃而過,他正要看清來人忽然監區裏的兩盞白熾燈全部滅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