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收網之前
第七十九章 收網之前
杜曉彬利用手機定位、竊聽器監控著張福田與崔廣義的對話。這一切都是他親手設計的。首先他認定所謂的作案者綁架李悅芳要拿到孫傑生前的日記本他要綁架李悅芳；同時他要破解日記本其中的秘密必須要找崔廣義。盡管那個本子是李悅芳精心刪節的複製品，可是這畢竟是尋找到《血月寒鴉圖》其中奧秘的唯一線索。因此他在模糊摸清案情之後故意讓涉及案件的瘋癲老人躲藏起來；故意製造了文若穎越獄的情節，欲蓋彌彰引誘作案人現身。
記得那一天他借故對在押的文若穎加強禁錮的時候，考慮到看押文若穎的警官小菲是否可以幫助自己演好這一出戲。那時候他的心思是複雜的，到目前為止，杜曉彬不能夠相信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自己在內。親情、案情相互衝突使他不能選擇該做的事。現在要讓一個陌生的女子幫助自己鋌而走險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又讓他感到意外。當他走進公安局地下一層的時候，看到女警小菲那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堅定了信心決定直言不諱對她說出自己的計劃。
“你相信她是殺人、綁架的真凶嗎？”杜曉彬的話明顯帶有自己的看法。
小菲沒有做聲而是漠然的看著杜曉彬，良久搖了搖頭。
“為什麽？不是有很多證據證明她就是作案人嗎？”杜曉彬顯然是明知故問。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她比被迫的，這樣一個柔弱的的女孩打死我都不相信她是作案人。”小菲的回答很純真也很率直。
杜曉彬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這幾天有沒有發生一些蹊蹺的事。”
“杜警官我正想告訴你，最近幾天張副隊長經常來到房間裏單獨和文若穎談話。但是後來我問道文若穎她卻說從來沒見過張副隊長。”小菲無比納悶的說道。
“噢……是這樣！那張副隊長對你還說過什麽？”杜曉彬問道。
“他說……他說文若穎是個危險的犯人不讓我單獨接近她，要有其他民警在場才能給她送水送飯。”小菲說道。
“那好，今天我要和文若穎談談請你暫時不要給任何人談起此事。”
鐵柵欄內女囚文若穎輕輕挪動著瘦弱的身子，用她那失神的大眼睛看了看一臉凝重的杜曉彬弱弱的說道：“你來幹什麽？該說的我都說了。”
文若穎這種表情讓任何人看來都是無比的淒涼的。杜曉彬平時多有憐香惜玉之情，但是今天看來卻是冷若冰霜。他毫無顧忌的打開帶來的紙包，抖了抖那副給死刑犯用的腳鐐說道：“按照規定你的罪行應該戴上這個等待你的是死刑。”
文若穎清瘦的臉頰露出一絲悲苦，但是這絲表情一瞬即逝，她撇了撇薄弱紙張的嘴角苦笑道：“我料到了，沒關係任何後果我都願意承擔。”說著便把雙腳伸向杜曉彬。
這讓杜曉彬始料未及，他尷尬的幹咳兩聲問道：“你沒有求生的欲望了嗎？”
“到了這一步活著和死又有什麽區別啊？”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顯然對死她沒有恐懼。
“這幾天我們的張副隊長經常過來看你嗎？”杜曉彬拿著粗重的刑具不忍心給她戴上。
“張副隊長？我這幾天沒有見過他啊！”忽然間文若穎睜大眼睛驚訝的問著杜曉彬。
“那這幾天到這裏看你的人就一定是你熟識的人啦。”杜曉彬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端倪。
“噢……原來他就是蒙麵的主人！”
杜曉彬一邊將粗重的械具鎖在這個清瘦女人的身上，一邊傾聽著她對遭遇的傾訴。一開始她是無辜的，不過是跟著自己的老師學習繪畫藝術而已。她沒有期待寶藏，她沒有涉入那些恩怨情仇。然而陰差陽錯她經曆綁架、經曆了淩辱、經曆了被人利用從而陷入這無邊無際的苦難。看著文若穎清冷的麵孔，杜曉彬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囚很像胡紫晗。盡管兩個人的出身不同，一個生在顯赫之家，一個生在市井之中。一個人人敬畏，一個任人摧殘。但是她們的境遇又是一樣的，她們的結局又會是如何呢？杜曉彬不敢多想鎖上房門，又看到眼前這個女警小菲，不知道是從哪來的勇氣他把那個冒險的計劃告訴了她。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小菲立刻變顏變色驚呼道：“你瘋了！杜警官。”
杜曉彬搖了搖頭震驚的說道：“我沒有瘋，我隻想救她。一個被裸照裹挾的女人盡管做了錯事難道不值得同情嗎？”
小菲被這樣一個悲傷的故事所感動，同意了杜曉彬的計劃，他們選擇了地下一層的一個隱蔽房間將犯罪嫌疑人文若穎暫時轉移到那裏，在此之前他們設計襲擊了張福田……
杜曉彬一邊回憶著這幾天的事情，一邊通過耳麥聽著張福田和崔廣義的對話。他的計劃就要成功了。、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接通電話傳來局長肖克嚴厲的聲音“杜曉彬你馬上回局裏來！”
“有什麽事嗎？”做賊心虛的杜曉彬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什麽事？明知故問！你做的事難道不清楚嗎？馬上給我回來。”肖局長的語氣讓杜曉彬幾乎看到他那雷霆之怒的表情。
“可是我……我現在處理一件關鍵的事情。”杜曉彬不知道如何向他進行解釋。
“不管你的事如何關鍵，現在是要你說清你的所作所為！”肖克說完放下電話。
杜曉彬看了看手表離他計劃守望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況且他沒有拒絕局長命令的理由。無可奈何的他聽著耳麥的動靜開動汽車駛向公安局。
走進局長肖克的辦公室，杜曉彬看到黃敬光低著頭坐在沙發上一聲不吭顯然他也受到了肖克的嗬斥。隻見肖克麵如鐵青坐在辦公桌後見他進來冷冷的問道：“文若穎越獄的事情是你策劃的吧？”
此時的杜曉彬有一種憑的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勢一個立正回答道“報告局長，這是我一個引蛇出洞的計劃，現在犯罪嫌疑人已經浮出水麵！”
“啪”的一聲巨響嚇得杜曉彬後退幾步，肖克那厚重的手掌拍在桌子上“就你聰明是吧？全局上下都是傻瓜……！張福田的作案線索局裏早就掌握了，明麵裏讓他負責案件實際上就是引蛇出洞，你可好鋌而走險製造了文若穎越獄一案讓局裏措手不及險些壞了大事！”
“局裏早就掌握了張福田的線索了？”杜曉彬的鼻子眉毛幾乎簇到一起尷尬異常的問道。
肖克扭過臉去不想理會杜曉彬。這時候垂頭喪氣的黃敬光站起身來拍了拍杜曉彬的肩膀說：“曉彬啊，對於張福田的問題其實局裏早就有了安排，省廳也有具體的布置，隻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一頭霧水的杜曉彬左右看了看兩位領導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聽局長肖克提高音量說道：“你進來吧，讓這個小傻瓜看看我們平陽市公安局不都是笨蛋！”
肖克的話音未落從局長辦公室的套間裏走出一個摩登女郎，杜曉彬一看險些把下巴驚掉，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和崔潛如膠似漆的女人安琪。
“這位是安琪小姐，你很熟悉吧！”神情冰冷的肖克對杜曉彬介紹道。
杜曉彬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嘴角翹到了鼻孔上不知所措的點了點頭不知道敢說些什麽。
“安琪小姐的真實身份是省廳派往平陽市崔家老宅專案組調查員，早在你和胡紫晗介入案子之前她就在海外與崔血月取得聯係進入調查階段了。”肖克說道。
安琪顯然沒有上級領導的架子伸出纖纖玉手與杜曉彬那略微顫抖的大手相握後含笑說道：“杜警官你很出色。”
杜曉彬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就聽得肖克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說：“別誇他了，他的尾巴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不肖局長杜警官的確很出色不管是崔家老宅崔潛殺人案還是古家寨解開了古耀文的陰謀他幹的都很不錯！”安琪顯然是給杜曉彬解圍。
“別再說那些事情了，在古家寨要不是你騎著摩托車救了他們，現在他不一定還站在這裏。”肖克的氣漸漸平複下來。
“原來……原來你就是那個救了我們的摩托騎士。”杜曉彬用感激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嬌媚的女人。
安琪點了點頭謙虛的說：“我隻是策應的綁了你們，偵破案件還得靠你們。”
這時候肖克長長的歎了口氣說：“杜曉彬你不要自作聰明。其實省廳和局裏有更周密的安排隻是出於保密沒有告訴你。當日黃小婉把張福田支開古家寨沒有錯但是張福田回到局裏求援的同時便跟蹤了範愛卿並且殺死了她，後來又輾轉回到野店追殺瘋癲老人，這些情況我們早就有了了解隻是沒有證據而已，現在不管怎麽說我們是殊途同歸你可以收網了……”
剛說到這裏隻見一個民警氣喘籲籲的跑了進來神色緊張的說：“不好了，虎丘山一帶的村民集體跑到局裏上訪說是剛剛下葬的墳墓被盜，親人的屍體失蹤了要求我們公安局立即破案……”